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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1:09:34 作者: 慕容湮兒
    「病了……」他低聲呢喃了一句,在咖啡廳中他似乎真的沒有注意到,她的神qíng有些恍惚,臉色還很蒼白。也許他是注意到了,只是整個心卻被另一件事qíng填滿了。

    韓旭怔怔地站在原地,看著李佑逐漸遠去的背影,感受著風chuī在身上的冰寒刺骨,心中蔓延著那濃郁的疑惑。

    下一秒他已經立刻回神,看著李佑將喬漫抱上車後,自己也進入了車內。

    他也立刻調轉身,跑到自己的車旁,打開車門就鑽了進去,發動車,尾隨著李佑的車一齊絕塵而去。

    送到醫院,醫生立刻給喬漫發高燒的喬漫進行了急救,韓旭和李佑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在急救室外等待著。

    兩個男人的心中各懷心事,倒是韓旭最先回神問,「她什麼時候病的?」

    李佑聽到韓旭的問題,諷刺地笑著,「我以為你和喬漫在裡面已經說的很清楚了,沒想到你卻還來問我,她什麼時候病的?難道你真的就沒有關心過她嗎?

    ,,

    韓旭默不作聲地看看李佑。

    李佑的臉上頓露冰涼的笑意,「喬漫jiāo給了你,你卻沒有好好照顧她,你讓她一個人病倒在房間,不聞不問,開門看見了我在裡面,卻沒有進來。難道喬漫在你心中,,真的那麼貪幕虛榮,真的因為我能給她所謂的名分,她就和我好上了?「

    「你離開後,喬漫到晚上突發高燒,就像現在一樣被送進急救室,醒來看見你的電話你的簡訊,都快哭了出來,最後為了要去和你說清楚這幾天的事qíng,竟然拔掉針管,不顧自己高燒為退,離開了醫院。「「我真不該放縱她的任xing,讓她去見你,最後還是弄的一身傷回來,你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,根本不懂得如何愛人。」

    韓旭靜靜地聽著他說的話,心中不免產生了一抹驚訝,原來她這麼多天是病了……

    「你肯定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吧,不然她怎麼可能一個人出來,甚至當場倒地不起。韓旭,你配得到她這樣的愛嗎?不顧身份,不顧尊嚴的去愛你,到最終得到的是什麼?終究不過是你的不信任。「

    「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?」韓旭恢復了往常的冰冷。

    「這些話,我是代替喬漫對你說的,你根本不配得到她,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,連所謂的婚姻都給不了她,何談愛呢?」李佑說到這裡有些激動。

    而韓旭卻是冷冷地對他笑著,不想繼續談及與喬漫之間的私事,冰冷地轉移話題,「李總,我們還是談談雙方公司的事吧,不對,也許我該稱你為慕總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看來你都知道了。」對於韓旭已經知曉的事實,他並沒有訝異,反而覺得很正常地笑笑。

    「慕景的兒子,如今正借著背後一股qiáng大的力量和MTE爭鬥著,為的就是要對付韓家吧?要幫你的母親出頭,報復韓晶當年破壞你家庭的仇恨,是嗎?」

    李佑看著韓旭,淡淡地笑著,不承認也不否認。

    「有意思,很久沒有碰到這麼qiáng勁的對手了。但是MTE畢竟是百年的企業了,就憑你一個短短五年崛起的公司,就想和我們斗,真是可笑至極。」韓旭的表qíng是那麼不可一世,如一個王者般在對李佑宣戰著。

    「和韓總你斗,也是我畢生最大的樂趣,即使是敗在你的手上,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。「

    李佑的話說完,就見醫生推開了急救室的門,將吊著藥水的喬漫推了出來,醫生說是已經穩定了高燒不退的她,現在送進看護病房,二十四小時觀察病qíng。

    李佑和韓旭也跟在後面一齊走進了病房,可是韓旭卻在停留在病房門外的那一刻止住了步伐,任李佑單獨跟隨進去。

    他只是這麼默默地看著她逐漸消逝在自己的眼眶中,心中默默地問:喬漫,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?

    記得那天與喬漫沒有把話說清楚就回家了,一路上他的心qíng很不好,回到家裡面對的又是李清雅那麼冷冷地表qíng,質問著他最近異樣的qíng緒。

    那一刻,他看著李清雅冰冷的容貌,突然發覺和她在一起生活已經整整十五年了,這十五年來一個人想要想想李清雅的容貌,卻是這麼的模糊,這麼的陌生他的明白的,當初李清雅和他一樣,都是有一個愛的至深的戀人,因為這個戀人她還曾經抵抗過這一次婚姻,可是最終卻還是被迫無奈地選擇了投降。

    也許,自己是同qíng她的,因為她與自己遭遇了一樣的qíng況,感qíng的挫折,被迫與摯愛分開。

    所以這些年來,他對她雖然沒有感qíng,卻還是會照顧她。

    「我們離婚吧。」他脫口而出的話,讓李清雅一愣,似乎根本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,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,有些呆滯地看著他。

    而他,也似乎沒有想到,自己竟然會就這樣脫口而出,一句「我們離婚吧」

    ,是衝動嗎?他也不知道,只明白,他真的就當著李清雅的面提出了離婚。

    這麼些年來,自從鄭心憶離開了他,就再也沒有想過要與這個根本沒有感qíng可言的女人離婚,因為他們兩個人是緊緊捆綁在一起的,兩家的勢力也是聯合在一起的。

    李清雅看著他,緩緩起身,有些可笑地說,「十五年前,我們沒有同命運抗爭勝利,十五年後,就更不可能。」

    他緩緩閉上了眼睛,腦海中閃現的是喬漫的那張絕望的臉,他一直都知道,自己根本不可能給她婚姻的承諾,也從來不和李清雅提這件事。今天,當他看著她那麼堅定地要靠自己,不靠他養的表qíng,他有些害怕失去她。

    她在李佑的公司上班,那個李佑不僅對MTE虎視眈眈,甚至對喬漫也是志在必得的模樣,讓他感覺到一陣陣危險的氣息。

    是他太在乎了,所以今晚卻克制不住和李清雅提出離婚嗎?

    他是怕,再失去她一次,真的怕。

    「我不知道,那個喬漫竟有這等魅力,讓你和我提出離婚。記得距離你同我提出離婚的那一年已經有十來年了,那時候你和你的初戀qíng人鄭心憶藕斷絲連,是難以自制才提出的離婚,我能理解,你那是年少輕狂。可是現在的你已經四十歲了,你早就有沉穩的控制能力,還是……你很想把握住這一次的感qíng,想再努力一次,彌補你當年的遺憾?「李清雅問他,仿佛字字見血。

    「如果你再次遇見你的那個愛人,你不想彌補你的遺憾?」他問。

    「即使想,那也只能心中想想,我不會去做那無謂的掙扎。」

    聽到這裡,他的理智算是徹底回歸了,睜開眼,平靜地看著李清雅,不再說話,轉身就朝臥室走去。

    走了幾步,李清雅的聲音再次傳來,「韓旭,看的出來,你這一次真的動了睛。但是夫妻一場,我想提醒你,不要讓喬漫成為第二鄭心憶。」

    他的步伐猛然一頓,塵封多年的傷疤似乎被人揭開了似的,內心最脆弱的一部分,也許就是鄭心憶的死了。

    是的,李清雅說的很對,如果他繼續堅持下去,也許喬漫會成為第二個鄭心憶。

    其實,他早就想過了的,但是他自信能夠控制對喬漫的感qíng,可是今天當他脫口而出那一句「我們離婚吧」,恍然發覺,從什麼時候起,對喬漫的感qíng竟然到了能夠開口提出離婚兩字。

    那晚,他沒一直在書房,想了整整一夜。

    第二天,他總覺得應該與喬漫好好談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,可是敲開了喬漫的家門,見到的卻是李佑的臉龐。那一刻他怔忡了許久,看著李佑那張臉,千迴百轉的思緒湧入腦海中,相互間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,有些冷凝。

    喬漫和李佑。

    也許,李佑才是最適合喬漫的人。

    也許,為了她好,自己應該離開的。

    那一瞬間,他什麼話也沒說,猛然轉身,就離開了這裡。

    後來的兩天,上班的他一直心不在焉,也許他在等喬漫給他打了電話,或許解釋一下那天李佑為什麼會在她的房間裡,但是沒有,一個電話都沒有。

    他在等待著什麼呢,她的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,喬漫也是一個女人,有一個能夠給她婚姻的男人擺在她面前,她為什麼要拒絕?

    後來他打電話過去,她也沒有接,是心虛,還是無言的分手?

    直到今天上午喬漫突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,說要和他當面說清楚,說清楚什麼呢?是分手?

    他凝望著手機許久,那一刻似乎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
    當斷則斷。

    135番外二最真的qíng

    他一直以為當斷則斷,真的有那麼容易斷掉,可是他發覺,說斷容易,要真的做到斷,卻是難上加難。

    在咖啡廳內等喬漫來的那十來分鐘,他的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,矛盾一直充斥在心中。其實放手,應該是解脫他們兩個人的最好最快的辦法,只要結束了這段感qíng,就可以避免繼續墮落下去,到最終萬一qíng況不是他所能控制的,那就不太好辦了。

    所以,為了讓他能夠繼續把控下去,他必須和她有一個了斷,她和李佑在一起,也是最好的選擇。李佑能給的,他卻不能給。

    既然,這是喬漫想要的,那他就成全她,也成全自己吧。

    當他平靜地對喬漫說完之後,其實他有那麼幾分期待,期待著喬漫能對他解釋,期待著她不要離開。

    但是她卻沒有,只是平靜地看著他,笑著說她會幸福的,和我之間也就到此為止。

    看著她的模樣,好像真的是那麼的不在乎,走的時候那麼瀟灑如風,還帶著幾分灑脫,原來她要放下也是這麼簡單。

    一個女人都能放下的如此簡單,那他又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?

    想到這裡,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,深深地凝視著喬漫那離去的背影,直到消失在眼前,然後他拿起杯中的咖啡,飲了一大口,頓時只覺得口中苦澀難耐,令他蹙起了眉頭。

    這麼苦嗎,難道他忘記了加糖?

    其實那一刻他其實是真的想過要徹底和她分手,和她了斷的。

    韓旭一步步地退出了病房,最後關上門,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,枉他一個MTE的總裁,自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,可是最終他還是敗給了現實,敗給了婚姻。

    原來,他也不是那麼萬能的,就連一個婚姻都給不了她,當年對鄭心憶是這樣,如今對喬漫亦是這樣。

    李佑看著韓旭的身影退出了病房,心中那份冰冷漸漸地散去,調頭看著一直病躺在chuáng的喬漫,睡夢中的她臉色蒼白如紙,仿佛一瞬間便會消逝在這個人間一般,看著看著他不由地出神了。想起第一次見到喬漫的qíng形,恍惚間回到了年輕時期,那麼年少輕狂,對喬漫的感qíng竟然不知道從何而起,竟然那麼深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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