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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1:09:34 作者: 慕容湮兒
    我推門而入,韓晶早已經不見了,只見李清雅一直坐在韓旭的chuáng頭,正在為韓旭認真的削著蘋果,而韓旭則閉著眼躺在病chuáng上,也不知睡了還是沒睡。

    李清雅一見我的出現,削蘋果的手立刻頓住,然後將蘋果和刀放下,起身就朝我走了過來,壓低了聲音說,「你來做什麼!」

    「我想看看他。」我面對著李清雅,可目光卻一直在看向chuáng上的韓旭。

    「你憑什麼來看他,昨天我已經讓你等手術結束了,今天你不要再跑來自取其rǔ。」她的聲音很低很低,怕是要吵醒韓旭。

    而我,也不想吵醒韓旭,我知道此時的韓旭是急需要休息的。

    在李清雅推我出去的時候我沒有過多的掙扎,直到李清雅將我推出病房,然後將門帶上,我將保溫壺遞給李清雅,「這是我親自為他熬的粥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會妄想要我幫你轉jiāo給他吧?你是在做夢麼?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嗎?」她說完就將我遞給她的保溫壺一揮,然後保溫壺摔到地上,粥灑了一地。

    「韓太太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既然你知道我是韓太太,現在就滾。」

    我看著李清雅那張翻臉不認人的臉,深深吸了一口氣,冷冷地打量著她,「你難道忘記了五年前,你是怎麼求我出去澄清的嗎?」

    「不是求你,是命令你,懂嗎?」她冰冷地注視著我。

    「就當你是命令吧,你還記得當初怎麼說的嗎?我被你推下樓流產之事先放下,等事qíng過後,我再和你坐下來慢慢談。只可惜後來的我去了美國五年,一直沒有機會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這孩子流產的事該怎麼和你算,你就以為我忘記了當年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嗎?」

    「你是在威脅我?」

    「我哪敢威脅韓太太呀,你背後的勢力足以命令兩個人在街上對我進行謀殺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喬漫,你不要胡說!」李清雅的聲音中閃爍著明顯的驚恐,她是在怕。

    我卻笑的愈發冰冷,「如果我現在打電話給報社,站出來說起五年前的往事,說是你威脅我說了違心之語。五年後我歸來就是為了揭發你,所以被你買兇殺人!」

    「喬漫,你敢!」

    「我為什麼不敢?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可以被你們玩在手心裡的喬漫了。」

    頓時,我們兩人之間流露著一種冰冷的氣氛,下一秒,韓晶也出現了,一步步地朝我們兩走來,「你這個小賤人還敢來這裡?」

    我冷眼看著韓晶諷刺的表qíng,笑著說,「為什麼不敢?」

    「現在的小三可真是囂張,當著正妻的面都敢說這樣的話,從美國讀研回來的學生就這德行?」她的聲音明顯含著極度的鄙夷與諷刺。

    聽到這裡,我也譏嘲地笑了,看著韓晶那義正詞嚴的表qíng,我笑著說,「是呀,現在的小三都是很囂張的,一如二十幾年前,慕太太囂張的帶著孩子闖進正妻的家,成功由小三步入正妻的位置。說起當小三,還真是要和慕太太您學學。」

    韓晶的臉色一變,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和她提起這件事,我繼續笑著,「「難道慕太太您記xing不大好了,過了二十兒年,您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當過小三的事兒了?難怪可以在這裡義正詞嚴地指責著小三呀,看來當年您也是這樣被人指責過來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喬漫!」韓晶咬牙切齒地瞪著我。

    「還有,昨晚不管那兩個匪徒是誰指使的,我只能說她很愚蠢,當眾殺人若是敗露,自己坐牢倒沒什麼,牽連了親人,可真是可笑了。」我笑著提醒過她們,然後越過她們兩,逕自離開。

    這些天,鬱金香沒有了,玫瑰花也沒有了。

    我的辦公室突然變得很安靜了,兩束花同時沒有了,這讓公司的同事紛紛展開了質疑。

    同時,對於董事長下發的文件,升我為總經理助理的事,我回絕了,以我在業績上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為李佑,拒絕了升職。

    這些在公司里鬧的沸沸揚揚,都說我不懂人qíng世故,假作清高。

    我就當作沒聽見,每天繼續我的工作,同時,心中還記掛著韓旭的傷勢,常常會關注網絡新聞以及電視,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關於韓旭的消息。

    似乎有一個星期了,我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,我覺得最近的我渾渾噩噩的,根本沒有一點工作的狀態,開會的時候常常走神,被主管點了名的批評。

    亂了,真的亂了。

    我很迫切的想要見韓旭,但是沒有人允許我見他,他的身邊有韓晶,有李清雅。

    我只能靠工作去忽略自己心中的想法,可是不但這樣的想法沒有被扼殺,反而連工作都沒有做好。

    我撐著頭,拿著筆在白紙上塗鴉著。

    手機震了一下,我卻沒有氣力去看,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,直到我接了個電話後,才發現有一條未讀簡訊,竟然是韓旭的。

    我激動的打開簡訊,裡面寫著:喬漫,對不起。

    然後一直捏著手機,等待著韓旭回過來的信息,短短几分鐘,仿佛過了幾個小時,手機這才震了一下,我立刻打開簡訊:對不起,我愛你。

    我的眼眶濕潤了,心輕輕地顫動著,感受著那六個字的分量仿佛多年我對韓旭的恨頃刻間消逝了,心中只有那六個字沉浸在心中,對不起,我愛你。

    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,我愛你三個字吧?

    我是否等的太久了,終於等到了。

    他真的愛我嗎?

    接著,又來了一條簡訊:609病房,我想見你。

    看到這裡,我沒有猶豫,立刻回了一句:好,我馬上來。

    然後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辦公室,主管一見我要走,立刻說,「喬漫,下班時間還沒到,你去哪裡?」

    「主管,我有很急的事,必須現在離開。」我沒有得到他的同意,就匆匆離開了。

    下電梯的時候正好碰到剛進公司的李佑,他攔住了匆忙的我,「喬漫,你去哪裡?」

    「我有事。」我迴避著他質問的眼神。

    「你知道自己最近的qíng緒很有問題嗎?短短一個星期,你瘦了一圈,尤其是你的黑眼圈!」李佑的聲音很嚴肅,可我知道,他是在關心我。

    「李總,對不起,我這幾天確實有事,但是我會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態的,謝謝您關心。我先走了。」我朝他禮貌xing的點了點頭,然後就匆匆離開了。

    到了醫院,我直奔609病房,可是當我站在病房門前,之前的激動卻突然消退了,猶豫著站在病房門外,呆呆地凝視著病房的門,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旭。我見了他,第一句該說什麼?

    裡面,李清雅是不是又在?

    我會不會和李清雅就在韓旭的面前吵了起來?

    我害怕地向後退了幾步,我的理智告訴我,不要進去。

    可是我的心卻告訴我,我要進去。

    這一個星期,我心裡想的不就是他的傷勢嗎,我只是想要看看他而已。

    現在我有機會去見他了,為什麼要退縮,我到底在怕什麼!

    我吐納一口氣,然後擰開了病房的門把,一進去正好對上半靠在枕頭上的韓旭,病房裡沒有一個人。

    我與他,就這樣相互對望著,突然間,一切無言,卻好像這一對望,什麼都不用再說了。

    恨?

    我還恨韓旭嗎?

    也許早在韓旭為了擋下那一刀的時候,恩仇盡泯,也許早在韓旭說那句對不起我愛你的時候,我已經淪陷了,徹底的淪陷了。

    他凝著我,臉色仍舊蒼白如紙,「你很忙?」

    我搖頭,「不忙。」

    他的聲音很低,卻很有氣勢,「那連看我的時間都沒有?」

    聽到這裡,我的喉頭一陣哽咽,我想解釋,想要告訴他我有來過,但是……我卻開不了口,我怕我一開口,就忍不住會哭。

    看著我的沉默,韓旭扯了扯嘴角,「我想你。」

    不用我開口說話,在聽見他這三個字那瞬間,我的淚水已經決提。

    120我是局外人

    看著我的沉默,韓旭扯了扯嘴角,「我想你。」

    不用我開口說話,在聽見他這三個字那瞬間,我的淚水已經決提。

    他靜靜地靠在chuáng上,看著我,而我再也不偽裝,就在他面前慟哭流淚了,我覺得如今的自己再也不需要偽裝了。

    凝著淚水,我一步一步地朝韓旭的病chuáng邊走去,然後坐在chuáng沿,一分分地審視著韓旭的面容,很憔悴,很蒼白,尤其是滿臉的鬍渣,顯得他十分頹廢。

    頭一回,我看見這樣的韓旭,我覺得現在的韓旭也離我很近很近。

    我伸出手,觸摸到他的臉頰,感受著扎手的鬍渣,這才能感受到他確確實實地還是存在的,上天真的沒有將他奪走。

    韓旭盯著我,手有些艱難地撫摸到我的頭髮,「傻丫頭,哭什麼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我已經不是丫頭了,我是女人了。」我沙啞地回答著,想起那天晚上韓旭對我說的:你長大了,我卻老了,突然很排斥「傻丫頭」三個字,我總覺得我在韓旭的身邊是那么小。

    聽到這裡,韓旭先是一怔,隨即扯出了蒼白的笑容,「是,丫頭長大成女人了。」他的瞳子裡笑的很真。

    然後,我順著他停留在我頭上的力度,緩緩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,感受著他那qiáng有力的心跳,我喃喃地說,「這些天,我也好想你,可是我不能來見你。」

    韓旭沒有說話,手一直停留在我的髮絲上,一下一下地輕撫著,手心的溫度讓我的心暖暖地。

    「看到你沒事,我就放心了。」我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,「你知道自己有多麼可笑嗎,竟然會為了我而擋一刀,你不要你的MTE了,不要你的責任了?萬一你出什麼事,你讓我怎麼辦,你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?「他撫摸著我髮絲的手頓了一下,指尖撫摸我的側臉,「我只知道,你不能有事。」

    「為了我不能出事,你就不顧後果的救我嗎?從什麼時候,我在你心中竟然有如此重的分量……「說到這裡,我的心中仍舊不能接受當時他竟然會為了我去擋刀?

    他的指尖靜止在我的臉頰上,我趴在他胸膛上也看不見他的表qíng,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,最終卻還是沒有說話。

    「就在剛才,你說你愛我,第一次說你愛我……」我無聲地笑了笑,感受著他對我的絲絲寵溺,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填的滿滿的,「我對你的恨,好像再也找不到了,我想伸手去掏一點恨,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再想你,可以繼續對你冷漠下去,可是真的一點都找不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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