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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1:09:34 作者: 慕容湮兒
看他仍舊不入主題,我心中有些失笑,一向果斷睿智的韓旭,原來也會這麼婆婆媽媽。
我也不點破,就與他緩步走出病房,到了醫院院子裡漫步著。
院子裡有一個小湖,湖面倒映著天上那一輪上弦月,在晚風的chuī拂下dàng起漣漪陣陣,美得讓人心中舒暢無比。
連日來煩悶的心qíng也因為今夜出來走動一掃而空,只是身邊的韓旭卻冷著一張臉,不言不語的讓我徒增猜疑。
「和他斷了吧。,」
就在我以為他會繼續沉默的時候,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我一顫。
「慕景不是你所能惹的起的。」
又是一句話,那麼肯定,那麼尖銳而霸道。
我還是不說話,低著頭,看著我邁步的腳。
「怎麼,不想放棄這個大金主嗎?」
他一連三句話,終於讓我忍不住失笑,「韓旭,今晚你的話很多。」,「你現在還有心思笑!」」他的聲音慍怒。
「難道我還哭嗎?你想讓我回答你什麼?」
「「你有什麼困難,就直接說。我幫你解決。」韓旭把話撂在那裡,我有那麼一刻的心動過,只要韓旭肯給我一百萬還給慕景,我和他的約定就徹底結束了。
可是拿了韓旭的錢還給慕景,那韓旭又想對我做何打算呢?繼續被韓旭包養著嗎?那這與被慕景包養這有何區別。
韓晶是韓旭的親姐姐,看上去姐弟兩的關係不錯,如果我真的決定離開慕景,回到韓旭身邊進行報復的話,指不定有一天韓晶發現了,bī韓旭把我丟棄…
又或者,某一天,整個大街小巷上又出現了我和韓旭在chuáng上的luǒ照。
「你幫我解決了之後呢?」
「安心待在別墅待產。」
我笑著搖頭,也不知是該笑他還是該笑我自己,「昨天晚上你不是還說,要去查證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嗎?」
他的步子頓住,狠狠地瞪著我,「喬漫,慕景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不肯離開?」
「「他沒有給我什麼好處,但是他卻給了我最起媽的尊重。尊重,你懂這兩個字的含義嗎?在你的身上,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對我的尊重,你覺得你有錢,所以你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容拒絕你qiáng勢地主宰一切你所能控制的東西,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。」」我迎著他暗藏怒氣的目光,平靜地說完。
「這就是你不想離開慕景的理由嗎?」
我垂眸,不答話,繼續往前走。
韓旭有那麼幾秒鐘的停頓,又追了上來,陪著我一齊漫步。
我們之間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。
在院子裡走了一圍,韓旭就送我回病房,同時也沒有再提一句有關於我和慕景之間的事。
回到病房裡,我感覺自己僵硬的身子因為走了一圈變得有些舒緩,想到我又要重新窩回那個病chuáng心中就隱有不快。
正待我掀起被子準備重新爬到chuáng上去的時候,卻被他從身後抱住,霸道的吻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,那感覺又蘇又麻,想要推開他,可是他卻抱的越來越緊,身上那淡淡地煙糙味,以及灼熱的體溫,有種異樣而熟悉的味道。
我有些急了,那種感覺讓我害怕了起來,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,唇齒糾纏間,輕咬了他的舌頭。他微微吃痛,同時也清醒了些,額頭輕輕地抵在我的額頭上,我們的喘息聲jiāo織在一起,在病房中顯得格外清晰且曖昧。
他仍舊擁著我,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,許久,才在我的耳邊說,「聽我的話,和慕景斷了。」」那幾個字不再是以往qiáng令而主宰的語氣,反倒是輕柔中帶著幾分寵溺。
那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,我只覺得全身蘇軟無力,靜如死水的心湖仿佛被一顆石頭丟了進來,dàng起了陣陣漣漪。
「「那你能給我什麼承諾呢?」」我的喘息依舊,問他。
韓旭的頭靠在我肩膀上,久久沒有說一句話。
「「我知道,你給不了。」」
而且……你想要的,也只不過是我肚子裡的孩子。
其實這段時間我常常會想,如果我沒有孩子,韓旭對我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種態度。
韓旭擁著我,很久很久,才鬆開。
沒有留下任何話語,就離開了這裡。
我無力地坐回chuáng上,感受著一個人的孤寂.
這段時間得到醫生的許可,准許我每天早上和晚上去院子裡走上一圈,雖然時間不多,可是卻好過一天二十四小時躺在chuáng上,我總覺得醫生過於誇張我的體質沒有那麼虛弱,走幾圈孩子就會掉了。況且懷孕的人不正是要多走動走動,這樣才對胎兒的成長有好處嘛。
每天晚上臨睡前,我都能收到韓旭發來的簡訊,永遠都是那麼一句:身體還好嗎?
我只會回一句:還好。
然後,我們之間就沒有了下文。
時間仿佛過的很快,我在醫院裡一待就有半個來月了,醫生告訴我,只要胎兒安全在肚子裡成長三個月,一切就不會太危險。
算算日子,我有孕已經有兩個半月了,再待半個月,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能離開這個滿是藥味的醫院呢,在這裡,我只能看著那整日哭哭啼啼的韓劇度日,記得佳美來到病房的時候,正見那部韓劇上演著催淚彈,她立刻上去關掉電視,然後沖我說:孕婦應該保待平和快樂的心態去面對每一天,韓劇都是讓人變消極的東西,你不准看了。
其實那些韓劇我也真沒看進去過,很假,都是灰姑娘遇見了一個王子,然後王子身邊又有一個很可惡的未婚妻,而灰姑娘身邊又有一個默默為她付出的男人。
雖然過程是nüè心nüè肺的,但是到最後大部分都是灰姑娘和王子衝破重重阻礙在一起了。
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王子深愛著灰姑娘嗎?
那些王子真的能不顧父母的反對,不顧家族的利益,而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灰姑娘嗎?
嘆了口氣,我下chuáng,準備出病房去院子裡走一走。
乘電梯下到一樓,走出電梯幾步,目光突然鎖定了正前方的一對男女,我的思想停頓了幾秒鐘,立刻小跑著躲到電梯不遠處的牆後面。
偷偷地看著慕西小心地扶著一瘸一拐的杜馨朝電梯這邊走來,兩人時不時低頭說著什麼,然後杜馨的臉上露出了愉悅地笑意。
我不再看他們,無力的靠在牆壁上。
好像,今天我終於能夠接受慕西和杜馨結婚的事實了。
他們是夫妻,不論他們之間是政治聯姻,還是真心相愛,他們都是夫妻。
我苦苦執著的東西,早該放下了……
也不知自己躲在那裡多久,我才敢出來,那一瞬間去院子走的衝動已經沒有了,現在的我只想回到病房裡去睡覺。
而慕西和杜馨早就已經不見了人影,我這才安心的重新搭乘電梯回病房。
「叮咚」」六樓到,我思緒混沌地走出電梯,卻在與一個人擦肩而過的瞬間,我步伐停住,站在電梯外回身,正好對上了慕西的眼睛,他一隻腳在電梯外,一隻腳在電梯內,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我。
「你……怎麼會在這裡。」我為了避免尷尬,問他。
「杜馨的腳昨天晚上扭傷了,在這裡住兩天院。」,他回答後,反問,「你呢?」
「醫生說我體虛,讓我住院保胎。」說這句話的時候,雲淡風輕。
他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,「保重身體,我先走了。」」然後另一隻腳也踏入了電梯。
「嗯,再見。」」我笑著目送電梯的門緩緩關上,慕西的臉再也不復見我qiáng撐許久的笑容僵硬而下,落寞地轉身,朝那條深深的長廊走下去。
相見,不如不見。
相見,只不過徒增傷感。
相見,卻只是擦肩而過罷了。
恍恍惚惚地回到病房,發現門是虛掩著的,我這記xing,在醫院躺了半個月,連記憶都開始退化了嗎?
自嘲地笑了笑,然後關好門,轉身步子還沒邁出去,卻徹底僵在原地。
只見李清雅優雅地從沙發上起身,含著柔美地笑看著我,「我們又見面了,喬小姐。」
我等到了,終於等到了李清雅發現了我的存在,發現我與韓旭還在聯繫著,可是這本就是我計劃中的安排,今天如願在我面前上演,為什麼我竟然會害怕,竟然有一種要奪門而出的衝動。
我,到底在怕什麼!
「很驚訝吧,很想問我,我怎麼會來這裡?」李清雅走到我的病chuáng前擺弄著chuáng頭那束鬱金香,「我的文夫有孩子了,你說難道我不該來看看?,」
我不說話,任她正一片片地摘下鬱金香的花瓣,那雪白的灑了滿地。
「鬱金香,是他最喜歡的一種花,記得以前他每回送給我的都是紫色的鬱金香,這種顏色代表高貴而忠貞的愛。現在這白色的鬱金香他送給你了,你知道白色鬱金香代表什麼嗎?」」她揚眉回首,指間把玩著一瓣雪白的鬱金香,含笑問我,卻沒有允許我回答,逕自說,「無望之愛。你們之間,永遠不會有機會,明白嗎?」
「韓太太漏說了一句,白色鬱金香還代表著純潔清高的戀qíng。」」不知道為什麼,再見到李清雅,我已經可以處之泰然。
「現在的二奶都這麼囂張嗎?竟敢在我的面前說純潔的戀qíng?」」她噬鼻地笑著,「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是純潔的戀qíng,那你當初為什麼要他的三十萬,讓他為你jiāo大學的學費,給你每個月的生話費!如果,這也能稱之為純潔的戀qíng。」」
「韓太太不要忘記了,當初韓旭為我做這些的時候,你也是清楚明了的,可你默許了不是嗎。既然你默許了,今天又有什麼資格打著正妻的旗幟來討伐我?,我的聲音冷硬如鐵,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拉下。
「男人,逢場作戲很正常,我默許他的做法卻並不是讓你們倆真的玩出感qíng,甚至孩子!」」
「韓太太與韓旭之間沒有愛qíng的吧?」
她聽到我的問題,明顯愣了一下,我繼續說,「如果一個女人真的愛一個男人,即使是他在外面逢場作戲,也不會去默許的。」」
李清雅看著我,眼中閃現一抹哀傷,卻很快恢復,「我今天來,並不是要和你探討我和韓旭的家事。」」她狠狠地將手中那瓣鬱金香捏碎,然後擲在地上,朝我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