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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1:09:34 作者: 慕容湮兒
    韓旭緊抿著唇,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我一眼,「孩子是不是我的,有待查證。」

    我的手一緊,震驚地仰頭看著韓旭那如刀削過的側臉,那麼完美的臉卻說出這麼無qíng的話。

    眼睛,為什麼會酸酸的?

    心,為什麼會像被針扎過?

    是為了孩子而心痛嗎?

    你的爸爸,竟然開始懷疑你是否是他的親生了。

    慕景輕笑出聲,「那就等你查證後,我們再談論這個問題吧。」他說完,就轉身朝車子走去,走的那麼瀟灑無懼,好像在這個世上,真的沒有慕景所害怕的事。

    可是,被妻子的親弟弟發現他包養qíng婦,他為什麼還能這麼的鎮定呢,難道他真的……一點也不怕嗎?

    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,頓時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黑暗,刺的我有些睜不開眼。

    直到車子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才緩和了眼睛的不適,仰頭對上韓旭的目光現在我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臉上到底有什麼表qíng,少了車子的燈光,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。

    雨,冷的我渾身發寒。

    面對著他,我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有一種心虛突然升起在心扉間,一下一下地疼著。

    而他,也靜靜地仁立在那裡,不動,也不出聲。

    現在的我,倒是希望他能說話,罵我,質問我,至少可以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。

    可是他卻什麼都不問,什麼也不說,只是靜靜地在黑暗中,任那沉寂將我們之間籠罩著。

    恍惚間,黑暗中的他轉身,我一震,他要走嗎?

    一句話不問,就走嗎?

    這是韓旭的作風嗎?

    心中不由地閃現出一抹恐懼,一抹不安,我上前一步,抓住他的胳膊,「韓旭!」

    他頓了頓,也不知那一刻他在想些什麼,可後來卻將我停留在他胳膊上的手揮開,「你究竟有何等心計竟然能糾纏在我,慕景,慕西三個人之間玩的如魚得水。」

    他的聲音有不解,有可笑,甚至還有些自嘲,「喬漫,是我小瞧你了。」

    終於,質問與諷刺還是來了。

    可諷刺過後,卻沒有了下文,仍舊不留戀的離開。

    我站在那裡,看著那個身影漸漸走遠,細雨打濕了我整個視線,有冰涼的液體由眼角滾落,我已不知那是淚水還是雨水。

    是呀,我究竟有何等心計,竟然能夠糾纏在他們三人之間,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可置信,覺得我可笑的吧。

    多麼有心計的一個女人!

    「韓旭,你也不要我了嗎?」我喃喃自語,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,只覺頭昏腦脹,心中只有疼痛。

    我從來沒有想過,我與慕景之間,竟然會這麼快就bào露了,而且還是被韓旭親眼看到的,這讓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害怕與恐懼。

    我是在擔心什麼嗎?怕韓旭就此不理我了嗎?

    我很想追上去,但是卻沒有做出這份舉動,只是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,任心在撕扯著,疼痛著。

    細雨紛紛擾擾,將我的全身打濕,冷的有些發顫。

    而我的步伐,卻再也無法移動一步,只能僵在原地。

    任那黑夜將我籠罩著,為什麼要在意韓旭的看法,我是在怕嗎?怕我的計劃因為今天他的發現就此要終止了?

    「這麼單純的一張臉,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心?」冰涼的聲音再次在黑夜中響起。

    我猛然仰頭,看著去而復返的韓旭。

    「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?」韓旭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。

    我迷茫地看著韓旭,不明白他為什麼第二次要問這個問題。

    「高三,我省在各個中學選英文拔尖的學生參加比賽,凡事得到第一名的就有可以參加全國英文演講比賽,要是拿到第一名就有機會被保送去美國深造。那次全省比賽,我被邀請做特邀評委與許多專家一同為選手們打分。所有的學生都很重視這一次的比賽,可是比賽上卻缺席了一個人,卻沒有人在意。」韓旭的話,一字一句,那麼的清晰。

    而我,則是愣愣地聽著他說,沒有吱聲,因為我知道,還有後文。

    「比賽結束,選手各自回去等成績,可是我的車子才開出幾步,一個女生就沖了出來,攔住了我的車子。」

    韓旭說到這裡的時候,心中那早已經丟棄多年的記憶被一層層撥開,記憶中,我攔住了一輛車:司機放下了玻璃,我就衝著車裡面的評委焦急地說:評委,找遲到了,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這個機會對我真的很重要。

    車裡面的人冰冷地說:因為遲到而錯過比賽的人,沒有資格再要求機會,走吧。

    車子就要開走,我卻死死抓著車窗門不肯放手:我遲到是有原因的,我可以解釋。

    可車子裡的人似手並不想聽我的解釋,車子仍舊朝前開著,因為我死死抓著車窗不放,狠狠摔在了地上,車子這才停了下來,往回倒了一點,司機沖我說:你不要命了!

    我從地上爬起來,膝蓋和手都擦破了,看著令人驚心。

    車裡面的人說:我的時間有限,你只有三分鐘。

    韓旭朝沉思中的我越走越近,「這事我本來不想管,可是當我看見一個女學生有勇氣攔下我的車子,為了爭取一個解釋的機會,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,我想也許你是有原因的。然後你給了我一個不能算解釋的解釋。」

    因為我和一個人約好了,高中畢業後就一起考上展鋒大學,而這次的英文演講比賽,所有人為的就是能夠進入國家比賽,進而得到被保送出國深造的機會。可我,很想去,可我的目的並不是出國深造,而是我真的很喜歡英語,我想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示我的才能,同時也能知道我的能力到底有多少。我在猶豫,到底要不要參加這一次的比賽,如果我參加了,是不是表示對那個人的背叛,所以我報了名卻沒有來參加。就在剛才來我我了,他告訴我,為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去努力一把,這樣才不會有遺憾。

    「當那個女生說完了她的解釋後,我終於正眼看他了,長得很純,尤其是一雙gān淨的眼睛,仿佛不會說假話。我知道,她說的『那個人』是一個男人,這年頭有這樣純真的愛qíng真是難得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給了你這個機會。給校長打了電話,單獨給你一個機會。」

    那些記憶如影片,一點一點地在我的腦海里播放著,韓旭兩次問我: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?我都以為不過是他隨口問問而已,原來,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。

    「你確實有能力,英文的發音標淮,以及演講的表現力都是一流在審議團為期三天的爭執下,終gān將原本定位第一名的一個男孩將為第二名,喬漫,第一名。」

    我qiáng自將自己越來越朦朧的眼睛睜大,想讓我的視線能夠清晰一些,「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,給了我那次機會,可是卻再也見不到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沒有必要謝我,我只不過給了你一次機會,你拿了全省第一,卻放棄了全國第一。機會,沒有第二次的。」他的話語是那麼的雲淡風輕,「第二次見你,是我和姐姐同坐一輛車出去辦事你盲目的走在馬路上,也不看路,車子險些將你撞傷,看著你跌在地上的láng狽,我一眼就認出了你。當時姐姐坐在車上有些激動,看著你的目光冰冷,可嘴角卻在笑著說:旭,這丫頭就是慕西的女朋友,看她一臉憔悴,應該是慕西已經和他分手了吧,我也調查過了,她有個嗜賭的媽媽,現在已經負債三十萬,她以為傍上了慕西,就能幫她填那個無底dòng嗎,快別做夢了。恍惚間,我想起了當日你給我的解釋,你說你為了那個人想要放棄這場比賽,原來,那個人是慕西。以前常聽姐姐在我耳邊說你如何如何有手段,可是現在我卻對你另眼相看了。看著你一瘸一拐遠去的背影,姐姐笑著問我:你有沒有興趣玩一場遊戲。」

    「然後,你就讓蔣先生去我家,用三十萬買下了我做你的qíng婦,是嗎?」我沙啞地問,隨後輕輕地笑了,「原來你們有錢人都喜歡用錢去買開心,去玩弄人。可是你們不知道,對於我們這些平凡的人來說,三十萬是多麼大的數字,你們卻只是為了一場遊戲。」

    我的身子有些搖晃,腳虛軟無力,只覺得渾身發寒,「所以,你對我心有愧疚,所以這段時間你才對我好的?原來,你們有錢人有會心有愧疚啊……」

    突然間,我不再想著事跡被敗露了,往後我該怎麼辦,這個孩子我該怎麼辦只是晃晃悠悠地轉身,這一回是我不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,那樣只會更加諷刺,更加可笑。

    那個侮rǔ我的男人,竟然是我一直想要感謝的評委?

    怎麼可能呢,在我心中,那個評委應該有一顆善良而樂於幫助人的心可是韓旭他怎麼會有呢?

    雨,依稀下著,傾灑著我的全身。

    我想起了出別墅後,保姆眼睛的那道光芒,看來韓旭那日生氣地將我從chuáng上拖出別墅,帶我去賭場,失蹤了整整三天,為的,就是今天揭發這一切嗎?

    原來,韓旭果真還是韓旭他做任何一件事之前,都是有目的的。

    想起那天我們牽手在湖岸邊漫步時,他說我很容易相信人,只要別人稍微對我好一點,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。

    真的被他說中了呢,我果然還是那麼傻,別人說什麼我都相信,卻忽略了站在我身邊的人是韓旭呀。那個一手掌控MTE的韓旭啊,他憑什麼可以讓MTE鼎力在商界,成為翹楚呢?

    我不想再與他jiāo談下去,轉身一步步地朝前走去,想尋找黑暗中的光明,光明就在前方,可是我的小腹卻隱隱作痛。

    痛的我有些抽搐,腳再也站不穩了,晃晃悠悠地搖晃了幾下,昏沉的頭腦再也沒有任何知覺,整個人向後倒了去……

    我再次躺在了醫院的病chuáng上吊起了營養,刺鼻的藥味源源不絕地湧入我的鼻中,醫生告訴我說因為受寒,下體有出血的跡象,暫時要臥chuáng保胎。

    我靜靜地躺在病chuáng上,而韓旭一直都坐在我的病chuáng邊,我記得,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韓旭那張有些滄桑的臉,是一直守在我的chuáng邊嗎,難得韓旭會如此呵……

    自我醒來,我們之間就沒說一句話,相對卻無言著。

    也不知我們這樣靜坐了多久,他終於還是開口了,「曾經那個單純善良的喬漫……」聲音頓了頓,深深地凝望著我,「是被我扼殺了嗎?」

    我苦澀地笑了笑,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因他說的話而軟下,輕輕靠在枕頭上,側著頭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側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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