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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1:06:39 作者: 青花燃
    看著這三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,雲悠悠不禁憂鬱地嘆了一口長氣。

    她早就發現了,每次在星網上和別人交流,跟不上時代的她總是會鬧出烏龍——她不理解這一屆網友的腦迴路,他們也總是會誤解她的意思。

    就連正常情況下很好溝通的覃飛沿和殿下,一旦上了網,就會變得奇奇怪怪的。

    算了,還是見了面再說吧。

    「殿下,晚安,明天見。」她衝著他的頭像彎起眼睛。

    雲悠悠沒想到,她剛閉上眼睛不久就見到了聞澤。

    也許是因為臨睡前多看了兩眼他的帝國徽章頭像的緣故,她在夢中回到他的書房,視線落在書桌一側的徽章立雕上面。

    她仰躺在書桌上,頭側向右邊,徽章在她面前搖搖晃晃。

    她想要轉頭看他,卻被一隻大手壓著腦袋。

    「殿下……」她迷迷糊糊,一時想不起來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。

    關於書桌的記憶只有一次,她不讓他脫制服,他有一點驚奇,乾脆把她就地法辦。

    後來似乎被林瑤回首都星的消息給打斷了。

    聞澤俯身,帶著喘的低沉呼吸落在她的耳畔,性感得要命。

    「殿下……」她發現自己的身軀不像平時那麼孱弱,和殿下的親密就像魚和水,自然而歡愉。

    「嗯?」好聽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,微啞,落入心湖,震起沉沉漣漪。

    「我看看你。」她說。

    她不知道這是夢,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幾天沒見過他了。

    「你確定要看?」他忽然輕笑著問。

    雲悠悠隱約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,她堅持轉過頭,他順勢鬆開了撫在她腦袋上的大手。

    黑髮發尖懸著汗珠,冷白俊美的容顏無可挑剔。

    就是……年輕了一些。

    當然,如今的殿下和「老」字絲毫不沾邊,他只是褪盡了稚氣,成長為一個男人最成熟內斂、最溫潤穩重、最令人心安的模樣。

    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,卻是他十七八歲的樣子。剛剛脫離了少年時代,臉上仍然殘留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青澀,眼睛裡燃著能夠一眼就看出的火焰。

    這是……

    記憶中,哥哥的模樣。

    「哥哥?!」

    雲悠悠乍然驚醒,身體猛地坐起來,心臟瘋狂地擂擊胸腔,幾乎喘不上氣。

    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楚自己身處何方時,不禁長長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。

    幸好,是夢。

    徹底放鬆下來之後,她忽然察覺哪裡有點不對——發現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哥哥,她竟然嚇醒了。

    她抱著膝蓋上的被子,呆呆地坐了很久。

    雖然她喜歡的人是哥哥,和殿下在一起也是因為他長得像哥哥,但是三年的時光給她留下了過於深刻的烙印,她已經習慣了自己只有殿下這一個男人,只和殿下做那樣的事情。哪怕喚他「哥哥」時,她心中也很清楚這個人並不是哥哥。

    愣了很久之後,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問題。

    為什麼記憶中的哥哥一直都是十七八歲的臉?

    她認識他的時候,他二十三歲,她離開綠林的時候,他已經二十六了。可是在她的每一幀記憶中,他的樣子從來也沒有發生變化。

    還有,林瑤為什麼對哥哥說,她不會以貌取人,如果哥哥向她求愛,她有可能答應為他留下來——雖然雲悠悠認為這是謊話,但是那個「以貌取人」顯然非常違合。

    那是整個帝國最英俊的臉。

    更奇怪的是,住在哥哥的郊區小別墅養病時,她的生活非常悠閒,偶爾也會扒拉一下星網,看看新聞和肥皂劇,那時候她就見過聞澤殿下的照片和視頻,可是……

    她從前竟然沒有意識到哥哥和殿下長得一模一樣。

    這。

    雲悠悠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被子裡面瘋狂跳動。

    上次審查官們給她看「林思明」的照片時,她並沒有太大的觸動,因為她知道哥哥身上有秘密,也許早已悄悄更換了自己的檔案或者做了一些奇怪的手腳。

    可是現在,她有些不確定了。

    她一點一點抿緊了唇。

    她覺得自己必須找機會和林瑤確認一下。其他的人也許都不了解真正的哥哥,但是林瑤不一樣,林瑤從一開始就知道哥哥是個天才,並且繼承了哥哥的「遺產」。

    她深吸一口氣,緩緩躺下,拉高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聞澤入睡的時候是帶著惱意的。

    對自己唯一的女人,他一退再退。事到如今,他只希望她清醒一點,看清楚走上這條路之後將要面對什麼,並拿出決心和勇氣。

    他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明白,她卻還是那副懶散、不以為然的樣子。只想做他妹妹?他可不會忘記她最愛在什麼情況下抱著他叫哥哥。

    這是要把靠美色上位貫徹到底麼。

    他下意識地教訓了她兩句。剛發出去,又怕話太重她承受不住,及時撤了回來。

    最終決定和她當面談。

    他既惱她,也惱自己——留下最後那句話之後,心底竟是泛起一絲愉悅,隱隱期待明日她叫自己「哥哥」的情景。

    意識到這一點之後,他很不爽地命令自己入睡。

    誰知竟在深夜醒來。

    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經歷——半夜木著臉走進浴罩,沖洗,然後換一件睡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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