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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49:21 作者: 白鷺成雙
    但是對面的人換成段十一的話,陳白玦這點功夫就太嫩了。

    段十一打架十分簡單粗暴,沒有什麼招式。你正面來,我踹!你背面來,我還踹!你三百六十五度進攻,到他身邊,都統統被一腳踹飛。

    「老實點。」第三次將陳白玦踹去牆上,段十一不耐煩了:「掙扎個什麼勁兒,你又打不過我。」

    陳大少爺臉上先紅後黑,咬牙吐了一口血:「你有本事直接踹死我,手都不出,是看不起我?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段十一大大方方地點頭,走過去將他拎起來,掛在了牆上,拷好。

    「你就算將你學的東西全部用上,也是沒用的,還不如留點時間,說說案情。等天亮了,事情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。」

    小草看著這場景,心裡十分平衡。原來她每天被拎,不是身高問題,還是功夫問題。誰在段十一手裡,反正都是被拎的!太好了!

    陳白玦的臉色很複雜,盯著段十一,像一隻充滿戒備的貓。獄卒搬了兩根凳子來,小草和段十一都坐在了他面前。

    「是你先說,還是我先說?」段十一問他。

    陳白玦冷哼一聲:「你有什麼好說的?不管你問什麼,我都不會答」

    「那好,那我給你講故事吧。」段十一笑眯眯地道:「關於一個女人三十九年光陰的故事,你要不要聽?」

    小草眨眨眼,看著牆上的陳大少爺臉上出現和陳夫人出門時候一樣的惶恐神色,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抓傷的手。

    奇了怪了,為什麼每次這些人看見段十一,都特別害怕呢?他明明長得不凶。

    「師父你說啊,我聽著。」

    ☆、第15章 是金樹

    陳白玦嘴唇動了動,看著段十一,好像又有所顧忌。

    段十一就直接開口了:「很久以前啊,在北城邊上的小渡口村莊裡,有一個勤勞的少女,年方十四,織布洗衣,什麼都會做。她有個心上人,是村里唯一一個念書的少年,才華橫溢,眉清目秀。」

    故事的開頭往往都是這樣,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。

    「少年苦讀十年書,終於等到了科舉。可是他父母抱病,家無路費,無法前往長安。正走投無路之時,那少女站了出來,匆忙地嫁給了他,替他照顧父母,更拿出自己的積蓄,給他當了路費,送他上京。」

    段十一的聲音很柔和,小草聽著聽著,眼前都浮現了那樣的畫面。

    勤勞的少女每天織布、替人洗衣,一張容顏如出水芙蓉,卻捨得為那少年郎,連嫁衣都不穿,只安靜地坐在他家門口熬藥,望著小渡口。想著怎麼人才走,她就在盼他歸來了。

    「少年科考屢不中第,在長安無顏回家,耽誤了六年的時間。六年之後,他棄文從商,遇見一個老富商願意提攜他,甚至願意將女兒嫁給他。」

    「他自然是動心了,想著家裡的父母和她,再看看眼前的繁華,少年覺得,自己可以賺夠錢,然後給她和父母更好的生活。哪怕娶另外的女人,那也是形勢所逼。」

    小草當下就狠狠拍上段十一的大腿:「怎麼能這樣!」

    段十一嘴角抽了抽,順手就將她的手抓過來輕輕握著,然後繼續道:「就這樣,這個少年繼承了老富商的家產,也娶了新的夫人。他沒有太忘本,而是叫人去,將老父母和自己的結髮妻子都接過來。」

    在家裡等了他六年的女人,任勞任怨替他照顧了六年的父母,等來的不是良人終于歸,而是愛人已經和其他人成雙成對。

    換做是誰,都會怨的。

    小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,那陳夫人,為什麼打扮很樸素,為什麼頭髮上只有一根金釵。

    難不成……難不成陳夫人就是段十一口中的那個勤勞的少女?!

    「我明白了!」激動得一躍而起,小草大喝一聲:「師父你不用說了!我都明白了!」

    段十一斜著眼睛看著她:「明白什麼了?說來聽聽。」

    小草轉頭看著陳白玦:「陳夫人就是那個少女,因為被辜負了,所以心有怨懟!金樹其實是她殺的,陳大少爺想替自己的母親頂罪!」

    這樣一切都好解釋了!為什麼陳白玦會這麼果斷地來自首,為什麼他們走出陳府的時候,陳夫人的反應是那個樣子。

    真正的背後兇手,是陳夫人啊!她利用青灰與落雪的關係,讓落雪幫忙在金樹的燕窩裡下毒。之後眼看著落雪暴露了,又痛下殺手滅了落雪的口。青灰在中間,自然知道實情,所以想報案,無奈被囚禁。

    這樣一推斷,處處都順理成章了!她真是個天才!

    陳白玦臉色更難看了一些,閉了眼直接不再說話。段十一看著小草原地蹦躂了一會兒,卻開口打斷了她:「錯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啥?」蹦躂的小草僵硬在了原地:「哪裡錯了?」

    一切不是都可以解釋了麼?

    段十一搖搖頭,站起來走到陳白玦面前:「我故事裡的少女,不是陳夫人。」

    「???」小草一腦袋的問號。

    「是金樹。」段十一平靜地道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陳白玦渾身一抖,睜開了眼睛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:「你……」

    想問他怎麼知道那麼多,但是一想青灰在他手裡,陳白玦只能苦笑一聲,姣好的輪廓在黑暗之中輕輕顫抖:「你既然什麼都知道,還有什麼要問我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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