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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42:58 作者: 嬴不一
面前是一扇只留了一小塊窗戶的大鐵門,走廊上只留有幾個聲控燈,除此之外再無光亮。
文曷從窗戶里看到一個躺在床上的人影,他想也不想地摸了腰間的一大串鑰匙,開始一個個試了起來。
裡面的人似有所感,緩緩地站了起來,隨著沉重鎖鏈移動的聲響,奚疑出現在了窗戶那頭,笑著看著門外的文曷。
奚疑這次的妝造做得不多,略長的頭髮基本上全是披散下來的,身上穿著黑白條紋的囚犯專衣。因為沒有粉底的遮蓋,他的臉龐以及露出來的脖子白得發光。
文曷抿了抿唇,加快了試鑰匙的速度。三五個過去了,他直接將串鑰匙的細鐵環取了下來,捋成了鐵絲狀,在鎖眼裡一搗鼓,輕微的咔噠聲音傳來,隨後他將門拉開了。
門後的奚疑只穿了稍厚的囚服,儘管房間裡給嘉賓準備了暖氣,但是在冬月的秋城還是冷得人直發抖。
文曷掃了他一眼,發現奚疑光著腳,兩隻腳踝上鎖著沉重的粗鐵鏈。他忙擠了進去,把門關上了將涼氣堵在了外面。
「節目組破產了?就只給你穿這麼點衣服?」,文曷皺著眉一路走到了床上將被子裹到了奚疑的身上,然後捏著手中的鐵絲蹲下身兩下把粗鐵鏈也給撬了。
奚疑垂眸看著文曷,笑著回道:「可能節目組覺得我們能扒了看守者的制服從而逃出去。」
說罷,他還從被子中伸出手去幫文曷整了領子,「文老師,怎麼你的衣服一套比一套帥?」
文曷沒有應,站起來後掃了奚疑一眼,又伸手將整個被子拉到了他的頭頂,將奚疑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裹了起來。
他只把奚疑的一張臉留在了被子外面,回道:「脫了送你?」
「文老師,你這是違背遊戲規則……」,奚疑笑著又說道:「哪有看守者一上來主動把囚犯放走的道理?」
文曷頗有其事地點了點頭,隨後一本正經地對著奚疑說道:「沒辦法,囚犯太美了,看守者一見鍾情了,只能捨命護君子了。」
奚疑聞言笑彎了眼睛,隨後兩隻手拽著被角,稍稍踮起腳尖湊到文曷耳邊小聲說道:「都玩出黑眼圈了……文老師,你這句話跟多少個人說過啊?」
見人沒說話,奚疑又見縫插針地小聲說道:「文老師,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親你?」
那些猶如呢喃的話,帶著細微的氣流,從文曷的耳廓滑了進去,激盪起心臟的旋律,他整個人怔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奚疑拉著手腕走到了床上。
奚疑笑著擺弄著呆愣的文曷,把他推到了床的最裡面,然後自己躺到了邊上,隨手將被子拉起蓋到了文曷的身上。
牢房的單人床很窄,為了讓文曷能躺得舒服,奚疑整個人側躺在床邊,一不留意就會掉下去。
他伸手覆上了文曷的雙眼,小聲叮囑道:「有什麼話回家再說,這裡都是攝像頭。文老師,晚安。」
眼皮上的那隻手不似剛才的冰涼,溫熱地搭在上面。文曷扭了個身,轉到和人面對面,隨後伸手摟著奚疑的腰將他往自己這邊抱了一下,拽下了奚疑的手,將整張臉埋在了奚疑的肩膀處。
「晚安……阿奚。」
牢房總有那麼一兩個好處——很安靜、沒有時間限制,文曷抱著奚疑睡到了自然醒,甚至因為它的封閉性,兩個人連外面是否天黑都不知道。
好似,就這麼被捲入了時間空巢,任天高地遠,面前總是你愛的那個人。
文曷坐了起來,揉了揉眼睛說道:「節目組還沒通知,應該還沒結束……」
他邊說邊下了床,伸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了披在了奚疑的身上,背對著蹲在了奚疑的面前,「蓋著被子上來,文爺帶你贏。」
奚疑依言拽著被子趴到了文曷不算寬闊的背上,下巴輕輕放到了他的肩膀上,然後歪著頭看人,笑道:「文老師,之前怎麼沒發現……」
文曷將人背了起來,一腳踹開房門,聽到他不說了就詢問道:「沒發現什麼?」
「沒發現……你這麼喜歡我?」,奚疑是貼著文曷的耳朵邊說的,直把人的耳根染紅了。
他好笑地用鼻尖碰了碰滴血的耳垂,下一秒文曷差點一個手不穩將他摔了。
文曷將人奚疑往上拖了拖,讓他的腿勾住自己的腰,不自在地說道:「你……不要動,容易掉……」
出了門到走廊之後,奚疑真就聽了文曷的話,老老實實地拽著被角圈住他的肩膀。
走廊盡頭有幾個巡邏兵,見到文曷背著一個人,不確定地走過來,問道:「幹什麼的?你背上的是誰?」
文曷故意將自己給奚疑批的那件外套一角露了出來,語氣故作不善地說道:「我朋友生病了,帶他出去瞧瞧。」
那個NPC猶豫了半天,還是將兩個人放行了,順道提醒了一句外面下雪了。
奚疑聞言,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挪了挪,遮住了前面文曷的頭頂。文曷背著人從牢房的正門口出去時,一股凜冽的風鑽了過來,帶著細小的雪花,繾倦成一道風景。
天陰得很快,仿佛是為了白色的雪花,調成可視的底色。
兩個人沿著廊下走了過去,文曷突然感受到身後的奚疑來回動了一下腦袋,驀地埋在他的頸側小聲說道:「文老師,文老師……」
文曷以為是自己走得太快將人顛得不舒服,索性慢下來腳步,「嗯」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