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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38:30 作者: 弓青瀚
    所用顏料依如第一天的山水畫墨色之淺淡,卻筆意生動清潤、線條柔和,少有過剛過硬之轉折,曲直有別且疏密相對。

    畫風注重神韻,整體縱筆灑脫飄逸,卻反而極大的襯托出異獸形貌的驚異神秘,奇形怪狀超出想像。

    「這……慕公子所畫之物、之景,還真是頗為奇特,眼下這一幅畫作莫名有一種離奇荒誕的感覺、匪夷所思。」

    不知道這慕書玉是怎麼想出來的。

    其他人聞言,對此也表示贊同。

    尹煜之問:「書玉,這就是異獸畫?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慕書玉點頭,繼而說道:「你和林興幫我一個忙。」

    她側身對兩人耳語幾句。

    尹煜之和林興瞭然地應了一聲,然後轉身去摘畫——摘的是第一天的山水畫。

    「這是要幹什麼?」有人不解道。

    「對啊,為什麼要將這一幅畫給摘下來?咦,這是要……」

    山水畫所用的承載品為雪絹,輕薄透亮,可透過手掌,自然也可以透其他的東西。

    比如,今天這一幅異獸畫。

    應著慕書玉的話語,尹煜之和林興一起將這幅山水畫展開覆蓋在異獸畫之上,兩者相互重疊在一起,竟顯出了好似新的一幅畫作產生的模樣。

    這兩隻異獸居然很好的與山水之景融合在了一處。

    讙在上,四隻爪子像是在牢牢抓著山峰一般,鋒利的爪尖似嵌進山體,原本異獸畫上爪邊的點墨,此刻就像是碎落的山石一樣試圖從畫中滾落。

    而讙的三條尾巴飛揚彰顯,張嘴露出利齒、朝下嘶吼,那方向正是駁。

    駁有著老虎的四足,靜靜立於河面之上,周圍仿佛霧氣蒸騰、朦朧氤氳。

    駁的身軀強壯,鬃毛飛舞,腦袋微微揚起,紅色深沉卻顯得冷漠的眼睛也正注視著讙所在的方向,相互對峙。

    這兩隻異獸便猶如要在山水之間廝殺一般,體型龐大恐怖、形狀古怪,氣勢則洶湧磅礴,場景怪誕並且震撼。

    一眼就容易令人聯想到,若真有異獸在山間廝打,豈不是要山崩地裂,河水翻騰。

    好在,這一切都只是在畫中,卻如此栩栩如生,令人的目光好似無法從畫上抽離一樣,只能連連發出讚嘆的聲音。

    「妙啊妙啊,竟然還能如此,真叫我等驚訝,慕公子可真是奇思妙想,非常人也。」

    「怪不得慕公子在畫這一幅異獸畫時會留有那麼多的空白,原來是為了與這幅山水畫相合啊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兩幅畫作如此展現就要更加考驗畫者的功底,必須注意下筆的位置,以及異獸身形如何舒展所在。」

    「否則的話,怎麼能與上方的山水畫這般貼合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見慕公子對其筆下一切都瞭然於心,佩服啊佩服。」

    慕書玉道:「過獎,這一幅畫算是完成了,我……」

    話未說完,便有旁人講道:「慕公子,這畫賣嗎?」

    這書畫交流會,進來雅舍會館裡的人可不止畫家,還有看客,這會兒見獵心喜,難免忍不住開口詢問一下。

    但慕書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,就聽也有人說:「本殿也正是想要如此問一問呢,倒與這位的想法不謀而合。」

    慕書玉一看,後來說話之人正是裴召淖。

    原來不知何時,裴召淖和裴奕也走了過來,觀賞了一番後,這才開口。

    此前眾人大部分皆在沉迷看畫,竟是未曾留意身後,差點將兩位殿下給忽略過去。

    現在裴召淖殿下也說想要買畫,先前那人便只能恭敬地笑著退讓。

    裴妙珩和衛萩尚還坐在不遠處。

    此時聽見裴召淖的話,衛萩坐不住了。

    他剛想站起,卻又立馬被裴妙珩按下——手掌輕擋衛萩的胳膊,衛萩的動作便頓時停止下來,沒有繼續從座位上站起離開。

    但是衛萩不解,低聲問道:「殿下,我們難道不過去嗎?」

    「不急。」裴妙珩淡淡道。

    就算現在過去又能如何,裴召淖的話已經說了出來,無法再使他收回,既然這樣,不如先看一看慕書玉對此是什麼態度。

    慕書玉一臉抱歉,說:「這些畫我並不打算賣出去,實在是不好意思,殿下。」

    前有墨客茶樓里求畫,現在也與求畫無異,接連被拒絕兩次,裴召淖臉上的笑意不變,眼神卻閃了閃。

    隨即他嘆道:「可惜了,本殿是真心想要收藏慕公子的畫作,但既然慕公子並不打算賣畫,本殿也不好強求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只等待日後有機會,希望慕公子能夠親自為本殿畫一幅畫作。」

    慕書玉露出得體的笑容,道:「但願日後有這樣的機會,而殿下的想法也未曾改變。」

    想多了,我才不會給你畫呢。

    衛萩見狀,放心了。

    他重新坐好,因為慕書玉這會兒又說——「他還有一幅畫尚未畫完。」

    衛萩舒心,卻並不代表別人也是如此。

    慕紀兆在姚子潭的建議下,本來是以著不甚在意的態度來到雅舍會館,探一探這慕書玉到底畫得怎麼樣。

    順便,再看看慕書垣兄妹三人與慕書玉的關係是否真的變了。

    三房若一直不和,才更叫他放心,對他們長房也更加有利。

    至於慕書玉的畫,再好又能如何,難道他可以憑藉畫作來繼承伯府?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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