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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38:30 作者: 弓青瀚
    這是護送瑞親王嫡長子裴妙珩去京城的車隊。

    這樣的車馬勢必只能走官道,不能進城。

    因此,一路過來,瑞親王的嫡長子很少歇在城裡,都是在外面安營紮寨。

    但是,瑞親王的嫡長子卻體弱多病,車馬行進的速度不能過快,晚上休息時必須注意保暖,保持營帳內的溫度。

    就連吃食都要更加格外的仔細,怎的一個麻煩了得。

    而就在昨天,因為下人看管不力,導致為瑞親王嫡長子調理身體的一味藥材受潮,暫時無法使用,只能先停止用藥。

    好在,前面不遠就是一處縣城,他們途經過去,恰巧可以進城買藥,補上空缺。

    「前面是什麼地界?」

    隊伍里,唯一的一輛奢侈華麗的馬車內部,傳來一道不飽含任何情緒的聲音。

    下一刻,一名侍衛側身靠近馬車,低聲回道:「大公子,前面是青州縣,隸屬於青州府的地界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馬車裡的人淡聲應道。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  男主:出來冒個聲。

    第16章

    青州縣的剪紙比賽在白天舉行,報名截止到「剪紙特色文化節」正式開始的前一天。

    當晚林若便命人統計參賽人數一共幾許,最後出來的結果要比預期的更好。

    林若原本以為第一次舉辦剪紙大賽,會沒有多少人想來參加,但如今的實際情況,卻是人數不少。

    剪紙比賽的位置選在臨近青州縣城門的一條街道上。

    這裡原本就沒有什麼攤位,現在更是被暫時徵用、清空,擺放上剪紙比賽專用的攤子,掛上橫幅。

    報名參賽的人,一人一個攤位,剪紙完成的作品可以放置在攤子桌面上,也可以提繩懸掛在頂端,向來往的路人展示。

    而每個攤位上還都放了一個統一製作的「投票箱」。

    比賽評比的辦法則另有一種趣味,評比的人選更是每一位路過攤位的人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在距離青州縣城外尚遠的一截官道處,兩個進城買藥的侍衛拐入道旁的林子中,瑞親王的車馬駐紮在這裡。

    不久後,兩侍衛便停在距馬車稍遠的地方,垂首等待。

    沒一會兒,馬車上走下來一位身著錦衣的中年男人,面容威嚴、氣質穩重,一看就是手中握有權利的那種人,長期身處高位。

    待中年男人踱步走近,兩個侍衛的腦袋不禁垂得更低了。

    「為什麼到城裡買藥去這麼久?」中年男人沉聲問道。

    其中一個侍衛低聲回答道:「回大總管的話,今天青州縣裡舉辦什麼剪紙特色文化節,藥店的掌柜出街去了,店裡只剩下一個夥計看著。」

    「您說的那一味藥材,這夥計不懂得稱重幾兩,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是以,我們二人在店裡等待了一會兒,請大總管恕罪。」

    嚴忠明,瑞親王府的大總管,從小便侍奉瑞親王。

    從皇子到尊貴的親王殿下,嚴忠明一直跟在身邊隨侍左右,深受瑞親王的信任。

    如今,在瑞親王的嫡長子應召入京後,嚴忠明便被派遣、跟在其身旁。

    侍衛說完,嚴忠明皺了皺眉,道:「青州縣裡在舉行節日?」

    「是,大總管。」

    「詳細說說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待侍衛講清楚後,嚴忠明點頭:「行了,下去吧,念在你們不是主動過失,這次就算了。」

    這話一出,兩個侍衛霎時鬆了口氣,連聲道:「謝大總管。」

    隨即躬身離開。

    嚴忠明則轉身,回到了馬車旁邊,站在一側的帘子前,低聲道:「大公子,您許久都沒有出馬車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今天,要不要出來看一看?前面的青州縣裡……」

    嚴忠明將侍衛的話又複述一遍。

    話音落下後,馬車裡卻並沒有人回答,嚴忠明也不著急,繼續立於一旁,安靜等待著。

    半晌,一道聲音自馬車裡傳出。

    「你想讓我去看剪紙比賽?忠叔。」情緒淡淡,沒有絲毫波瀾。

    嚴忠明:「是,大公子,大夫都說了,您這身子骨越動才能越健康,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才好,不能總待在馬車裡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看今日天氣晴朗,風也不大,您可以出來走動走動。」

    「恰好,青州縣裡正熱鬧著,這什麼剪紙比賽、文化節,從前都沒有聽說過,想必是最近才出的新鮮玩意。」

    「錯過的話,往後說不定就難見著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所以,大公子,您今天不妨出來走一走,我陪著您一起……」

    嚴忠明頂著一張嚴肅莊重的臉,這會兒講起話來卻苦口婆心,不厭其煩地勸說,顯然是為馬車裡的人著想又操神。

    未等話音落下,馬車這一側的帘子被從裡面倏地掀開,露出一個模樣大概處於八、九歲左右的小少年。

    這少年的五官精緻不已,像是被人全神貫注、用心細緻的一筆一划的描摹過,眉眼濃淡適宜,丹鳳眼、高鼻樑,氣質矜貴清雋、不俗至極,可見日後是何等風華。

    但此刻,這少年的一雙薄唇微抿,上面竟沒有幾分血色,顯出蒼白的樣子。

    而他眉眼間也流露出一、兩分稍稍不耐煩的情緒,對著嚴忠明淡淡說道:「你太囉嗦了,忠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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