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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35:56 作者: 乃
    ----「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,隨便動動手的事,需要理由嗎?」

    拂珠無聲笑了笑。

    曲從渡再道:「之後就跟解家差不多,我進了解族族地,當著解子灃的面把裡面的人腦袋全砍了下來。」

    包括有沒在族地里的,他也挨個找過去,全砍了腦袋。

    值得一提,他是用刀砍的。

    但他不是刀修,包括入魔後也未曾再碰過刀,因此開頭他砍得非常生疏,好在慢慢砍多了就也撿回以前的習慣,從幾刀才能砍掉一個腦袋,變成一刀一個,他用順手了。

    順手得每每留意到解子灃的眼神變換,他總要將剛砍下來的腦袋擺正,直面解子灃,好讓解子灃眼神變動得更快更劇烈。

    解子灃越憋,他就越爽。

    然而砍到最後,所有姓解的只剩解子灃的時候,他突然就不知該如何下手了。

    感覺怎麼拿刀都不對。

    感覺用什麼角度砍解子灃都不對。

    他便只好像少時初次學刀那樣,笨拙的,慢慢的,將解子灃凌遲。

    凌遲在凡間,一般是三千多刀。

    第一刀的時候,他問解子灃,能不能受得住後面的三千刀。

    解子灃自然回答不了他。

    他想了想,凡人尚能承受三千多刀,解子灃不是凡人,應該能多承受一些。

    正所謂千刀萬剮----

    不教解子灃多受些疼,怎能讓解子灃長記性,長到哪怕去了下界,受十八層地獄的刑罰,也還能牢牢記在元神里?

    以前不長,多半是疼得不夠。

    疼夠了自然就長了。

    所以他很仔細地數千刀萬剮,數到整整一萬了,沒多一刀也沒少一刀,才大發慈悲地砍掉解子灃的腦袋,允許這個罪魁禍首斷氣。

    「我當初跟解子灃說,我會將他碎屍萬段,」曲從渡笑道,「我做到了。」

    拂珠道:「嗯,你沒食言。」

    再說了幾句,曲從渡從墳前起身,將拂珠也拉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他拍拍袖口沾到的冥紙灰燼,想起什麼,問:「你進來的時候,有看到什麼人嗎?」

    拂珠說:「什麼?」

    曲從渡說:「我給解家滅門的時候,有人想殺我。如果不是礙著皇城那條不允許在城內動手的規矩,怕是早跟我打起來了。」

    拂珠這才記起,她進祖墳之時,眼角餘光似乎瞥見很多修士圍在一起。

    而曲從渡還在說:「本來我就是從南山過來的,哪個正道修士見了我不想殺我。」

    等他滅完解族,想殺他的人就更多了。

    各方正道合力圍剿覆滅解族的魔頭----

    這名頭,試問哪個正道修士不喜歡?

    哦。

    拂珠不喜歡。

    「出去吧,」曲從渡隨意道,「那些人該等急了。」

    的確是等急了。

    因為聞風而來的修士越來越多。

    不說其中有幾個是真心為解族覆滅而來,所有能不枉千里迢迢,趕到此地的修士都有個共同的目的,殺曲從渡。

    所有人都想從中分一杯羹。

    放眼望去,軒轅氏祖墳所在的沿河平原上才下過雨,河岸些微泥濘,然人頭攢動,密密麻麻,似乎除南山以外的正道修士全來了。

    修士們相當自覺。

    他們分工合作,有盯南入口的,也有盯東海之濱方向的。

    這時,見南入口裡有人出來,最先望見的修士喊了聲,其餘修士循聲望去,赫然就見出來的人一個是他們之前親眼看著進了祖墳的曲從渡,另一個則是拂珠。

    眾修士大驚。

    拂珠什麼時候來的?

    居然還跟曲從渡在一起!

    當即就有修士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,連忙道:「拂珠尊者,您且離曲從渡遠些,莫讓這魔頭傷到您!」

    其餘修士聽了,也紛紛道:「是啊,拂珠尊者,您向來光明磊落,正己守道,應當不至於和曲從渡這等歪門邪道走一路吧?」

    「曲從渡是魔修,拂珠尊者和他走這麼近,就不怕遭他暗害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拂珠尊者,您可千萬別辜負了北微峰主的厚望!」

    「回頭是岸啊拂珠尊者!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拂珠彎唇。

    各種七嘴八舌立刻停了,修士們膽戰心驚地望著拂珠。

    難不成她真要和這魔頭一起?

    果然,拂珠道:「他是我鄰家兄長。我不和他一起,難道和你們一起?」

    修士們哪裡敢接這話。

    拂珠又道:「他不會傷我,更不會害我。」

    這次有修士沒忍住,道:「尊者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他入了魔,您和他這麼多年都沒見,何以確定他不會害您?指不定他過會兒就要挾持您,好讓我等束手就擒!」

    「是啊,拂珠尊者,他入了魔,心性已非常人……」

    拂珠道:「真挾持我又如何?」

    她樂得給他利用。

    拂珠還欲再說,豈料曲從渡截了她的話。

    曲從渡道:「諸位說的在理。似我這等魔頭,確實和正道不是一路。」

    拂珠偏過頭看他。

    曲從渡沒看她,他繼續道:「諸位不遠千里來到此地,想必都是為了解族一事。此事皇城人皆有目共睹,乃我一人所為,與拂珠毫不相干。」說到這,他終於看拂珠,「一人做事一人當,你不必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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