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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34:49 作者: 椰芒一
    元滾激動得熊軀一震,連忙抬爪狂戳變人。

    呼,終於結束了憋屈的獸型。

    青年舒展了長腿,靠著軟座活動著手腕肩脖關節。

    偷眼去瞟阮焰,男人正拿著平板跟坐在另一輛車上的夏洛特父子倆視頻通話。

    基本上都是夏洛特在說,阮焰偶爾提一兩個問題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那些人穿著紅色的制服,手臂的位置統一有兩條黑槓,最早,他們把我和父親帶到了一個實驗室中……」

    阮焰:「還記得實驗室的位置嗎?」

    夏洛特搖了搖頭:「不清楚,我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綁在醫療床上了,那些紅衣人每天給我們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藥液,有的很痛苦,有的沒什麼感覺……他們不僅拿喪屍做實驗,還有變異動物,正常動物,甚至連正常人類他們都沒放過……當然,最後被那些藥液強行篡改身體構造還活下來的,只有我和父親。」

    「都死了?」

    「是的,都死了,那些紅衣人很高興,把我們當寶貝一樣好吃好喝地養了幾天,期間他們沒再抓其他的物種來做實驗,在那個牢籠的最後一晚,來了一個獨眼的男人,他把我和父親封印在了水箱裡,命人運到了商場的頂樓天台,就再也沒出現過。」

    夏洛特眼神空洞地望著平板里的阮焰:「謝謝你。」

    在祂生不如死的時候救祂脫離苦海,在祂對人類恨之入骨的時候,又如一道光芒出現,抹去了祂滿心滿腔的泥污,仇恨仿佛脫了水的干土,逐漸從他心底剝脫出去,如釋重負。

    不用報復人類真好。從此以後,就帶著父親努力地活下去吧。

    夏洛特扭頭看向身旁呼嚕震天的巴赫,舔了舔起皮的嘴唇,麻木的臉上總算有了些表情,祂伸出手,緩慢地擦掉了父親臉上已經乾涸的綠色血污。

    阮焰卻沒接那句感謝:「你該謝你自己。」

    他把平板關掉,丟到了旁邊。

    扭過頭欺身壓到了元滾身上,找到青年的嘴唇一通輕嘬,手也跟著從衣服下擺摸進去,冰冰涼涼的在腰窩處打轉。

    元滾抖了抖,沒凍多久,阮焰的手就熱了,力道適中地給他捏著腰。

    車內的空氣越來越燙,元滾找到換氣的空檔,吞咽著嘴裡分不清是誰的口水,低.喘著問阮焰:「如果祂們沒有驅怪作用的話,焰焰還會救祂們嗎?」

    男人捏著他瘦腰的手未見絲毫停頓,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:「不會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逐漸把氣喘勻,意料之中的答案,他撐著座位從阮焰懷裡退出來,顧自望向窗外,車子搖搖晃晃地前進,透明玻璃上只印出了青年的嘴唇和下巴,看不清在想些什麼。

    阮焰伸手把他的臉轉過來,直盯著那雙黯淡的眼眸問道:「滾滾是在怪我?」

    元滾抿了抿嘴唇,「沒有。」

    「沒有?」

    元滾委屈地紅了眼眶:「焰焰,我只是怕。」

    「怕什麼?」男人抬指摸著他的眼尾,動作溫柔又耐心。

    「怕我們沒有未來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把臉又轉向窗外:「怕地球經此一難後,就徹底從宇宙中消亡了。」

    他的眼仁中倒映著車窗外破敗的城市,怪物們粗壯的腳掌猶如踩踏豆腐般將建築體輕鬆摧毀在塵土中,舊世界的城市被破壞得愈漸荒蕪,看不到一點生存發展的希望。

    阮焰輕輕笑了,溫柔貼過去,用兩瓣嘴唇含住他的耳肉咬下去,細微的痛感讓元滾整張臉都紅透了。

    緊跟著,褲頭也被一隻手解開……

    元滾仰起腦袋,漸漸迷濛的視野中仿佛出現了一輪紅日,連它也羞得鑽進了雲層里。

    而後,他又看到了一葉扁舟,在地平線邊緣晃動著,載著他來到了繁花似錦的夢幻國度。

    他一路驚嘆著,迷亂著,在渾濁與通透中獻祭自己全部的靈魂。

    直到絢爛的煙火在意識海中燃燒綻放,他崩起身體,好似一瞬間踏上了高台。

    所有的理智、悲憫、哀愁隨著煙火的驟滅盡數消失。

    煙消雲散後,四周又恢復沉寂,耳邊只剩下分不清彼此的喘息聲,有柔軟的唇貼住他耳廓,輕聲問道:「還怕嗎?」

    男人呼出的熱氣絲絲縷縷鑽進耳洞,又爬進他的腦子裡,弄得元滾頭皮發癢,他撓撓頭,又搖搖頭,雙眼還沒從失神的餘韻中醒出來。

    一個濕熱的吻落在臉上,阮焰好聽的聲音夾雜其中,就如同教堂里的歌聲,透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
    阮焰說:「別怕。」

    「跟著我,我們一起享受末日。」

    享受末日……

    元滾輕輕念出這四個字,眼眸里的光亮越來越盛,他突然抬起手,用力地抱緊男人的脖頸,將對方拉得更貼近自己,主動親上去,在碾磨和吻咬中又一次釋放了自己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車隊行進到路線一半,突然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攔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由於急停的緣故,元滾被反作用力甩了出去,眼看著他腦門馬上就要撞上前座的靠背,坐在旁邊假寐的阮焰及時地伸手,用掌心護住了他。

    元滾一頭栽進泛著淡淡葡萄香的溫膩掌心裡,咚的一聲,頭一絲不疼,他立刻靠回去,伸手把阮焰替自己遭殃的手掌抓下來,翻來覆去地看:「有沒有傷到?」

    神情緊張地不行:「下次別給我墊了,我又不是女人,沒那麼嬌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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