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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10:34:49 作者: 椰芒一
    「桂圓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啊?」元滾睜著清凌凌的眼睛對上阮焰側臉,緊張到狂啃指甲。

    他實在不太適應以人的形態,跟阮焰面對面單獨相處。

    以前是熊崽的時候,他可以仗著有這層皮毛保護,作威作福,反正阮焰慣著他。

    但是變成了人,他就不再是原書中那隻備受主角寵愛的滾滾了,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類,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焰焰……

    元滾必須得承認,他怕他,怕焰焰,從生理到心理,各種意義上的……

    咚咚咚。

    阮焰屈指敲了敲欄杆,很輕很沉悶的三聲,他轉過深黑的眸子,看向身邊少年稚嫩清瑩,如剛剝好的蓮子肉般的圓臉。

    「有聽到什麼聲音嗎?」

    元滾將頭伸到欄杆外面,奇怪地皺起小眉毛。

    是的,有聲音。而且是突然出現的。

    模模糊糊的,像是人類進食咀嚼發出的聲音,摻雜筋肉皮骨拉扯撕裂的動靜,哦,還有某種野獸喉間存滿威脅和惡意的咕嚕聲。

    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,足以讓聽者毛骨悚然,頭皮發麻。

    元滾立刻把腦袋收了回來,煞白著臉手心死死捂住耳朵。

    黑亮顫抖的瞳眸里,滿是不解、疑惑、焦慮。

    少年開始頻頻看向門外。

    「那套衣服、還有包,是誰給你的?」男人湊近他的耳朵,說話音量極輕,吐息涼如蛇信,嘶嘶地順著耳道不斷往深處爬。

    元滾被冰得打了個大哆嗦,他連忙往後退了好幾大步,直到拉開足夠安全的距離,才敢抬頭看阮焰。

    「是侏儒男給的,其他我真不知道!」

    阮焰幾乎想都沒想就甩出了四個字:「你在撒謊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這下不只小臉慘白,連嘴唇上的顏色都盡數退去。

    相比之下的阮焰看著驚慌失措的少年,反而微微笑了下,似乎並不怎麼生氣。

    他那殷紅的唇彎出恰到好處的弧度,露出底下一排編整的牙,森白的、仿佛由死人的枯骨化成。

    一個堪稱教科書版的恐怖核善笑容。

    元滾牙齒打結,兩股戰戰,恨不得立刻張嘴大喊周槐進來救場。

    可他又心裡清楚,真到那時候,閻羅王來了都救不了自己。

    唯有自救,唯有自救才是實策。

    阮焰又敲了敲欄杆,這回整個下沉廣場的燈光都亮了,將看台底下的情形照得纖毫畢現。

    元滾看得非常清楚。

    那是一群喪屍,不止喪屍人類,甚至有喪屍犬、喪屍狼、喪屍熊還有喪屍人臉巨蛛和喪屍蟒蛇。

    它們形態猙獰地糾纏在一起,絞纏啃食著鮮紅的不知名血肉,所造成的衝擊感足以嚇吐任何一個心理正常的大活人。

    特別是,當阮焰伸手撫上他的肩背,以一種溫柔到近乎殘忍的語氣問他:「想下去玩玩嗎?」

    元滾,控制不住身體的哆嗦起來。

    開、開什麼玩笑,如果只是喪屍的話還好,他來這個世界這麼多天早就習慣了。

    可那是毛絨絨的人臉巨蛛,和蟒蛇……這倆活物形態下就很醜很噁心了,更何況喪變的形態!!!

    元滾光是隔這麼遠看著都快嚇尿了好嗎!!

    這種爬動的多足節肢動物,以及蠕動的軟體巨蛇,都是他心裡無法克服的恐懼。

    「不、不太想。」元滾聲音里都夾雜了哭腔。

    阮焰眸里寒涼冷意閃爍,他抿了抿唇角,語氣溫和地安撫道:「那說實話吧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吸了吸小鼻子,視野里的男人被淚水迷得呈現出重影,看不清,不論怎麼用力眨掉眼淚,都很快會有新的燙淚誕生,他聲音顫抖道:「是我在路上撿到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撿的。」不置可否的聲調,然後是從鼻腔嗯出來的低低一個音節,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。

    背上那隻熟悉透著微涼的大手,劃著名圏地揉動安撫著他。

    少年被揉得粉頰羞紅,濃密的羽睫劇烈地顫抖著,隨後,被水霧洗濯得清亮瑩潤的雙眸猛地看向男人:「我說得都是實話~」

    可憐見的,那奶白還帶點嬰兒肥的兩頰因為害怕而顫動著,鼻尖哭得通紅通紅,青澀的容顏只不過多了這丁點的色彩,便散發著致命的香甜氣息,引誘注視它的人不自覺地沉淪、墮落……

    阮焰這回罕見地沒應聲,他垂下眼睫擋去眼底的深沉,纖長的手指不但沒有抽離元滾的肩背,反而著意撫觸過那對勻稱的蝴蝶骨,到陷落的脊線,迷人的腰窩,最後止于敏感的尾椎上頭。

    他突然抽離了手,指尖還殘留著那青澀身體曲線的柔和,以及肉實觸感。

    阮焰看著滿眼茫然加不知所措的少年,溫柔問道:「今年多大了?」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  抱緊我的滾滾小天使,願夢中沒有可怕的生物!!!

    第60章 心機焰焰一直在偷瞄滾滾

    少年的臉瞬間爆紅起來。

    怎、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。

    他將雙手落在腿側, 青蔥白嫩的手指勾住寬鬆的褲子往上提了提。

    圓潤的指甲隔著布料,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腿肉,「那個, 我不知道。」

    阮焰輕聲問:「怎麼會不知道。」

    「因、因為, 」元滾鬆開褲子, 任由褲腳多出的那部分層層疊疊地落下去, 遮住靴筒,他低頭看了看,囁嚅道:「我還沒量過。」聲音壓得很小,細如蚊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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