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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熊貓幼崽這突然萎靡著毛腦袋，不聲不響不動彈了。

    沙迪奧反而有些不適應，他臉色稍霽，捏起元滾的下巴看著它道：「我還記得，你舉著蘋果朝我笑的樣子，真的很可愛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面無表情抬頭：可愛到你想剝了我的皮，切開我的腦殼？

    「如果你願意依賴我，像依賴阮焰那樣的話，我可以先留你一命。」

    哦，那就是等以後心情不好了再鯊咯？

    元滾立刻埋下熊頭，給了男人一個冷漠的後腦勺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當天晚上，元滾被沙迪奧抱到了科研大樓二層的會客廳里。

    它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銀色腦袋。

    青年就坐在沙發上，手上捏著張濕巾，正低頭擦拭著衣服上沾染的羊毛。

    聽到腳步聲，他手上的動作一頓，抬起頭看了過來。

    漂亮的臉蛋在對上幼崽黑溜溜的眼睛時，怔了怔，瞬間飛起一片欣喜的笑。

    「滾滾！」

    「嗯！」

    元滾蹬著後腿，小炮彈似的，從沙迪奧手上蹦向了阮焰張開的懷抱。

    Duang~

    一人一熊完美接頭。

    直到被熟悉的氣味環繞，元滾懸在嗓子眼裡的小心臟才徹底放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阮焰伸手輕輕撫著它圓鼓鼓的毛背，把熊糰子抱上來些，鼻尖抵著毛絨絨的頭頂聞了聞，又親了口。

    「我在楚楚家裡發現的它。」旁邊被無視許久的沙迪奧不甘寂寞走上前，語氣十分真誠：「抱歉，應該昨天晚上就派人告訴你的，害得你擔心到現在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沒事。」阮焰打斷了他的表演，抬起臉微微笑著：「已經很謝謝你了。」

    沙迪奧嘆了口氣，「你真的要看好它，基地里心腸歹毒的人比比皆是，這幸虧是遇到了我，要是別人，它可就要遭罪了。」

    元滾翻了個白眼：你裝得可真像那麼回事。

    阮焰沒說話，嘴角含著淡淡笑意，看向男人的眼神很微妙，像是信了，又像是不信，帶了那麼點耐人尋味的看戲意味。

    這是元滾眼裡的他。

    而在沙迪奧眼裡，卻成了青年感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
    「不用謝，」沙迪奧擺擺手，自顧自地看著元滾說道：「這是我應該做的，基地里每一位住民都是我的親人，能幫到你們我很開心。」

    阮焰點頭：「那我先帶它回去工作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等等，」沙迪奧挽留道：「我在上城區為你們準備了房子，要不要先去看看？」

    回答他的，是青年走遠的背影，那銀燦的髮絲只在走廊燈光下閃爍幾下，就沒入了拐角的陰影區，徹底離開了男人的視野。

    沙迪奧：……這走得也太快了吧。

    出了科研大樓，阮焰的腳步漸漸放慢了些。

    元滾好奇地抬頭，從他精緻冷白的下巴，挺直的鼻樑，一路看進那烏黑沉鬱的眼底。

    就像暴風雨前的大海，表面平靜的背後，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潮，肆虐洶湧，危險至極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回到阮焰身邊的元滾仍然不得安生。

    這幾天，沙迪奧的聲音時不時就會在它腦子裡刷存在感。

    向它描述著克隆小熊的成長曆程。

    「滾滾2出培養艙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滾滾2 現在在保溫箱，我剛剛餵它喝過奶。」

    「滾滾2身體上已經長出了一層絨絨的白毛，估計要不了多久，它就會變得跟你一樣漂亮。」

    滾滾2 滾滾2 的，把元滾噁心得夠嗆。

    同時也在它心裡投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。

    連阮焰遞過來的零食奶，它都喝得不香了。

    黑白糰子肉眼可見地萎靡消瘦下去，趴在阮焰腿上，半天都不動彈一下。

    阮焰看在心裡，心疼得不行，他手指蹭了蹭幼崽糯軟的背，依舊那樣輕，那樣柔，生怕弄傷它似的。

    他低聲喚道：「滾滾？」

    元滾懨懨地把頭抬起來，看了青年一眼後，又埋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一言不發，跟以前那隻快樂的話癆小熊完全對不上號。

    克隆熊無疑成了紮根在它心底的芒刺。

    沒有人會願意這世界上突然多一個，可能擠走自己生存空間的相同個體。

    不是相似，是相同，一模一樣，完全可以取代它的存在！

    等到元滾終於恍恍惚惚地睡著後，阮焰才起身將它放在椅子上，走出棚房，身後跟著銘銘。

    他點燃一根煙，夾在指間緩緩抽著。

    眯起的眼眸寒光閃閃，他壓著嘴角，生硬地抽完半根，才掐滅了菸頭，對銘銘道：「殺了吧。」

    輕飄飄的一句話，就決定了另一個小生命的生死。

    季銘嘆了口氣，有些於心不忍道：「這都是教授的錯，它是無辜的，要不我偷出來放生，是生是死看它造化？」

    阮焰側過臉看他，好看的眉毛揪在一起，重複道：「殺了！」

    吐出薄唇的字跟結了層霜似的，砸在地上，邦邦響，冰冰冷。

    這個世界，只能有一個滾滾。

    是他捧在手心裡怕摔了，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——不可複製，獨一無二。

    銘銘被那聲音里的涼薄凍得猛打一個激靈：「好、好的。」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要說：

    以後都是晚上十一點更新吧！！今天短小了點沒關係，明天大粗長呀！！>?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