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4章 刻入骨髓的背影
2023-09-30 10:13:36 作者: 林思緣
兩個小傢伙被蘇向南摸臉蛋,竟然也不鬧,而是好奇地盯著蘇向南看,甚至還露出可愛的笑容,蘇向南被他們這副可愛的表情萌到了,一顆心軟成一灘水。
「真好,昕昕,真好呀,這兩個小傢伙,長得太好了,非常有靈氣,跟你小時候一樣。」蘇向南看著兩個孩子,不禁想到蘇昕小時候的模樣,那些久遠的記憶,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,然而,那一切的美好,都被破壞了,這一刻,他心裡對霍天的恨意更濃。
蘇昕挑眉,「我小時候也是這麼可愛的?」
蘇向南點頭,「當然,我的昕昕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。」
蘇昕回想起幼時那些時光,整個人有些恍惚,那時候,他們一家三口真的很幸福很快樂,只是後來,母親去世後,一切都變了,這麼想來,霍天的確是可恨,如果不是霍天和於紅玲,沒準,他們一家人,現在在一起還是很幸福。
蘇向南似乎看透了蘇昕的心思,他趁機道:「昕昕,你也恨透了霍天對不對?在過去的那些年,爸爸不夠疼你,為你做的事情少之又少,這一次,就讓爸爸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好嗎?讓我對付霍天,不要再勸我回去了好嗎?」
「爸……」蘇昕語氣哽咽,一時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勸他。
「昕昕,就算我跟你回去了,我也會終日鬱鬱寡歡,沒有快樂可言,你真的忍心看著我整日活在痛苦中嗎?」蘇向南頓了頓,「讓我對付霍天,哪怕有一天,我因為技不如人葬送了性命,那我也不會後悔,至少,我努力過了,我去到地底下,見到你媽,我也有臉見她了。」
父親說到這份上,蘇昕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,她知道,不管她說什麼,都沒辦法勸動父親,因為她知道,父親比誰都固執,決定了的事情,誰也改變不了。
蘇昕深吸了一口氣,低聲問道:「爸,那你打算怎麼對付霍天?」
蘇向南想到為自己擋子彈的祁虎,他心中一陣苦澀,「之前虎威幫的幫主在這場火拼中喪命了,他幫我擋子彈傷到了要害,不治身亡。他臨死之前,把虎威幫交給了我,所以,我就算不為你媽報仇,也該留下來還他這個人情,因為你爸爸我欠他一條命。」
蘇昕驚訝,「所以,你要留下來當虎威幫的幫主?」
蘇向南點點頭,「我知道我這樣會讓你蒙羞,我對不起你,今後,你不要讓別人知道,我是你父親,我也會改名換姓,儘量不累及你們的名聲。」
如果不是祁虎,他現在估計已經死了,所以,他現在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,有些事情,其實他也別無選擇。
蘇昕搖頭,「爸,您別這麼說,無論你怎麼樣,你都依舊是我爸。」
蘇向南點頭,「爸有你這句話就滿足了。」
蘇向南對陸煜城招了招手,陸煜城連忙走到他跟前,蘇向南抓起蘇昕的手放在陸煜城的手裡,「煜城,我們家昕昕就拜託你了,希望你好好待她,一輩子不離不棄。」
蘇向南這樣很像是在交代遺言,蘇昕聽得心口泛酸,陸煜城看著蘇向南,鄭重地開口:「爸,您放心吧,昕昕就是我的命,我陸煜城活著一日,就會對她好一日,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。」
蘇向南欣慰地點頭,「我相信你。」
蘇向南又逗了一會兒小孩,蘇昕看他挺累的,便和陸煜城一起帶著孩子離開了。
蘇昕和陸煜城帶著孩子離開醫院後,因為心情不好,蘇昕並沒有立即回家,而是抱著孩子,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,當是散心。
陸煜城抱著一個孩子,默默地跟著她,知道她心情不好,他也不勸,因為他知道,此刻無論他說什麼,都是沒有用的,這件事情,還得她自己想開。
……
在那場火拼當中,虎威幫雖然沒能殺了霍天,但是紅鷹幫損失也不少,霍天為此大發雷霆,並命令霍霆軒親自出馬,去把虎威幫滅了。
對於父親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,霍霆軒很不滿,父親為了拓展幫派,可以說是不擇手段,卑鄙無恥,連他這個當兒子的都看不下去。
如今,他竟然還讓他親自出馬去滅了虎威幫,他真的是忍無可忍了,他跟霍天大吵了一架之後,便甩袖離去。
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,突然覺得,自己回來這裡,可能就是一個錯誤,他想離開這裡,去南城,他再也不想參和父親的事情了,他非常厭倦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,不是殺別人,就是被別人殺。
他覺得,在這樣的和平年代,人不應該這樣活著,至少,他不想這樣活著。
走在N市繁華的街頭,霍霆軒整個人都是茫然的,心裡在做天人交戰,是去到南城,當自己的老總,還是留下來,陪著父親打打殺殺?
答案肯定是前者,只是,父親會讓他如願嗎?顯然不可能,父親口口聲聲說紅鷹幫是他的,讓他用心點,可是,他根本就不想要啊,他不想要那個骯髒的幫派,他只想好好地活著,平平靜靜地活著。
他走著走著,眼角的餘光,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,他瞳孔微微一縮,眼裡閃過不敢置信,他定睛細看,這才確定,自己真的沒有看錯,她真的出現在N市的街頭。
霍霆軒站在那裡,遠遠地看著蘇昕和陸煜城,一顆心,劇烈地跳動著,他沒想到,他會在這裡見到她。
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?久得他幾乎都忘記了,無數個午夜夢回,他的夢裡總有她,那個他發誓要守護一輩子都女孩,他時常想她,瘋狂地想她,而他想要去南城的一個重要的原因,也是希望偶爾能看她一眼。
他真的沒想到,他會在N市的街頭碰到她,他不敢上前,只是跟在他們身後,貪婪地看著那一抹自己刻入骨髓的背影,仿佛只是這麼看著,都能讓他滿足。
他不敢靠近,只敢遠遠地跟著,遠遠地看著,似乎只是這樣就滿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