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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「那就讓他這麼侮辱人?你沒聽見嗎,他帶著人滿大街的巡遊,若是族長也被他這樣對待,你能看得下去?」老七憤然道。
「那你出去能幹什麼,周大人連祁國公他們都敢抓,你以為你就能抵擋的住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哐哐哐……」不等他們磨嘰完,大門就被撞響了,鍾離族長猛地一下站起來,滿面寒霜的看著大門方向。
「欺人太甚,他竟然敢撞我們鍾離家的門……」鍾離家族的其他人都氣的發抖。
「喲,都在呢!」還未等他們有所行動,大門已經被撞開,周頤帶著人到了大廳前,他嘴角噙著淡笑:「鍾離族長,跟本官走一趟吧!」
鍾離族長目光陰沉的看著周頤,「周大人,你的膽子真是太大了!」
周頤聳了聳肩:「鍾離伯爺,您別這麼說,本官其實膽子小的很,連一隻老鼠都害怕,本官其實喜歡講規矩的,若大家都按照規矩辦事,本官也就不用強迫著自己撞起膽子了。走吧,不要逼本官用強!」
鍾離族長站在原地不動,只陰騖的看著周頤,但其他鍾離家族的人卻氣壞了,特別是鍾離老七,他脾氣本就暴躁不已,現在被這麼一激,立即破口大罵:「周頤,你算是什麼東西,也敢動我們族長……」
還未等他說完,院子裡就響起了砰的一聲,原來竟是周頤舉著火銃朝天開了一槍:「鍾離族長,依著大約商律,你此次逃稅的數額巨大,已經夠得上數十年牢獄,本官是領著聖命來的,你若敢反抗,就算將你當場格殺也無不可,你若不想白白丟了性命,就跟本官走,律法該怎麼判就怎麼判!」周頤這時臉上沒了笑意,一字一頓說的分外有力量。
說完他向前走了幾步,他後邊的下屬也跟著向前幾步,之前沒發現,現在隨著周頤這邊的人上前,被押在中間的人也顯露了出來。
鍾離家族的人看得瞳孔都猛地一縮:「祁國公,張國公,林國公,虞侯,福爺……」中間押的那十幾人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王公貴族。
「你……你怎敢……」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,鍾離族長收到了巨大的衝擊,是真的,是真的,是真的……
此等念頭車軲轆般在他腦子裡來回碾過。
「去,將鍾離族長請出來」,周頤輕輕笑了笑,對著後面的侍衛吩咐道:「如果有人敢反抗,直接格殺勿論,反正他們逃得稅也夠得上判個死刑了!」
他的聲音不高,但聽在鍾離家族的人中,卻如墜冰窖,一開始嚷嚷的最大聲的老七這時候也安靜了下來,他還悄悄將步子往後移了兩步。
眼看著族長要被帶走,鍾離家族的其他人下意識的出聲:「族長……」
鍾離族長拜了拜手:「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。」
就這樣,又一個世家的主事人被帶走。
鍾離家族的人面面相覷:「現在該怎麼辦?」
老二皺著眉頭想了想:「族長說的對,既然周大人抓了這麼多人,我們反倒不用太過擔心了,族長肯定沒有性命之憂,後面怎麼做,看看周大人的要求是什麼吧。」
這一天,整個京城都被周頤的動作攪翻了,他竟然真的將所有沒交稅的世家家主都抓了起來,並且繞著京城走了好幾圈。
這一天,全京城的百姓也看足了八卦 ,周頤帶著隊伍的走到哪裡,都會引起熱鬧的圍觀。
「就是他們呀,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,還是王爺公爺呢……」
「我聽說朝廷一開始就規定了商業稅收,這次他們出海賺了大把的銀錢,竟然還想著不交稅,真是好厚的臉皮,太貪心了。」
「可不是,就知道搜刮我們這些百姓,現在好了,栽倒周大人手上了,呸……」
百姓們仗著人多,各種言論也不忌諱的說了出來,無論到哪裡,總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。
要不是好歹還記著這些人身份不一樣,心裡害怕,說不得就要扔爛菜葉子了。
而被百姓如此圍觀指點的眾位爺心情當然就不那麼美妙了,他們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,過著人上人的生活,哪裡會想到竟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,被這些賤民們指指點點……
他們紛紛以手掩面,恨不得縮到地縫裡去。
特別是祁國公,到這時候,他還穿著褻衣,如此坦蕩蕩的走在大街上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圍觀他們的可不止百姓。
鄭侯和武侯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,看著穿街而過的隊伍,兩人面面相覷,心緒複雜不已。
「沒想到……」武侯先嘆一聲。
鄭侯默然:「是啊,誰想得到。」誰又敢這麼想,他原來的預料中,最多不過是周頤強行上門收稅,他真是做夢也不敢想,周頤竟然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。
要是想像一下他們此刻也在遊街的隊伍中,如此將臉皮扒在地上,只怕恨不得去死一死了,周頤真是打蛇打七寸,這些世家功勳之後,依仗的就是他們的先輩為大越,為皇室立下過汗馬功勞,但這既是依仗,同時也是束縛,功勳之後啊,現在竟然變成了賴朝廷稅收的蛀蟲,更毒的是,周頤將所有名單都登在了大越時報上,鬧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,這還談什麼功勳之後,他們身上的光環這下子算是徹底變成黑的了!
武侯唏噓的倒了一杯酒,喝下一口後,無限感嘆的說道:「鄭侯,多虧你當時拉著我交了稅,不然今天這些人人中,只怕也有我一個了,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死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祖宗!」
鄭侯也端起酒杯飲了一口:「這次祁公他們算是碰上硬茬子了,不過我比較好好奇的是,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?」鄭侯思索這說道。
「你說是皇上的意思」武侯吃了一驚,將身子靠近鄭侯,小聲的說道。
鄭侯四下看了看,然後才說道:「這是自然的,不然周頤怎麼可能敢做出這樣的大膽的舉動,不過我想不透的是,這是皇上本來的意思,還是周頤鼓動的……」
「那按你如此說,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唄,皇上不想做的事,周頤就算再怎麼鼓動也沒用吧!」武侯皺著眉思索了一下說道。
鄭侯點點頭,「有道理。」末了他嘆一聲:「祁公他們還是想差了,皇上既然早就因田稅的事情對我們世家起了動手的心思,但礙於傳統,找不到切口,只得忍耐,但現在,商稅可不一樣,所有的規矩都是新立的,而且商稅已經占了稅收的大頭,皇上又豈會容忍咱們再行特例,畢竟田稅的後果在那裡擺著呢!周頤又為皇上做好了一切的前期事宜,大越所有人都知道世家們逃稅了,現成的理由擺在那裡,皇上又怎會不用!」
「那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周頤不過是皇上手裡的一把刀罷了!」鄭侯嘆了一口氣,帶著唏噓說道。這個道理,相信祁公他們經歷了這番事不久後就會想清楚,畢竟他們只是一時被那高額的稅收迷了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