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5頁
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王艷便垂著頭不說話了。
周嘉皺了皺眉,捂住寶墩兒的耳朵:「娘,並不是只有你一人擔心哥,你沒看爹常常望著大門外嗎,嫂子自己擔心的不得了,還要時常安慰你,您說這些話又是做什麼呢!爹剛剛也不是罵您,只是哥哥出門在外,您就算再擔心,也應該說點兒吉祥的話才好。」
王艷紅著眼睛看一眼周嘉:「我只不過是擔心兒子,難道還有錯了不成,你們用得著這樣一個一個聯合起來說我嗎?」
「沒說您有錯,只是我們都擔心哥,您這麼哭哭啼啼的除了讓大家更擔憂,又有什麼用呢?再說您再擔心也不該說那樣的話,什麼叫自己的兒子自己疼,您打眼瞧瞧,這屋子裡難道有誰是外人不成!」
青兒站在李應茹身後,見王艷被周嘉說的啞口無言的樣子,頓時心裡就解氣的很,隨著周頤離家越來越久,王艷便話里話外開始埋怨李應茹,透露出來的意思是李應茹當初怎麼能讓周頤出去,沒有做到一個妻子子的責任,沒將周頤勸住。
也就他們家小姐識大體,不和王艷計較,把這些不當一回事。
「寶墩兒,和叔叔出去看小魚吧,好不好?」見王艷不再說話,周嘉便抱起寶墩兒,出了前廳。
李應茹也沒心思再安慰王艷了,她站起來衝著周老二和王艷彎了彎身子:「爹,娘,天氣不早了,我先讓他們去準備晚飯了。」說完便轉身出了前廳。
等李應茹走之後,周老二才嘆了口氣,對著王艷說道:「你呀你,你說那些話做啥,你這不是傷兒媳的心嗎,她對你還不夠好嗎?」
王艷擦了擦眼淚:「我又不是在說她,我就只是擔心六郎而已。」
「艷娘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,為什麼臨老了,孩子們都大了,你反倒喜歡使小性子了呢,一家人和和樂樂的不好嗎,你自己想想吧,我先去外面轉轉。」周老二背著手也出了前廳。
王艷見人都走了,也紅著眼睛站起來:「我就不明白了,我擔心兒子有啥錯。」後面還極低聲的說了一句什麼,但被她用帕子捂著,沒傳出來。
周頤和海貿隊遲遲未歸,朝野間早就熱議四起,特別是那些組建了商隊的大部分世家們,更是到處傳留言,說周頤定是在外面出事了,他出事了不要緊,要緊的是周頤忽悠著開海貿,現在大家都跟著他倒霉,周頤居心撥測可見一斑。
這可真是,人也是他們,鬼也是他們,當初開海貿的時候跳的最歡的是他們,甚至不惜到處走路子,就怕撈不到海貿的名額。現在覺得出了事,就將責任全部推到了周頤的身上。
當然,也並不全是全部的世家都是這樣,也還有看得明白的,「現在雖說比預期的歸期要晚一些,但也不能說明就是海貿隊出事了,再說,當初是咱們自己要去的,商業部也事先說了海上風險大,先等等吧,周大人如此人物,肯定不會出事的。」
而其他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怪周頤的意思,富貴險中求,無論是邊貿,還是海貿,都是提著命博財富,這些他們早就有心裡準備,周大人給了他們一條發財的路,至於能不能在這條路上活下來,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和運氣了。
其實這些都還只是大家背地裡議議,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傳來海貿隊出事了的確切消息,但隨著周頤久不歸朝,面對著日進金山的商業部,朝中有些人可就坐不住了。
早朝上,邢景開頭:「皇上,周大人久不歸來,商業部現在無主事之人,眼下商業部
越加顯得重要,皇上,微臣建議還是暫時安排以為替代周大人主持商業部的人選,待周大人回來後……」說道這裡,邢景悄悄看了崇正帝一眼,見他不似生氣的樣子,才說完後面兩個字:「再議。」
崇正帝端著一張臉,看不出喜怒,聽了邢景的話後,問朝廷上的其他大臣:「諸位愛卿呢,你們意下如何?」
「臣附議……」
「臣附議……」
漸漸的,支持邢景言論的,差不多到了三成,這也和他背後的支持者差不多。
楊知文半閉著眼睛,站在原地不動聲色,而他這一掛的,自然也緊跟楊知文的腳步,眼觀鼻鼻觀心。
還剩下一些沒有站隊的臣子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心裡都對邢景微微不恥,即便是要權,這樣的吃相也太難看了一些,商業部從頭到尾都是周頤一手建立起來的,慢慢發展到今天,周頤不知花了多少心血,現在人家不過是出去的久了一些,有些人就耐不住跳出來摘桃子了。
「皇上,臣覺得邢大人的話很是在理,畢竟諾大的商業部,不可長期處於沒有主事人的狀態,這對商業部的發展也不利。商業部現在如此重要,實在容不得一點兒差池,若周大人回來了,再協商就是。」附和邢景的人中有人如是說道。
溫曲實在聽不下去了,他心裡既憤慨又憋屈,站出來朗聲道:「皇上,微臣不這麼認為,周大人已經出去了如此之久,肯定離歸期不遠了,周大人走之前不是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嗎,之前那麼久周大人不在,商業部也運轉的良好,那麼在周大人要回來的時候,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呢!」
「溫大人,我知道你因為周大人結成了姻親,心裡肯定偏向周大人那邊,但現在咱們都是為了朝廷,怎能為了一己之私罔顧國家大義!周大人一心為我大越,為聖上,若他在外知道朝廷的決定,相信也會很贊成的!」之前附和邢景的那名官員等溫曲話音剛落,立刻出來反駁道。
「本官絕無私心,只是覺得你們在周大人即將回來的時候這麼做,實在沒必要。」溫曲一輩子呆在翰林院,翰林院裡關係簡單,嘴皮子自然就沒練起來,現在被人明目張胆的他有私心,也只能如此氣憤的回道。
「是嗎,溫大人如何確定周大人馬上就會回來了呢,是周大人給溫大人帶了什麼消息嗎?」那人見溫曲的樣子,立刻自己接到:「看來是沒有了,那溫大人還是說點有用的建議吧。」
崇正帝坐在龍椅上,看著下面的臣子爭論,並未出聲。
只是他的目光略過滿朝文武時,卻包含了複雜,之前他還擔心周頤不斷做大,但現在看來,滿朝文武在他出事之後,除了一個姻親溫曲,竟沒有一人出來替他說話的,看來,那孩子說要做一個直臣,只忠君,不拉黨不結派,他確實做到了。
即便崇正帝疑心病如此重之人,也有幾分動容,將之前那點兒準備壓一壓周頤的心思徹底放下,再看向滿朝文武的時候,眼神就冷了下來。
邢景能成為首輔,自然有幾把刷子,他從來都知道,在君王底下做事,往往是爬的越高就跌的越慘,在周頤風光得意,崇正帝對他全副信任的時候,他雖然看著商業部眼饞,卻沒有出來伸手的意思,也是周頤在出海前,隨著周頤手裡差不多握了大越的國稅的大頭後,崇正帝雖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寵周頤,但歷經宦海沉浮,對崇正帝比較了解的他,還是察覺到崇正帝對周頤有些不一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