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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不得不說,邢景和楊知文不愧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對頭,連想法都如此相似。
誰也沒把周頤這小蝦米當回事,只不過是落入手邊的微塵,便想隨手掃了,誰知就是這樣不起眼的小子,一個翰林院的芝麻官,和皇上見面不知說了什麼,眨眼間就給了高高在上的兩位閣老一個深刻的教訓。
這一刻,各個衙門有不少人物都摸著鬍子,心下暗道,這崇正朝又有一顆政界新星要冉冉升起了。
周頤聽了這消息,面上無悲無喜,心裡卻冷笑,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他呸,老子就是要你惹了我,馬上就給我還回來。
誠然,這樣一來他會入更多人的眼,以後行事有也會有更多人注意。
但事情從來都是兩面性的,他先前也是想著韜光養晦,可怎麼樣,他都這么小心翼翼的避開了,人家還不是當他是一隻螞蟻,想踩就踩。
他拼命考科舉,有功名是為了什麼?還不是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運,不被別人擺布,既然伸頭是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還不如真刀真槍的亮出來,痛痛快快的干一場,他娘的,老子生在這塵世間,可不是為了讓你們來隨意折辱的。
這下子,那些人心下雖生了警惕,但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了,以後若想對付他,至少也不會那麼隨隨便便了。
鐘聲響起,周頤走出翰林院,這時雨已經停了,雨水沖刷後的大地泛著泥土的清香。
周頤深吸一口氣,手捧御筆和尚方寶劍,慢悠悠的走著。
以前他的步調也是這樣,像個小老頭兒一樣,還被翰林院的同僚們說過心性散漫,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。
但現在,同樣的步調,看在這些人眼中,不知怎的就多了些深不可測。
誰能想到那個整日笑眯眯的小子,好像只會鑽進書庫里修書,卻出手就是雷霆之擊呢!
周頤走出午門,正好碰見了楊知文和邢景。
周頤笑眯眯的上前給兩位宰輔……哦,不,是被暫停職務的宰輔大人問好。
楊知文還是樂呵呵的樣子,對周頤說話也和氣,他眼睛掠過周頤懷裡的尚方寶劍,至於皇帝欽題的御筆,則被他直接掠過了,想來左右也不過是什麼賞賜,哪裡貴重的過尚方寶劍。
楊知文已經夠聰明了,奈何時代局限,他怎麼也不會想到,今日被他忽略的這麼一張紙,日後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,在以後的政治生涯中,始終讓他宛如陷入泥沼。
邢景就沒有楊知文的面具戴的牢了,他走過來,冷哼一聲:「周侍讀,好手段啊。」
周頤睜著一雙笑眼,特別真誠無辜的問:「邢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?下官實在不懂。」
「你……」邢景被周頤的厚臉皮驚到了,這時候了還想著賴皮,關鍵還擺出這麼一張無辜的嘴臉。
邢景一甩袖子,丟下一句豎子,鑽進轎子走了。
楊知文還樂呵呵的安慰了周頤一句:「沒事,你不要介意,首輔大人向來是直脾氣。」
呵呵,直脾氣,也就意味著是有什麼說什麼唄!他所說的就代表是心裡想到的,周頤心裡失笑,這楊知文啊,老好人的面具下又藏著一副怎樣的心肝呢?不過是一句平常的話,也要給對手挖個坑。
周頤也笑得真誠:「首輔大人日理萬機,可能是下官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,惹得首輔大人不滿意了吧。」
楊知文摸鬍子的手一頓,笑眼裡藏著對周頤的審視,大意了,早知這小子如此奸猾,何必為了打壓,平白無故給自己招一個勁敵。
不過好在周頤現在還處於成長階段,這次是疏忽大意,若他決心對付一個後輩,這周頤就算插翅也難逃。
而且這小子不是把邢景也得罪了麼,到時候他們兩個人聯合起來,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周頤?
想到這裡,楊知文笑的越發和藹。
周頤笑看著楊知文遠去的背影,眯了眯眼睛。
第111章 南王與花魁不得不說的二三事
真做假時假亦真,假作真時真亦假,周頤對皇帝說的那番話八分真二分假,再加上他又端著一張十七歲少年的無辜真誠臉,故意給別人下套也如此直白,這對於多疑的皇帝來說,反而容易讓他取信。
周頤捧著兩樣東西慢慢悠悠的回了府。
第一步已經完成了,第二步需要的是將大越時報辦起來,大越時報初期威力可能不顯,但隨著以後的發展,朝廷上的那些人肯定能看出裡面的道道,到時候若自己手中沒有足夠的力量,很難保證最後不是為了他人做了嫁衣。
所以他要先找足夠分量的盟友,讓其他人輕易不敢窺視,但這盟友本身又不是那麼有野心,能為他所掌握的。
昨晚上周頤想了許久,才敲定了人選。
將尚方寶劍放在書房後,揣著皇帝提的御筆就出了門。
佟府,位於西街的中段,只站在大門外,便能感受到佟府的奢靡華貴,就連石獅子,門口也立了四座。
「幹什麼的,這裡是佟府,閒雜人等走開。」周頤剛剛要走近,守門的人就衝著他嚷嚷。
周頤正要說話,忽然一個聲音驚喜的叫道:「周頤,你是來找我的嗎?」
周頤轉過頭,便見佟葆保,馬壁紋,還有祁瞿三人正騎著高頭大馬,後面僕從雲集,看樣子好像是從哪裡踏青才回來。
周頤上前笑道:「沒錯,我就是找你們來的。」
「我們?」佟葆保疑惑的指著自己:「你不是單找我?」又指指其他兩人:「而是找我們?」
周頤點頭。
馬壁紋笑一聲:「你找我們能有什麼事?」
周頤環顧四周,「能否找一個安靜的地方,這件事比較重要。」
佟葆保跳下馬來,喚著其他人道:「那到我的院子裡去吧,那裡很安靜。」
祁瞿翻了一個白眼,馬壁紋嗤笑一聲:「你還好意思說,就你那色鬼投胎的模樣,院子裡全是鶯鶯燕燕,哪裡安靜了?」
「那你們說去哪兒?」
「去我府里吧。」祁瞿冷著聲音道,今天他還是穿了一身大紅,外面罩著薄紗,這樣一個人,本應該是極張揚的,但他卻又有著及其安靜的性子,平日輕易不說一句話。
「好好好,祁兄的院子確實安靜,咱們就去那裡,反正也離不了多遠。」佟葆保一拍雙手大讚道。
於是幾人便去了祁國公府,國公府的富麗堂皇自不必說,周頤這時候也沒心思看人家家裡到底有多富有,跟著祁瞿去了他的院子。
坐下後,祁瞿揮退下人,看向周頤:「何事如此神秘?」
周頤笑笑,將一直捧在手裡的御筆亮出來。
幾人看了都不解,「大越時報,這是何物?」
「國舅爺,小公爺,想不想做一番大事?」周頤用蠱惑的語氣說道。
「做大事?就你這一張紙,能做什麼大事?」馬壁紋嗤笑。
周頤也不以為意,將御筆攤在桌子上,「這可不是簡單的筆墨,而是皇上親筆提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