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頁

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    「別慌,也許還沒輪到我們,再等等吧。」溫曲站出來安撫大家,其實他家的日子也不是太富裕,要不是有以前存的銀子買了個莊子,只怕也得落到無米下鍋的地步。

    這一等,就等到了下衙的時候。

    翰林院的眾人簡直是望穿秋水,但那個令他們差點望瞎了眼睛的傳官還是沒出現。

    「夭壽了,這是不給人活路了,大家一起去鬧……」當即有人怒髮衝冠,對於那些實權衙門的官員來說,這點子薪俸他們自然可以看不上,他們隨便去哪裡摸點外水,也比這點兒薪俸多,但對於翰林院來說,這些薪俸簡直命啊。關鍵是戶部也是看人下碟的主兒,因為翰林院現在成了一個閒置部門,所以一般若銀子不夠,第一個拖欠的就是翰林院,而其他部門因為有實權,戶部反而不敢拖欠,只要一有銀子,保管準時足額發放,這簡直就是旱的旱死,澇的澇死。

    也難怪翰林院的這些人一提起戶部就咬牙切齒了。

    於是在入職兩個月內,周頤就走上了第二次的討薪路。

    這次他沒有第一次輕鬆了,他已經隱約感覺到這次托薪並不簡單,畢竟今年大羌沒有從大越碰到瓷,那日崇正皇帝很是硬氣的一口回絕了大羌所有條件。

    那使者走的時候雖說放了些狠話,但因為大越朝野上下表現的一副胸有成竹,態度決然的樣子,他們反而不太敢放肆,回去了這麼些日子,也沒聽說那邊要舉兵進犯啥的。

    今年少了大羌那邊的開支,應該說發放百官的薪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啊,怎麼現在還要托薪?

    到了禮部衙門前面,才發現這兒已經聚集了好些人,這次可不光只有翰林院和武官那邊了,而是每個部門都來了人。

    這麼多人中,就數那幫軍將叫的最凶:「憑啥不發軍餉,知不知道底下的兵已經餓了三天了,再這樣下去,出了事你們戶部的人能負責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就是,憑什麼拖欠我們的薪俸,你們戶部是幹什麼吃的?」後面一群人跟著吵吵嚷嚷。

    周頤身邊的翰林院同僚們吼得聲嘶力竭,畢竟這關係到他們全家老小的生計,容不得他們不賣力。

    「各位同僚,各位同僚,請聽我一言,聽我一言吶……」這次出來的不是那個老頭兒,而是戶部尚書陶狄華。

    他這樣的大佬一說話,這些人還是給了他面子,漸漸安靜下來:「各位同僚,不是我們戶部故意拖欠你們的薪俸,而是實在拿不出銀子啊。」

    「放屁,不是才剛剛從南方收上來一筆稅收嗎,別以為我們是些大老粗,就可以哄騙我們!」武官他們並不買帳,管你是什麼官,就算是戶部尚書也罵了再說!

    「哎,各位同僚,這事你們明天也會知曉,我就在這裡說了吧,元平府運河決堤,死了很多人,大家都是為官多年,元平府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說,銀子都拿去賑災了,大家看在那些難民的份上,看在大約百姓的份上,就不要催我們戶部了。」

    周頤聽了一驚,什麼!元平府的運河竟然決堤了,不是去年才加固過嗎?

    元平府是大越朝以東的門戶,人口密集,海拔低,有一段運河直接修在元平府海拔之上,有懸河之稱,若是那一段決堤了,那……

    周頤簡直不敢想像,究竟會死多少人。

    吵吵鬧鬧的官員們聽到這個消息也大吃一驚,元平府,那可是僅次於京城的大府啊。這……

    一瞬間,戶部前這些人都安靜下來。

    「各位同僚,這次陛下在得知元平府受災的第一時間就下聖旨將銀子運去賑災了,現在戶部實在拿不出銀子,你們看在那麼多在災民的份上,就寬和幾天吧。」

    這話一出,大部分官員都絕了鬧的心思,畢竟他們也不靠這點兒銀子吃飯,只不過戶部竟然敢欠他們的薪俸,便想著來鬧一鬧,不能助長戶部這種不正之風罷了,可是現在,得知國庫的銀子是拿去賑災了,他們也不想鬧了,再鬧下去,讓天下人知道他們與災民爭利,這名聲還要不要?

    於是一大群人準備撤退。

    只有武官那邊似乎並不接受這個理由。

    為首的一人道:「我呸,誰不知道那運河去年才加固了河堤,這麼多的銀子撒下去,今年就決堤了,他們工部幹什麼吃的,定是將那銀子貪了,以次充好,銀子落入了他們囊中,現在卻要拖欠我們的餉銀,這是什麼道理?部隊裡那些兵哪一個不是等著拿餉銀回去養家,你們現在不發銀子,難道讓他們和他們的家小活活餓死嗎?」

    這話一出,在場大多數人都變了臉色,紛紛看向武官那邊,這群蠻子,誰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道道,但那是能輕易說出口的嗎?

    修繕河堤,不光是工部,只要涉及到了的部門,人員,哪一個沒在裡面撈一筆?層層盤剝下去,真正落到實處的能有半成就不錯了。

    翰林院這邊誰也不是傻子,都悄悄打了個眼色,氣勢洶洶的去,悄不溜聲就回來了。

    回來後,溫曲唉聲嘆氣,周頤知道他是在為元平府的那些災民擔心。

    周頤回去的路上,心思重重。

    運河決堤,不是天災,而是人禍,這群官員,貪的實在太過了!

    「周頤!!!」周頤正心有所思的走著,忽然從頭頂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。

    周頤抬頭一看,便見佟葆保正在二樓,開了窗子對著他笑。

    「周頤,上來,上來,咱們一起喝一杯!」佟葆保興奮的揮手,咧開嘴大叫道,怎麼看怎麼像吐舌頭的二哈。

    周頤摸了摸鼻子,這佟葆保貴為國舅,心思雖單純,但也最好面子,喜怒不定,若是落了他的面子,只怕前些天結的那點兒塑料友誼情又要破滅了,周頤只得進了太白樓,到了二樓,佟葆保已經打開了門,正站在門口等他。

    「周頤,快進來。」佟葆保對周頤招手。

    周頤隨著佟葆保進了房間,才發現屋子裡還做了兩個人,穿衣風格和佟葆保如出一轍,總之就是怎麼誇張怎麼來。

    「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是祁國公府的小公爺祁瞿。」佟葆保指著一位連扇子上都鑲著紅寶石的少年道。

    周頤自然只能連忙問好。

    祁瞿將周頤上下打量一番,然後從鼻子裡哼一聲,翻了個白眼。

    周頤也不在意,面上的笑容絲毫不變。

    「這位是大公主的長孫馬壁紋。」佟葆保又指著另一位全身都顯得金燦燦的少年道。

    周頤瞭然,這裡坐著的就是大越朝頂級紈絝之幾了。

    只是這馬壁紋的名字著實讓周頤想笑,這他麼的換過來不就成了弼馬溫了嗎?

    周頤很想笑,但還是要忍住,一本正經的給弼馬溫……哦不,是馬壁紋問好。

    這位馬壁紋竟看也不看周頤,只顧撩著自己的頭髮。

    周頤看了有些牙疼,這傢伙看著怎麼有些娘們兒兮兮的。

    輪到介紹周頤的時候,佟葆保自帶音效,鐺鐺鐺幾聲後,對著馬壁紋和祁瞿二人道:「你們不知道吧,這位是我新認的兄弟,叫周頤,今年的新科狀元,厲害吧。」
關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