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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溫曲雖說的很隱晦,但周頤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這些,周頤笑而不語,溫曲再胸有筆墨,到底受限於時代的局限性,他首先想到的國家危難之際,不是思變,而是期望接任的皇帝是明君,將偌大的國家前途如賭博一樣維繫在一個皇帝的身上。但不論是周頤的那個時空,還是這個世界,能稱為千古明君的又有幾個?
若一個國家的領導人需要像賭博一樣拼運氣,那這個國家的命運也就宛如賭博了。
不過這也不能怪溫曲,他不像周頤,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愛國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,他能恪守為臣的本分,心裡還想著這個國家,百姓疾苦,已經比朝堂上大多數隻知爭權奪利的官員要可愛太多。
周頤敬佩的為溫曲把盞,雖然他自己成不了這樣的人,但像溫曲這樣的真君子,他也是真佩服的。
兩人相談甚歡,茶過三巡,周頤正要告辭離去時,一個聲音響起,「父親,可是有客人?」
進來的是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,扎著方巾,穿著青衣,看起來很開朗。
「哦,新兒你下學了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我們翰林院的周邊修,今年的新科狀元。」
「周頤,這是犬子溫新,還在書院念書,去年得了舉人。」溫曲說到這裡臉上稍微有點得色,十八歲就中舉人,已經算很不錯了,不過一想到眼前這位笑眯眯的少年卻是十七歲就中了狀元,原先還覺得自己兒子不錯的溫曲心裡的得色頓時蕩然不存,哎,不管是人還是事,就怕比較啊。
那溫新聽說面前這看著比自己還小的少年竟然是新科狀元,立馬長大了嘴巴,然後便星星眼的看著周頤:「天啊,小弟太佩服狀元公了,原來我還覺得自己了不起,現在一看,才知自己如井底之蛙了!」
這小子的話將周頤逗笑了,看得出是一個心思簡單直爽的少年郎,便打趣道:「我今年十七歲,不知溫兄今年歲如何,說不定你的這一聲小弟我還當不起呢!」
溫曲在旁邊摸鬍子:「不錯,周頤今年十七歲,而溫新今年已經十八歲了,從年歲上說,確實不應該自稱小弟,不過若從學識上來說,他就算稱你一聲老師也是可以的。」
周頤忙回:「這當不起,當不起,剛剛我是開玩笑的。」
「周大人,不如你就當了我老師吧,這樣以後我若有問題,也可以像你請教。」溫新立刻笑著說道。
周頤微囧,他這般年歲收什麼徒弟,而且這小子也不如看起來那麼憨厚嘛,這不挺會打蛇上棍的嗎!
拜師的事情自然是頑笑,溫曲將溫新也留了下來,有他在,溫曲和周頤自然也不好再說朝堂之事,三人聊聊詩詞文章,講講各地的風俗,也是頗為歡暢。
談話中,周頤還發現,溫新雖然看著一副傻大哥的樣子,但實際心裡卻自有成算,有些話說出來一針見血,連周頤聽了都眼睛一亮,比起他的父親溫曲,溫新似乎更為灑脫,總之溫新的性子和學識都很得周頤的喜歡。
閒談中周頤知道了溫新還未娶妻也未定親,溫曲也在為溫新的終身大事著急。
周頤看著溫新若有所思。
臨走的時候,周頤也見到了溫夫人,看著很和善,說話輕聲細語的,是個標準的官家夫人。
直到夜幕降落,周頤才從溫府告辭。
臨近東街過去的南街,晚上京城有熱鬧的夜市,今晚似乎也有夜市,周頤從李府出來的時候,從南街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吆喝聲。
「少爺,你出來了。」青竹忽然從黑暗中探出頭來。
周頤一摸心臟:「嚇了我一跳,你在這兒偷偷摸摸的幹什麼?」
「我來接少爺你啊。」青竹說著將一件衣服披在周頤的身上。
周頤由著他動作,「老爺夫人呢,吃完飯了嗎?」
「沒有,家裡都在等著少爺你呢!」
周頤一拍額頭,他走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溫府呆這麼久,便沒有給青竹說讓家裡人先吃晚飯。
「那我們快些回去。」
周頤趕回家的時候,大家果然都還在等他。
雖然已經在溫府用過飯,但家裡人等著他,周頤也喜歡一家人坐在一起和樂融融吃飯的感覺,便也跟著坐下來,夾了幾筷子菜,喝了一點兒湯。
吃過飯後,周頤正要回自己的房間,六丫忽然叫住他:「六郎,我有事和你說。」
周頤點頭:「四姐,到書房來吧。」
周頤和六丫進了書房,她在對面坐下。
「四姐,你有什麼事?」周頤看著六丫猶豫的樣子便先開口問到。
六丫的手緊了緊,「六郎,昨天和你說了那翻話後,我回屋子左思右想,還是覺得不太妥當,我似乎太想當然了,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,而且名聲也不好聽,李家那事,你就當我沒說過吧。」
周頤聽了一皺眉頭,「四姐,你能告訴我你是真的看上了李應壁了嗎?他呢,他對你說了什麼嗎?」
六丫忙擺手,「沒有,沒有,我只不過是和他匆匆打了一個照面,後來他因為避嫌,便離開了。」
「那你為何……」周頤不解 ,他知道六丫並不是那種不知世事的姑娘。
「我……其實我是聽李小姐說了很多她二哥的事,聰明,有擔當,平時很護著李小姐,我突然就想到了你,你雖然年紀小,但這個家卻是你在扛,在我心裡,你其實就是我的哥哥,聽李小姐那樣講,我覺得她二哥和你很像,所以,所以……」
周頤聽了失笑:「所以你就覺得很有安全感,便說出了對李應壁有好感的話?」
「嗯,還有李夫人也很好,我想著若是她做婆婆……」
「所以你對李應壁的感覺完全實在想像中,並不是真的對他產生了好感?」周頤聽了,哭笑不得的問。
六丫點頭,有些不好意思道:「我也知道昨天那番話是我莽撞了,先不提他們是將軍門第,你是狀元,能娶將軍府的閨女,但我只是你的姐姐,說到底還只是一個農家閨女,說那些話實在有些痴心妄想,而且你若娶了李姑娘,我要是再嫁到將軍府,豈不是讓旁人恥笑,還要連累你和李府,我……我現在想想,都不知道昨天為何要說那些話。」
周頤點頭:「四姐,你若只是因為應茹的話而產生那樣的感覺,我也不贊成你嫁去將軍府,畢竟一切都只是你的想像,而且丈夫和兄弟是兩回事。」
「我知道,我知道,而且這樣一來,也會給你添很多麻煩,六郎,昨天那些話你就當沒聽見,以後我的親事該怎樣就怎樣,我聽你的。」六丫急忙道。
周頤笑笑:「四姐,左右那些話也只是我和你知道,沒有透露出去,你不用著急,我這邊確實給你物色了好幾個人,咱們找那種家世清白,人口簡單,後生知上進的人,到時候我會問你的建議,你覺得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