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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周頤進了思勰院,僕人直接將他帶進了正廳。
正廳里,除了潘思勰外,潘老太太也在,周頤忙上前問好:「潘老,潘老夫人好。」
潘思勰笑著上前扶住他:「不用行禮,我與你老師是多年好友,你也差不多是我看著長大的,何必這麼見外,就叫我潘爺爺吧。」
周頤是無所謂,反正以前就是潘老潘爺爺混著叫。不過今天這潘思勰的態度好像格外殷勤啊,又見潘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他,心裡警覺,這不會是有什麼事吧?
他如今無權無勢的,就算過了會試,肯定也只能從芝麻小官做起,潘府有什麼事會找他?周頤突然靈光一閃,再想起以前韓相如給他說過潘思勰想招他做孫女婿的事情,心裡頓時起了防備。
潘府的閨女他可一個招惹不起。
「原本就想著上門拜訪,卻怕打擾了潘爺爺的清靜……」
周頤還沒說完,潘思勰就道:「哎,我和你老師多年好友,你又叫我潘爺爺,這情分自然不一樣,以後儘管上門來。」
周頤乖乖點頭答應。
又說了一會兒話,潘老夫人便笑著問:「周頤如今也有十七了吧,這年紀也該成親了,家裡可有為你說親事?」
周頤做羞澀狀:「因我早先想著考中進士再考慮成家的問題,所以家裡並未給我定下親事,不過,此次上京來,我已經遇見傾心的人……」
潘思勰拿著茶杯的手一頓,面上到沒什麼變化。盤老太太聽周頤這麼說,情緒瞬間麼有剛才高漲了,只試探著問道:「不知是哪家閨女?」
「潘老夫人,事關閨閣女兒的名聲,恕晚輩無法告知了。」周頤雖笑著,但語氣去無比堅決。
「哎,看我是老糊塗了,這確實不該問。」潘老夫人知道自己剛剛的問題有些唐突了,忙笑了笑。
潘思勰本想著撮合他和潘思,才叫潘老夫人來試探,可誰想這小子跟個泥鰍似的,他們這邊話剛剛才開口呢,就被堵了回來。
罷了,既然無緣他也不好強求,拋卻潘思說的那些玄乎事,他也著實喜歡周頤,把周頤招為孫女婿他也樂意。
可人家不願意有什麼辦法,潘思勰雖對周頤了解的不多,但大概的性子還是知道的,別看他一張臉上整日笑眯眯的,看著格外可親,不過這小子肚子裡可是九曲十八彎,他不願意做的事,再說只會讓他心生厭煩。與其這樣,還不如維護好現在的關係。
歇下了撮合周頤和潘思的心思,潘思勰又問了些周頤的日常,聊了聊科舉上的一些話題,便讓他回去了。
周頤走後,潘老夫人問潘思勰:「這周頤確實出息,不過這京中自是有好男兒,慢慢兒為思兒再選就是了!」
潘思勰搖了搖頭,沒說什麼。
等周頤一走,潘思就來找潘思勰,潘思勰看著她一臉的期望的眼神,搖了搖頭:「思兒,你和周頤沒緣分,他親口說的已經有了傾心的人,還是算了吧。」其實潘思勰壓根就不相信周頤真的在京城有什麼喜歡的姑娘,他才來京城多久?
這隻怕是那小子沒看上潘思而說的託詞。
「不會的,不會的,他怎麼可能有傾心的人了?」潘思不敢相信,重生以來,她已經在想著法子的接近周頤了,可怎麼還是無法和周頤在一起?難道這就是她的命?她註定要錯過他?
不,不會的,上天都已經讓她重來一次了,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?即便是命,這次她也不會輕易認的。
周頤走出潘家門口,青竹已經等在了潘府外面。
他手裡拿著披風,見周頤出來,忙上前將披風為周頤披上:「少爺,明天就要發榜了,要不你早點兒回去歇息歇息吧。」
周頤聽了失笑,彈了一下青竹的腦門:「發榜又不需要我做什麼,歇息什麼?」
會試發榜在四月,此時正值杏花盛開,故又稱杏榜。
周頤和青竹回到客棧,便見趙宇文在大堂里焦躁不安的轉來轉去。
「姐夫,你怎麼了?」周頤上前問。
「不知怎的,我這心裡老是覺得不安,周頤,你說我這次會試會不會又落榜?」趙宇文抓住周頤的手問。
周頤拍拍趙宇文的背,知道他是太過擔心了,便安慰道:「放心吧,你不是去玉泉寺求了簽嗎,那師傅說你這次必過,還有什麼好擔心的。」
「對,對,是我太擔心了。」趙宇文輕輕噓了口氣 ,見周頤一派氣定神閒的樣子問:「周頤,你難道就不擔心?」
周頤輕輕聳肩;「現在再擔心也沒辦法改變結果了,只要在考場上發揮出了自己所學,即便落榜了,也沒什麼遺憾的。」
趙宇文聽了,羨慕的看著周頤:「真希望我也能有你這麼好的心態。」
周頤哈哈笑一聲:「放心吧,姐夫,你肯定可以過的。」
其實此時客棧里比趙宇文還要誇張的大有人在,有的人吃著飯呢,就禁不住走神,甚至連東西都餵到鼻子裡去了。
還有的明明對面走著,那眼睛偏偏沒有焦距,就這麼面對面的撞了上去。
周頤為避免誤傷,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現在已到四月,天氣已逐漸暖和起來,房屋裡的地龍已經撤了,周頤也脫下了臃腫的大衣棉襖。
打開窗戶,才發現院子裡的一叢牡丹已經靜靜開放了,簇簇的擠成一團,花心粉紅,花瓣邊緣帶了點兒白,枝椏上脆嫩的新葉綠的如碧玉。
周頤忽然畫興大起,鋪開紙墨,臨窗研磨起來,並還提了字「作於崇正二十二年春,記於來福客棧,周頤提」,出客棧的時候,這幅畫被這麼遺留了下來,周頤此時並不知道,他隨手畫的這麼點東西作為他一生僅流傳下去的畫作,在後世有多麼值錢。當然這都是後話,此處暫且不提。
四月初十,會試發榜的日子。
周頤平時早晨都要鍛鍊,算是起的比較早的,但今天他一到大堂,便發現這裡已經坐滿了人。
周頤嚯一聲。
趙宇文也早早就占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著了,見周頤來,忙揮手讓他過去,周頤坐到趙宇文的對面,招呼小二拿了包子稀飯當早餐,問趙宇文:「姐夫 ,你吃早飯了嗎?」
趙宇文身子都僵硬著,聞言揮了揮手:「我現在吃不下,你自己吃吧。」
周頤不知可否的點點頭,也不勸趙宇文了,自己呼啦啦喝起稀飯來。
坐在大堂里的都是繃著一根弦,心裡的焦躁堆積在一塊兒,情緒最容易撩撥。大廳里所有人都這麼緊張不安的,就周頤一個人坦然自若的喝著稀飯,這大大的刺激了那些心裡已經快崩潰的人。
有人出聲道:「周舉人注意一點兒進膳的儀態,我們這裡這麼多人,你喝粥發出這麼大的聲響,沒見影響到大家了嗎?」
wtf?周頤無語的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,雖然他能理解這些人現在著急的心思,但是他們著急就可以拿他出氣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