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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嗡嗡的議論聲響起,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還是周家族人這邊:「我們下灣村正是因為有了六郎你,才有了今天,若你說的話還有人聽不進去,那他們就是喪了良心。」
說話的是周頤的大爺爺,周老爺子反倒搭著眼皮站在一邊不做聲。
「那好,我就直話直說了,可能你們認為不過是一張方子,人家得去了也沒什麼,他們賣他們的,我們賣我們的……」
村里人面色一動,他們就是這麼想的。反正他們作坊出貨量不高,還有那麼多拿不到貨的人,就算這些人全部去了別家買又怎麼樣呢!
「我告訴你們,想錯了,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。方子流了出去,別人的背景肯定比我們大的多,到時候那邊加大了貨物供應量,相信各位都聽過物依稀為貴吧,現在是我們獨一家,價格可以賣這麼高。但以後東西多了,價格自然會往下降,到時候同樣的出貨量,掙到的銀子卻會大大減少。也許人家還會步步緊逼,直至這個作坊再也開不下去。」
「啥,作坊會開不下去!!!」這些村里人可急了。
楊氏族老問道:「六郎,你不是說還有秘密工序沒在作坊里做嗎,那二壯應該沒得去吧。」他一臉期待加緊張。
全村人這一刻也安靜了下來,大氣不敢出的等周頤回答。
「楊大爺,那是我詐他的,從製作到出貨全都在作坊里,我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工序。」
「天啊,天啊,這是不讓我們活了啊,楊二壯,你這個殺千刀的,老娘要殺了你……」有彪悍的婦女叫囂著就要撲向楊二壯。
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,當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,這些人一個個全都變得猙獰起來,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無動於衷。
楊姓族人站在一邊也不敢說話,眼睜睜地看著楊二壯被揍得躺在地上嗷嗷直叫。
「行了,別打了,再打就打死人了。」二叔公看不過來,柱了柱拐杖說道。
他的威望在下灣村還是挺高的,一開口,大部人都住了手,只有幾人還覺得不解氣,狠狠的又揍了他一拳後這才站起來。
「六郎,那這事咋處理?」二叔公問。
全村的人都看著周頤。
人人都有欲望,得隴望蜀是人的本性,他也沒想著通過情理就能讓這些人壓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,既然情理不通,那就走規矩吧。以前也有有心想要打聽方子的人,但最終沒做什麼過分的舉動,他也就算了。這次正好可以殺雞儆猴。
「方子流出去,以後進貨的人肯定變少,作坊也就要不了那麼多人了,既然這次是楊二壯偷了方子,那楊姓族人就少二十個夥計名額吧!至於這二十個人是誰,就由你們自己決定。」
周頤的話一出口,楊姓族人那邊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,楊姓在下灣村算不得大戶,只有五十幾家,現在要少二十個人,誰都有可能輪上。
村里其他人則鬆了一口氣。
而楊姓族人那邊已經徹底鬧騰了起來,可想而知,為了不被選入這二十個名單中,會發生怎樣激烈的矛盾。
而楊二壯被他的族人活剮了都有可能。
回去的路上,周頤像周竹囑咐道:「今年的工錢逐月遞減,就說因為外邊有人造,東西已經賣不上價,年底的分紅也少一半。」
周竹有些遲疑:「這樣好嗎,他們會不會鬧起來?」
「鬧?」周頤搖搖頭:「不會鬧的。」他們怎麼會鬧呢,只會更加憎恨賣方子的人,為了不失去這份活計,全作坊的人都會充當間諜,以後想要再打聽到方子就難了。
現在得到方子的只有一家,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,但肯定有也會將之捂得嚴嚴實實。
若是有背景的人得了這方子,定會加大產量,這樣反而是頂在了下灣村作坊的前面,這樣也好,免得他操這麼多心。
其實到了現在,該賺的銀子都賺到了,這個作坊就算關了也沒什麼,只要他想,完全可以去做其他的東西。不過一旦有了新東西,又會招別人的眼,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,前面有高個子頂著,他在後面賺點兒小錢。
周頤想了想,覺得這楊二壯也算是辦了一件好事,摸摸下巴,輕哼著歌向家裡走去。
周竹走在後面一臉納悶:怎麼方子被偷了,頤哥還一臉高興的樣子?
楊姓族人果然為了這二十個名單爭吵不已,甚至打了好幾架。最後還是村里所有老人調停,才選了和楊二壯關係親近的人家。
楊二壯直接趕出了下灣村,楊家祖老 還放言,永遠不准他回來。
這些周頤都不去沾染,升米恩斗米仇,只有讓他們感覺到這個活計來的不容易,他們才會更加珍惜。
這天傍晚,周頤從書房裡出來,路過偏廳的時候正聽見王艷和周老二說起六丫的親事:「六丫十四歲了,也可以看人家了,別又像五丫一樣,定親定的晚,成親就慌裡慌張的。」
周老二點點頭,「不管咋樣,人要好好選,要是六丫能嫁的像五丫一樣好,就好了,還是六郎有本事,給五丫找了這麼好的人家。」說著說著,周老二就又吹周頤了。
周頤聽了失笑,信步走進偏廳。
「爹,娘,四姐的親事先不忙,等我四年後考上進士再說!」周頤坐到周老二旁邊,拿了一個小橘子,邊剝邊說道。
「這哪兒行,那時候六丫都十八歲了,都成老姑娘了!」王艷不贊同。
「娘,十八歲怎麼成老姑娘了?咱們村子裡十八歲才嫁人的不是大有人在嗎?」其實大越朝女子嫁人的年齡普遍比前朝要晚得多,現在一些大戶人家的閨女,因為挑花了眼,十七八歲嫁人的也大有人在。
「就聽六郎的吧,他要是考上了進士,給六丫找的親事肯定會更好!」
「那要是沒考上咋辦?」王艷還是有些擔心。
「你這是說的啥話,六郎這麼聰明,怎麼可能考不上進士,以後別說這些喪氣話了!」周老二不高興的說道。
「我不過是這麼一說,你又和我生的啥氣?」王艷可能進入了更年期,脾氣比以前敏感了許多。
周老二還要說話,周頤忙把他攔住了,「好了,爹,娘也說的沒錯,這考試哪有能肯定就一定會上榜的,她也是擔心四姐。」
「你聽聽六郎說的,他是我兒子,難道我還能不盼他好?」王艷擦了擦眼角。
「好了,是我脾氣急了,你別生氣。」周老二也怕王艷的眼淚攻勢,給她道了歉。
這事,周嘉從外屋咄咄的跑進來,他包著嘴巴,定定的站在周頤面前,也不說話,只是笑呵呵的看著他。
「幹什麼?」周頤不明所以。
周嘉攤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,張開嘴,一吐,一顆小乳牙就掉了出來。
「哥哥,看我又掉牙了。」他拿著牙齒展示給周頤看,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。自從周頤對他說了掉牙表示他正在長大後,他就經常幹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