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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「我知道了,少爺。」青竹吸了吸鼻子。
周頤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,嘆一聲,「起來吧,以後管住自己的嘴巴。」
「是,少爺,以後我一定不亂說了。」青竹站起來,忙討好的說道。
周頤捏了捏鼻子,頭疼啊,他現在算是了解到老師為什麼每逢他開玩笑,都要揍他一頓,實在是怕他在外面也這麼胡咧咧。
但青竹和他不同,周頤自然知道面對什麼人說什麼話,而青竹就未必了,今天這問題不大,旁人聽了也只不過是青竹為護主而自吹自擂,但以後呢,萬一他又分不清輕重場合的胡說,那不是坑他嗎!所以這個壞毛病一定要給青竹改過來。
第二日,周頤剛剛起床,青竹就興奮的說道:「少爺,你知道嗎,你昨晚坐的那首詞現在北苑府城都傳遍了,聽說昨晚醉香樓那些書生為了奪得你的墨寶,還差點打起來呢!」
周頤揉了揉額頭,麻煩又來了,心裡打定主意,即便以後別人再怎麼逼迫,也不能這麼高調了。
青竹說的沒錯,周頤的一首青玉案。燈會徹底風靡了北苑府城,那些書生念得是如痴如醉,就連沂水畔的姑娘們也將這首詞改了曲子,軟語輕調淺淺彈唱。
這幾日,尋他的人很多,都是邀請他卻參加這個詩會,那個文會的,把周頤弄得煩不勝煩。索性直接躲進屋子裡再也不出去。
毛老闆是生意人,北苑府城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清楚,回來便向毛夫人感嘆:「不得了啊,咱家可真是住了個麒麟才子了!」
「老爺,這是怎麼說的?」毛夫人給毛老闆倒了杯茶,問道。
「你不知道,今日我在外面,聽見好些人讚嘆一首詞,稱什麼絕世好詞的,反正就是說這首詞寫的很好,你猜這首詞是誰寫的?」
毛夫人捂嘴一笑,「老爺既然說了咱們家住的那位周秀才,那這首詞自然是和他有關了!」
毛老闆訕訕一笑,這根本就沒有輕吐秘密的暢快感嘛!
「老爺,你說周秀才如此優秀,他和咱們家圓兒……」毛夫人斟酌著說道。
毛老闆一口茶吐出來:「你想什麼呢,我們是小商之家,圓兒面貌也平庸,虧你也敢想!」
「娶妻娶賢,圓兒自小就聽話懂事,怎麼就不能想了?」毛夫人不樂意道。
毛老闆好笑的搖頭,指著毛夫人道:「不說年歲相差的大,就說周秀才他自己,家裡有錢,自己又前途遠大,咱們的女兒你自己自然是看著十成十的好,但你拍拍胸脯,說句掏心窩子的話,圓兒真配得上周秀才?」
他這麼一說,毛夫人倒無話好說了,只不幹道:「配不配的,也不一定,沒試過怎知道成不成?」
「快給我打消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,咱們好不容易和周秀才拉上了關係,你這麼貿貿然去問,人家別又和我們疏遠了!」
毛夫人只好應答不再起心思。
周頤並不知道自己儼然已經成了香餑餑,他這幾日躲在屋子裡潛心看書,倒也自得其樂。
周頤的詞在南苑府城名聲大噪,受到所有人的追捧,但隨著發榜的日子越來越臨近,這股追捧終於消停了下去,畢竟詞寫的再好又有什麼用,最終還是要看能不能桂榜提名。
隨著揭榜時間來臨,青竹越來越焦躁,他一天在屋子裡能轉個八百回,嘴裡還不停的碎碎念,周頤仔細聽了一次,發現他念的竟然是:「觀世音菩薩,如來佛祖,玉皇大帝,太上老君,文曲星大仙,月老大神……求求你們保佑少爺一定要高中啊!」
幾乎是把他能想到的神仙都拜了一遍。
周頤哭笑不得:「你這麼多菩薩都拜了,就不怕神仙怪你不誠心,是牆頭草?反而不給少爺我過了?」
「呸呸呸……,少爺,不好說這些喪氣話的,你一定會高中的。」青竹說的煞有介事,還一定要周頤呸幾下,將喪氣話吐出去。
周頤失笑,但耐不住他的纏磨,還是照做了。
發榜的這一天,北苑府城凡是有學子住的客棧,廟宇,租房,空氣都格外焦灼。
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,仿佛火山爆發最後一刻的平靜,就連毛老闆為了第一時間知道周頤是否上榜,這日也呆在家中。
鄉試是由官府率先報案,然後在下午張貼出榜單。
所以這一天,全城人的耳朵似乎都長了幾分,支楞著聽著官府報喜人的馬蹄或腳步聲,生怕錯過了一絲信息。
「噠噠噠……」約上午九點鐘左右,馬蹄聲終於踏響。
、
第73章 揭榜
一間客棧里,所有住宿的學子都坐到了大堂內,有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茶,有的則緊緊捏著手直愣愣的看著客棧外面,還有人甚至直接焦躁不安的滿屋子轉了起來。
黃安和趙宇文也坐在中間,相比其他人的惶惶不安,他們倆倒是看著鎮定的很,看著其他人焦躁不耐的樣子,黃安嗤笑了一聲:「能中就能中,不能中就不能中,著急有什麼用!」
他的話惹得客棧里其他人紛紛皺眉,但礙於對方的名聲,也沒和他辯駁。趙宇文對黃安搖了搖頭:「十年寒窗苦讀,緊張也正常,倒是黃兄,我看你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?」
黃安搖了搖扇子:「這是當然的,這次我的名次一定在前三!」
趙宇文抿了抿嘴,不說什麼了,只向他舉了舉杯,示意喝茶,心道參考的學子上萬,焉知這裡面有什麼樣的猛人,連他都不能保證說一定高中前列,這黃安倒是好大的臉,看來以後要離這猖狂之徒遠一些了。
北苑府城城北,馬府。
馬揚正仔細端詳周頤的那副詞,馬老爺和馬夫人卻在一邊走來走去,「爹,娘,你們坐下來吧,不用著急。」
馬夫人嘆一聲:「也不知道你這性子隨了誰,真是天塌下來來都不改色。」
馬老爺哼了一聲:「還能隨誰,那還不是隨了我,泰山崩而不改色,男人就該這樣。」
馬揚只含笑聽著,也不多話。
視線拉回福居巷,周頤坐在一邊喝茶,毛老闆耐不住在屋子裡走來走去,此時已經到了約九點半,距離開始報喜已經過去了一刻鐘,但卻沒有聽到報喜人往這邊來的動靜。
「周秀才,你填寫住址的時候是填的這裡吧?」毛老闆想了一會兒操心的問道。
周頤含笑答:「自然是的。」
毛老闆嘴巴囁喏了幾下,想問那怎麼還沒人來報喜呢,是不是落榜了?不過好在知道這話不好問出口,便又坐回去了,只是興趣好像少了許多。
青竹一早就等在了毛府門口,他腰間纏了一個大大的布袋,裡面裝的全是銅板。他已經想好了,待會兒報喜的人來了,一定要多多的給喜錢。
等了一會兒,還不見人來,青竹心裡焦急,不知不覺間就踮著腳伸長了脖子,一錯不錯的望著巷口,心想莫非是這些報喜的人找不到地方?還是這地方太偏了?青竹跺了跺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