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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第70章 鄉試開始
出去逛了一圈兒,花掉了四百兩銀子,回去的時候青竹一路碎碎念。
周頤被他念煩了,「你對少爺我這麼沒信心?一賠五,要是我考上了,轉手就是兩千兩銀子。」
青竹被周頤說的長大了嘴巴,然後就樂的找不著北了:「少爺,這樣一來的話,我們出來考試不光沒花錢,還要賺一大筆回去呢!」
周頤好笑:「現在不擔心了?」
青竹縮縮脖子:「我只是想到四百兩銀子壓上去有點心慌,但少爺肯定能中舉人的,這麼一想,這銀子花的很值!」
十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,很快就到了八月八日,鄉試在八月九日舉行,青竹早幾天就開始收拾東西,筆墨紙硯備了好幾套,而鄉試和童子試不同,鄉試考三場,每場考三天兩夜,所以還要帶吃食進去,三天的時間,帶什麼吃食就要細細斟酌。青竹到處去打聽,最後才定了下來。又聽說裡面睡覺的就是一塊木板,又連忙去買了好些氈毯,王艷給周頤帶的保暖衣服也起了作用。
事無巨細,面面俱到,簡直比人小丫鬟還細心,一直到這天下午時分,他還在碎碎念著有沒有遺漏的地方。
周頤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行了,這些盡夠了」那山包一樣的包裹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搬家呢!
「少爺,你先休息吧,等會兒我叫你起床!」鄉試在辰時就得入場,想要一大早再去排隊早早入闈自然不行,人又多,於是很多考生會在晚上半夜就開始排隊,爭取早點兒檢查完,進入考場。
周頤點點頭,大半夜就要起床,確實需要早點兒休息。
迷迷糊糊間,周頤被青竹叫醒了,「少爺,咱們該起了!」
周頤從床上坐起,洗了把臉,瞬間清醒。青竹將準備的大大的包裹背在身上,又找了件衣服披在周頤身上,主僕倆這才出了屋子。
沒想到毛老闆和他夫人也在前院等候著,見周頤出來,毛老闆連忙上前:「周秀才,我相信你這鄉試肯定不在話下,以後就要喊周舉人了!哈哈哈哈……」
周頤忙回:「毛老闆抬舉了,天下英才何其多,我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吧!」
毛老闆確實想的周到,不光一早就安排了馬車,自個兒還親自將周頤送到了貢院。
到了貢院前,這裡早就擠滿了人,青竹將包裹遞給周頤:「少爺,你一定會考上的!」語氣堅定不移。
周頤擼了擼他的頭:「回去吧。」
貢院前的人越來越多,周頤背著大包裹在人群中穿梭時時不時就要碰別人一下,惹得其他人大大的白眼。
「嘿,我說你,是來考試的,還是逃荒的,不會把整個家當都背上了吧,哈哈哈哈……」一個書生見周頤像背著烏龜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。
他旁邊的人也仿佛看見了世間最大的笑話,一個個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。
周頤不理,直接站到人流後面排隊。
那書生笑了一番,對方又不理,也覺得沒甚意思,便轉回頭去和同鄉的學子說話了。
凌晨四點左右,北苑府貢院的樓頂上一通鼓響,差役開始呼喝學子們排隊檢查入場。
深秋的夜晚,一陣冷風襲來,有些要風度的人凍得只打哆嗦,周頤穿著臨走前青竹給他找出的單襖,一派怡然自得。
別人取暖靠抖,他取暖就是靠衣服啊,青竹還小子膽子雖小,話也多了些,但著實細心,很多周頤想不到的地方他都注意到了。
大約五點左右,才輪到周頤。他帶的東西實在太多,弄得檢查東西的衙役檢查了很久,這鄉試的嚴格程度更加變態,帶的餅子被他們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,周頤吃的時候都不用咬,直接放進嘴裡就行了。
然後衣服啊,被套啊,簡直就是一寸寸的在摸,他一個人占的時間比其他三個人的都多,弄得排在他後面的考生紛紛抱怨。
周頤只當沒聽見,將東西又一一裝回包裹里,沒事人一樣直接背著進了轅門。
過了門口校責核對的那關後,在差役的引領下進了一間號舍,但讓人慾哭無淚的是,他的號舍竟然就在「臭號」的不遠處,臭號,即考生考試期間解決五穀輪迴的地方,每場都要考三天兩夜,總不可能一直憋著不上廁所吧。
鄉試和會試考場裡的臭號那簡直就是聲名遠播,凡是見識過的考生無不談之色變,周頤暗想倒霉,但也只聽別人說過臭號如何如何可怕,自己又沒經歷過,心底雖然有了一定的防備,但也沒太放在心上,心想不就是廁所嗎,有什麼大不了的!只是在後面的考試期間,他才知道自己這想法有多天真。
他將東西放到號舍內,這才打量起來,整個號舍十分狹窄逼仄,上下兩塊木板交錯放置,上面的木板當作答卷時的桌子,下面的木板當椅子,睡覺的時候也當床用。角落裡還放了一個小碳爐,這是給考生做飯用的,還有幾根蠟燭,用作考生夜間答題用。
以後的兩天三夜,吃喝拉撒全要在這間小小的號舍內解決。
六點鐘左右,考生全部進入了考場,轅門上鎖,現在不管外面如何洪水滔天,時間不到,這轅門是不會打開的。
緊接著監考官進場,鄉試的規格比童生試高了好多截,有主考官兩人,同考四人,提調一人,除此之外還有受卷,彌封,謄譽,對讀,尋綽監門,搜檢懷挾的官員們。
開考時,由主考官示意鳴鼓,其他考官們各司其職,雖然規格比府試院試高了許多,但步驟還是那樣,周頤也已經考了兩次了,也算是老油條,便跟著按部就班的拿到了自己的試卷。
然後開始公布考題。
不管是童子試還是鄉試甚至是會試,第一場都是重中之重,差役將糊著考題的木板舉著經過各個考區,周頤快手快腳的將考題抄下來。
這題量還好,也是一般的慣例,《四書》義三道,五經義四道。
一直以來周頤的作息都很穩定,今天大半夜就起來了,又排了這麼久的隊,眼皮便有些打架。
他將抄好的題小心翼翼的放好,然後從包裹里拿出青竹給他準備的被子和氈毯,枕頭,鋪在下面的木板上,打了一個呵欠,便躺進暖和的被子裡歇息起來。
雖說將考題發下後,只要你在三天兩夜裡將題答完了就行,至於你什麼時間答題並沒有要求。
但剛剛進考場,所有考生都帶著既激動又緊張的心情,誰會在這時候睡覺?周頤周圍的考生見他這樣,都不屑的撇了撇嘴,嗯,又一個還未戰就先敗的草包,他們不屑與之為伍。
開考的時候,主考官會帶著人圍著考場巡視一圈,走到周頤的號舍前,主考連帶巡考都齊齊頓了頓,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的時候,就這考生一人睡得不知今夕何夕,著實另類。
主考官笑了笑,這考生這時候還睡得著,就不知道是胸有溝壑還是破罐子破摔。
一覺好眠,周頤睡醒了只覺神清氣爽。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,周頤估摸著大概在九點鐘左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