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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    這些周頤自然不會排斥,這都是日後的人脈。

    而坐在書房裡的李伯雍卻在自言自語:「又不好問他那債怎麼就清了!」想到這,忽然覺得不應該自己一個人難受,便取出書信,連寫好幾封,給了他在大越朝各地為官的好友。

    「我就不信你們想的出來。」李伯雍平時嚴肅無比的臉上這會兒卻透著狡黠。

    之前就說過,廣安縣的八卦業是很發達的,上午學子宴發生的事情下午就在廣安縣流傳了開來,包括周頤的那首詩和那道彎彎繞繞的題。

    周頤下午從鋪子裡跟著周老二回家穿過縣城的時候,便聽到到處都在討論周頤出的那道題。

    「這還想不明白,那錢肯定是掌柜的虧了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債務都清了,掌柜的咋虧了?」

    「那李書生本來欠掌柜的錢,也就是掌柜的要多100文,但這麼一轉,那100文沒了,不是掌柜的虧了是誰虧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 啊,言之有理,果然如此。」

    這傢伙的答案被好多人稱讚,周頤還聽見好多奇怪的答案,什麼書生賺了,什麼屠夫賺了之類的,每個人都為自己的答案爭論不休。

    周頤聽了抽抽嘴角,他真不知道廣安縣對於經濟問題這麼感興趣。

    這就是現金流的作用,即便沒有生產多的東西,但現金在流通的過程中,本身就在創造價值。

    因為周頤的詩和出的這道題,讓他在廣安縣又大大的揚了一次名,有些人還叫囂著要和他切磋切磋,嚇得周頤趕緊躲進了書院念書。

    可是到書院也不平靜,對他說的那道題感興趣的學子不少,甚至連一些夫子都在彼此爭論。

    午飯時間,周頤正尋了一個空檔準備休息一會兒,一群人就吵吵嚷嚷的沖他走來了,「周頤,你說說,是不是那個掌柜的虧了一百文錢?」

    「明明就是那個書生虧了一百文錢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,是屠夫虧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,是鐵匠虧了。」一大群人在周頤面前吵吵嚷嚷,誰也不能說服誰,這麼大的動靜,驚動的人越來越多。

    沒一會兒,好些人都圍了過來,圍過來不算,還積極的參與了討論之中,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,還有較真的老兄問:「為什麼每個人欠別人的都剛好是一百文錢啊!」

    「這是周頤出的題,你管為什麼是一百文呢!」

    這邊周頤被這麼多學子包圍著,遠處一個戴著儒帽,身著有魏晉之風長袍的老者撫著長須,問:「他們都圍在一處是何故?」

    在這位的老者的周圍,還站著好幾位夫子,其中就有周頤的易經老師馬少謙,其中一位夫子含笑著說道:「院長,是這樣的,日前在縣令大人的學子宴上,我們書院的縣試案首出了一道題,引得許多人爭相熱議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,是何題?」夫子的話引起了這位老院長的興趣。

    夫子忙把這題給院長說了,院長聽了之後,想了一會兒,卻也沒想出個原由來:「這這題當真有趣,出題的是什麼人?」

    「這學生叫周頤,馬夫子還是周頤的易經老師。」有夫子說道。

    「哦,馬夫子,這周頤是怎樣的學生。」

    馬少謙忙道:「周頤自幼聰慧,更可貴的是有大毅力,日後必定前途不可限量。」

    院長含笑:「馬夫子可不要因為周頤是你的學生,就這麼誇獎啊,走,我們也去看看。」

    院長帶頭,一眾夫子一起向著吵鬧的地方走去。

    這會兒學子們也爭出了火氣,差點都要打起來了,周頤連忙攔住:「大家消消氣,這只是我偶然想出來的頑笑,沒想到竟引得諸位生了火氣,是我的罪過。」裝逼一時爽,事後火葬場,網絡真理誠不欺他!

    書生們表面上至少都是講道理的,聽周頤這麼說,馬上就有人說道:「這關你何事,不過是我們自己蠢笨,想不出答案來罷了,周頤,要不你給大家說說,為什麼錢最後回到了要住客棧的人手裡,但大家的債卻都清了?」

    看來這不說出答案是不行了,不然以後的日子他還不被煩死。

    當即就對面前的一群人說道:「好吧,我就把答案給諸位,其實很簡單。這是一道銀錢流通問題,其實有沒有那個住客棧的人都一樣,將掌柜,屠夫,鐵匠,書生連起來,每個人都既欠下家100文錢,又被上家欠著100文錢,兩相一衝就為零,只是那100文定錢起到了一個推動作用而已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啊,我懂了,原來是這麼回事,我怎麼一早沒想出來。」有人驚嘆。

    「什麼什麼,我怎麼覺得還是沒聽懂?」有人還是覺得一頭霧水,拉住身邊的人問。有懂的人就給還迷糊著的人解釋起來。

    「啊,原來是這麼回事啊!」時不時傳出恍然大悟的話語。

    「原來是這麼回事,如此簡單的問題,我們竟然想不到,這可真是……」院長聽了周頤的答案後,失笑的搖搖頭。

    「周頤素有些急智。」馬少謙一臉驕傲的說道。

    「你這老兒,教了一個好學生這就喘上了。」他的話引得旁邊的夫子打趣道。馬少謙矜持的笑了笑,竟是不反駁。

    「你這……,還從沒見過你這副摸樣呢!」其他夫子指著馬少謙哭笑不得的說道。

    等到人群都散去後,周頤鬆了口氣,只是一抬眼便看到了和其他夫子站在一起的馬少謙:「馬夫子,各位先生好。」

    馬少謙對於周頤頭一個叫他非常滿意,自得的摸了摸鬍鬚,說道:「周頤,這位是我們的院長。」

    院長!!周頤進了書院這麼久,還沒見過院長呢,但他的大名卻如雷在耳,他們這位院長叫韓相如,一生頗負傳奇,崇正三十五年的狀元,聽說年輕時貌若潘安,跨馬遊街時引得被她迷住的女人們狂擲鮮花果子,將他的臉都砸腫了。

    最後進了翰林院,他要是好好干,說不得現在已經撈了個內閣大學士噹噹。可當時,他對他的大boss,也就是當時的崇正皇帝驕奢淫逸,昏庸無能的作風和同事們互相傾軋挖坑的事情非常看不過眼,覺得整個職場都是一片灰暗,於是奮而一怒,辭職了!然後便開了白鷺書院,自己撈了個事業單位的校長來當著。

    聽說他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南苑府城那邊的白鹿書院裡,畢竟那裡才是本院,只偶爾才回到廣安縣這邊的書院來看看。

    周頤嘀咕,這位韓院長可算得上相當時髦了,還玩玩出差之類的。

    周頤忙行禮:「學生周頤,見過院長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用多禮,你這題出的倒是有趣,聽說你還是今科縣試案首?」韓相如笑著問。

    周頤笑笑:「僥倖而已。」

    見周頤這麼謙遜,韓院長滿意的點點頭,最後來了個領導性的鼓勵:「好好學。」

    周頤忙回:「是。」

    看著院長遠去的背影,周頤感嘆,怪不得年輕時引得那麼多女子瘋狂了,就是現在看,也是一個非常英俊的老頭兒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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