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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    周頤黑線,甲班和乙班連教室都挨著,除了上課不在一處,他們還不是在一個院子裡,被楊不凡整的像生死離別似的。

    周頤嘆了口氣,拍拍楊不凡的背:「好啦,我們還是在一個院子裡啊,下課還可以在一起討論功課,也可以一起吃飯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可是我想和你一起上課。」聽這麼一說,楊不凡雖然好受了一點兒,但還是不樂意的撅著嘴道。

    「那你就加把勁兒考到甲班來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哈哈,死胖子,你這麼笨,考不到甲班了!」鄭知在旁邊聽了,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
    「你說什麼!」

    「我說你永遠考不到甲班去啦!怎樣!」鄭知反而上前一步,翻著白眼說道,那小模樣說不出的可氣。

    「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啦……」楊不凡本來就是暴脾氣,被鄭知這麼一激,大喊一聲嗷的一下就撲了上去。

    現在是在童子院裡,那些學子帶的下人是不能進來的,所以也沒個拉架的人。兩個人這麼扭打在一起,邊上圍著的一些的小孩兒都還是小孩子心性,見有人打架,甚至拍著巴掌叫好。

    「死胖子,你敢打本少爺的臉!啊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死娘們兒,老子揍死你,嗷……」

    吳起和孫竺主已經嚇呆了,「你們別打了。」周頤扶額,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子,見兩個人越打越激烈,只得一跺腳,衝上去拉架:「別打了,打架很好玩嗎?別打了,靠……」一陣刺痛,也不知誰在他眼睛上揍了一拳,痛的他眼淚都掉下來了。

    「夫子來啦,夫子來啦」也不知誰喊了一聲,圍觀的孩童瞬間一鬨而散,而周頤連帶著其他兩個打架的「勇士」直接被抓了現行。

    由於周頤是拉架的,所以夫子並未責難他,而鄭知和楊不凡則被夫子狠狠批了一頓,又打了他們各自十下手板心,周頤在一旁看著都不禁咧嘴,夫子的力氣使得也太大了吧。

    出來後,除了打架留下的傷痕,鄭知和楊不凡兩人的手都腫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「你們能不能不這麼急躁,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,還打架,嘶……」周頤一說話扯到了眼睛的傷口,忍不住輕呼一聲。

    「對不起……」鄭知看著周頤眼睛上的烏青,咧諾著道了歉,不過馬上又指著楊不凡氣呼呼的說道:「還不是他,要不是他先動手,我怎麼會打架,也不會被夫子打了手板心。」

    「誰叫你嘴賤的,就揍你怎麼了!」楊不凡也不甘示弱,一挺螃蟹似的小肚子,仰著頭反駁。

    周頤沒心情管他們了,「打吧打吧,懶得管你們了!」鬱悶的出了書院,待會兒還不知道怎麼和周老二解釋呢!

    果然周老二一見周頤臉上的傷大驚失色,連聲問是咋回事,生怕他在書院被欺負了,還要進書院去給周頤討一個說法。

    「爹,沒事,就是同窗打架,我拉的時候被誤傷了。」周頤忙拉住周老二,他知道周老二的,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泥腿子,對書院裡的學生和夫子有天然的敬畏,平時能不見就不見,現在為了他二話不說就要討說法,把周頤感動到了。

    「是這樣?你可不能騙我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咋能騙您呢!」周頤發誓。

    周老二在周頤的再三保證下才相信兒子沒有受欺負,但還是責怪他:「以後人家打架你就走遠一點兒,看看,一個不小心就傷到自個兒了。」

    周頤只能連聲答應,並撒了一番嬌才讓周老二不再憂心忡忡。

    但回到家裡,王艷卻又抱著周頤大哭了一番,心啊肝兒的叫個不停。周頤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,安慰因為懷孕格外敏感的老娘。

    最好笑的是周竹,他竟然捏著小拳頭要去給周頤報仇,周頤拉住他:「得了吧,就你這小身板還給我報仇,你還是多吃一點兒飯吧。」

    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,周頤也摸清了周竹的性格 ,看著軟萌可愛小正太一枚,但骨子裡卻有股決絕的勁兒,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直接在他爺爺們的飯菜里下耗子藥。

    周頤費了一番勁兒安撫好了家人,「對了,我考上甲班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當真?」王艷和周老二齊齊驚喜的叫出聲。

    「當然是真的,也不看看我是誰。」周頤為了逗樂他們,故意挺著胸脯,拍著小手道。

    果然他這副樣子將兩人逗笑了,歡天喜地的要加菜慶祝一番。看這一篇兒總算翻過去,周頤暗地裡擦了擦不存在的汗,可真不容易啊。

    二房一家和樂融融,但上房此時卻是一片沉默。

    無他,周老四和大郎又落榜了。

    「大郎,你不是說這次的機會很大,咋又沒考上?」周老爺子滿是失望的問。

    「爺爺,我的文章真的做的很好,我拿回來給夫子看了,他也說我的文章可以上榜,肯定是考官收受賄賂了,那些人家送了錢,考官就讓他們過了。」大郎氣呼呼的說道,仿佛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。

    「老四,你呢?」周老爺子又問周老四,周老四沉默了一會兒,慢悠悠的說道:「沒考上就是沒考上唄,下次再考就好了。」

    噗,聽了他的話上房眾人簡直要吐血。

    「放你娘的屁。你當科考是過家家呢,還再考,家裡沒銀子,還咋供你一直考?」周老爺子恨不得將手裡的菸袋直接扔到周老四身上。

    「哦,那就不考了。」周老四無所謂的說道:「聖人之道本就應該純粹。世人科考做官,功利庸碌,平白玷污了聖人之道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啥意思?」周老爺子迷茫的問。

    「爺爺,四叔的意思是說,學習聖人之道本就不應該科舉做官。」大郎在一邊解釋。

    「那不科考做官幹啥還要念書?」周老爺子不解,上房裡其他人也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,鄭瑩望著不知人間疾苦的丈夫,唯有苦笑。

    周老四忽然嘆息一聲,眾人皆醉他獨醒,這是何等寂寞啊。

    周老爺子被他那遺世獨立的樣子氣了個倒仰。要是周頤在這裡,肯定會對周老四伸出大拇指,這才是真名士啊!

    「爺爺,要是我們也提前給學政大人送些好處,這次我科舉肯定就過了。」大郎一臉堅定的說道。

    周老爺子抽了口煙:「這些你就不要想了,我就不信那些考上的都是給考官送了好處的,再說家裡哪有銀子可送」

    「我們沒有,可是二叔有啊!」大郎一臉焦急。

    「你二叔?嗤,他算你哪門子二叔,沒見你向他要點兒路費錢人家都不干,人家啊,現在是大老爺了,眼裡哪還有你們,就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,熱臉貼冷屁股。」周母出言諷刺道。

    周母從不掩飾對二房的厭惡,在這個院子裡,她是唯一一個將情緒外露的這麼明顯的人,她厭惡周老二,見周老二發達了她心裡像刀割一樣難受,但她也有骨氣從不向周老二伸手要東西,她認為那樣就算是她服軟了,她是周老爺子明媒正娶的妻子,而周老二的娘卻是半路殺出的下賤胚子,在道德上,她可以天然的鄙視周老二的娘。而要是她向周老二服軟,那就是間接向地下的周老二的娘服軟,這比殺了她還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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