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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56:57 作者: 老衲不懂愛
這也許就是周母不來的另一個原因吧,她不來,也能噁心噁心二房一家。這天,周家的人除了周母其他人都來了。
周老三在賓客間遊走,全然一副主人姿態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和周老二有多麼兄弟情深。
周老大兩口子複雜的同時又感到興奮,不管咋樣,周老二掙了大錢,他們就算得不到大頭,但稍微沾點光應該還是很容易的,不過這要周老爺子的配合,而周老爺子的態度他們從來不擔心。
相比之下,周老四兩口子就老實了許多,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上吃飯,也不多話。
熱熱鬧鬧的喬遷宴之後,一家人都忙壞了,歇息了一天,便第一時間搬了家,從那個逼仄的屋子裡搬到了新建的大院子裡,一家人都興奮不已。
特別是幾個丫頭,從小就是擠在一張小床上,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,這讓她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。
周頤住在東廂房,周老二在這邊給他安置了一間寬敞的書房,時不時的蟬鳴和竹子的清香讓周頤心情都跟著平靜了許多。
大郎和金葉在二房喬遷宴沒多久後成親了,辦的酒席在下灣村只能算一般,和周家上房過去下灣村「富人」的形象可有些不符。
周頤猜測他們多半是真的沒什麼錢了,聽說周老三往家裡拿的錢越來越少,周家上房也被迫改了以往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,再也不是開口就多少多少兩的日子了。
新媳婦進門,來拜見二叔二嬸,周頤跟在王艷和周老二後邊看了看新娘子,小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的,一笑還有兩個酒窩,也難怪大郎這個流連花叢的風流鬼被迷住了。看了一會兒,周頤就覺得牙疼,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,蜜裡調油的小倆口就忍不住眉來眼去。
給周老二和王艷行了禮後,大郎趕緊扶著金葉:「娘子,累了吧,快坐下。」一臉的情深義重。
金葉羞的紅了臉,「揚哥~~」那語調百轉千回,生生讓周頤抖了抖,搓了搓雞皮疙瘩。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對視起來,看的王艷和周老二尷尬不已。
「咳……」周老二咳嗽了一聲。
恩愛的小夫妻這才捨得移開眼睛,金葉開始打量屋子,看見陳設布置後,小姑娘的眼神里滿是欣喜。
周頤看的納悶,心想他家的房子,這個堂嫂跟著高興什麼勁兒。這實在不怪他想像力貧瘠,畢竟只要是正常人,作為一個侄子怎麼都不會去肖想已經分了家的二叔的產業,這不是在說笑嗎!
「你們成親,我和你二嬸也沒出啥力,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,望你們以後的日子和和美美。」
大郎手快的接過周老二給的紅包,立馬就拆開了,裡面放了二兩銀子。
周老二和王艷的神色不好看,畢竟這當著人面拆紅封可不算怎麼有禮貌。大郎這孩子真是被養的人事不知。
大郎見裡面只有二兩銀子,臉上的欣喜馬上就沒了,來的時候李二妹就給他說了,周老二掙了大錢,新媳婦上門,肯定會給一個大大的紅封。
大郎在鎮上讀書,以前周家有存款,周老二每個月又能掙這麼多錢,所以對於他,周老爺子捨得下本,平時說要買個書,筆啊紙的,都是幾兩銀子幾兩銀子的拿。導致他對農家的花銷似乎有些誤解,在他眼裡,這二兩銀子實在太少了,還不夠他逛幾回青樓的。
要知道,這在農村,二兩銀子算得上很重的禮了,這錢,要是省著點,都夠一戶農家一年的嚼用了。
周老二和王艷本就是想著家裡掙了錢才給這麼多的,要是再多,那就不是給紅封了
大郎跨下臉的樣子自然也落入了周老二和王艷的眼裡,周老二被氣的夠嗆,這算什麼,他好心好意的給侄媳婦見面禮,沒想到還被大郎嫌棄了。
倒是金葉看著二兩銀子眼裡閃過驚喜,爹說的果然沒錯,二叔家掙了大錢,就是隨便漏一點兒也能讓她和大郎沾光了,要知道他們那個雜貨鋪子一個月頂天了也就半兩銀子的收入呢!要是大郎以後科舉有成,那這些產業……
「謝謝二叔二嬸。」金葉拉了拉大郎,對王艷和周老二感謝。
這讓周老二的臉色稍霽,大郎不懂事,這個侄媳婦兒看著倒是不錯。
「這就是六弟吧,看著果然機靈無比,我在縣裡都聽說了,六弟為了救二叔,可是敢和王管家對上呢!太了不起了。」金葉謝完了周老二兩口子,看見在一邊的周頤,一臉欣喜的誇讚。
她的話讓周老二兩口子笑開了花,周頤是他們的寶貝疙瘩,自然是最好的,覺得再怎麼誇獎都不為過。
周頤做害羞狀撲在周老二的懷裡,惹得金葉嬌笑:「六弟害羞了呢!」
等金葉和大郎走了,王艷兩口子去做事之後,躲在後面的三丫出來一臉嘲笑:「你不會把人家說的話當真了吧,我告訴你,她就是看著我們家有錢了才這麼誇獎你的,要是以前,你看她看不看你!」
周頤聳了聳肩:「是又怎樣?」
「你……你別以為爹娘都說你是福星,你就真的是了,你不過就是運氣好,投成了男兒身,要是我也是男孩子,比你強一百倍!」
周頤皺眉,他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,三丫年齡的長大,他真心以待,姐弟之間的隔閡就會消除,可現在看來,三丫心裡的成見反而越深了!
「二姐,那你就沒想想為什麼大家都把兒子看的比女兒重?」
「兒子傳宗接代唄。」三丫氣呼呼的說道。
「不,二姐,這只是一個原因,另外最重要的原由是男人能夠扛起一家的重擔,為這個家庭遮風擋雨,想像一下,你要是生為男兒身,就要為一家子溫飽日夜操勞,髒活累活全都要干,全家人的希望就壓在你一個人身上,這些壓力你都承受的住嗎?」男人在獲得更多權利的同時本身就承擔了相應的義務。
「我……」三丫語結,是啊,爹在外辛苦掙錢,娘在家裡雖然操勞,但至少頭上還有人頂著。要是她們一大家子由娘來養活,娘能行嗎?
周頤看著三丫的神情,搖了搖頭,誠然古代男女的關係很不平等,但這是作為農耕社會的大環境形成的,在拼勞力的時代,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優越,而三丫並不是對男女不平等這個社會不滿,她只是既想擁有女子躲在男人背後的從容,又想擁有男人的特權 ,世間哪兒來的這樣的好事呢!
「二姐,你想做一番事業嗎?」周頤定定的看著三丫。
三丫譏誚一笑:「我也想,可是我能嗎?」
「你能!」周頤說的無比篤定:「知道縣裡的酒娘子嗎?她爹娘為了給他弟弟討媳婦兒,將她賣給了一個病秧子沖喜,剛成親,丈夫就去世了,她也被夫家趕了出來,身無分文還要過飯,後來住在破廟裡靠著漿洗衣裳度日,可是你知道她現在成了什麼樣的人嗎?」
「什麼樣的人?」三丫下意識的問。
「她成了廣安縣最大的酒商,釀造的梨花白在整個南苑府城都有販賣,來往結交的無不是大豪商,招了胥,丈夫對她的話言聽計從,原先將她賣了的爹娘弟弟都趕著上門巴結,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很風光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