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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24:58 作者: 南島櫻桃
    崇禮起先還附和的點頭,點著點著就感覺不對了,反手指著自己問:「那我呢?」

    覺羅氏端起新鮮送來的酸梅湯,喝一口,感覺暑意消解一些,這才應說:「回頭木蘭秋獮什麼的,讓女婿把她帶上,你再厚臉皮主動請纓跟去不就得了。你親自率隊保護咱閨女的安全,人見了,出去也不怕遇上事兒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我是九門提督,又不是八旗都統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就不能努把力?」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崇禮想了想,這麼說也沒錯,九門提督也不是能長任的,每隔兩屆輪換一下皇上才放心,他好好干,積攢些功績,到輪換時沒準就能升個半階。

    像圍獵之類,皇上不大可能帶九門提督,選帶八旗都統還是很有可能的,圍獵一來讓皇帝出去散散心,二來也是變相練兵。

    先前崇禮心頭還空空落落的,這會兒已經鬥志昂揚起來。

    胤禟看著寧楚克這二愣子爹讓婆娘忽悠一通,跟著就想搖頭,覺羅氏又說:「本家那頭還沒動靜,不知道會指去哪家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她去哪家哪家倒霉,你理她作甚?」

    「好歹是你嫡親的侄女,咱們總得盼她好。」

    崇禮嫌棄的撇撇嘴:「你盼她好,她盼你倒霉。」

    覺羅氏搖頭:「也不是這麼說,她嫁得好,本家那些窩囊廢就該像水蛭一樣纏上去,咱們就能輕鬆多了。」

    胤禟聽他們夫妻對話,心想要論心機大老爺們還真趕不上後院這些婦人,可惜她們沒把能耐用在正道上,全拿來勾心鬥角了。胤禟心知薩伊堪的去處,沒趕著說明,左右再等個半天一天總會有消息,好歹是指給皇子的。

    晚些時候,覺羅氏就準備糙擬嫁妝單子了,想著先粗粗擬定一份,再對比前頭幾位福晉的嫁妝抬數,適當增減一些。崇禮分出來時,幾乎沒拿一針一線,如今的家當全是他這些年博出來的,他為官還算清廉,哪怕九門提督油水不少,也沒到富得流油的地步。

    幸而覺羅氏只生了一個閨女,十幾年間她一直在攢嫁妝,前頭阿瑪任總漕時,送了許多稀罕玩意兒來,樣樣都很拿得出手,做陪嫁合適。再有因為崇禮能耐,這些年她的嫁妝幾乎沒動過,從那裡頭劃拉一些出來,整合整合,總不會讓閨女丟人。

    陪嫁不丟人就成,也不用太招搖,物件都是死的又不能拿去換錢花,她得多備些銀票讓寧楚克揣上,有錢才有好日子過,有錢就不會讓九阿哥低看了,錢是最實在的。

    她這邊忙得團團轉,本家來報信的奴才也到了提督府,說薩伊堪讓皇上指給八阿哥了。

    本家那頭算好的,特地找了個崇禮下衙回來的時間,讓他也能聽著。

    他們的心思很好懂,這不是難得揚眉吐氣,總要嘚瑟一番。

    崇禮聽完一臉的古怪,心裡嘀咕說皇上莫不是失了智,這麼坑八阿哥,如此想著,他就問說:「是去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做格格。」

    那奴才回過話,又補充一句:「那可是八貝勒府!做格格也不比別家福晉側福晉差什麼!」

    崇禮先是撇撇嘴,跟著就想起來,笑道:「那敢情好,她去八貝勒府做妾,我這個做二叔的就不用給添妝了。」

    他正要打發來傳話的奴才滾蛋,話到嘴邊,又一個改口:「你告訴老大,他閨女是做妾但我閨女不同,我們寧楚克是去做正頭福晉的,讓他好好準備著,回頭親眷添妝時別給丟人!」

    本來以為領了個好差事,結果就遇到這種尷尬事,來報信的忍不住心疼自己。

    他早該想到的。

    二老爺是什麼人?才不會因為薩伊堪格格攀上八貝勒就高看她一眼。

    那奴才都想給崇禮跪下了,這種話你就不能親自去說?他遲疑這會兒,崇禮又不耐煩的擺擺手:「行了,我知道了,別堵在門口,麻溜的滾蛋。」

    崇禮回頭樂顛顛找上福晉,說給薩伊堪的添妝可以省了,別費那勁,她用不上。

    納妾嘛,就是一抬小轎進門,帶什麼嫁妝?

    崇禮致力於給本家添堵,從前他能把兄弟兩個氣死,這回只氣了個半死,那一家子轉眼又緩過勁兒來。薩伊堪回來之後就同她額娘說了,說自個兒指定要進八貝勒府,讓她先別聲張,又挑揀著說了宮裡的是,佟佳氏聽過滿是唏噓:「寧楚克還能幫你?她幫了你這麼大個忙咱要不要去道個謝?」

    薩伊堪擺手又把先前談的條件說了。

    要答謝她容易,回頭她出嫁曬妝時給添一份厚的,不用畫蛇添足。

    佟佳氏想了想,往後閨女進八貝勒府了,搭上這條線是不用再惦記提督府那頭。左右惦記也沒用,崇禮就是個油鹽不進的,他家那幾個都能折騰,早點劃清界限別給他拖累了。

    拐過這個彎,大太太佟佳氏就高興了,說她先前多擔心呢,就怕受前次的事情拖累。又說二房雖然脾氣古怪,也不是那麼壞的,三房才是壞胚子。

    薩伊堪滿心想著八貝勒,沒聽她娘念叨這些,只在最後叮囑了一句,讓她娘私下把這事說給老太太聽,叫老太太等著享她的福,別去惦記寧楚克。

    「從前也是沒法子,以後額娘幫著你好生經營,咱們想她做什麼。」

    其實吧,薩伊堪也不是因為信守承諾才同她娘說這些,主要這回讓她見識到堂妹的能耐,招惹她得不償失,有那個精神頭,不如想想怎麼同八福晉鬥法。

    她和寧楚克哪怕有些摩擦,也談不上仇怨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就在覺羅氏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,她大嫂和婆母商量了一番,沒過幾日就使人喚她過去,跟著就塞過來一小疊契書,邊上還擱著幾口箱子。

    「這是老婆子我給寧楚克添的嫁妝,你待會兒就帶回去,把這些都寫上嫁妝單子,也別忘了好生說說她,教她些過日子的門道,別等嫁出去了抓瞎。」

    每回過來都沒好事,今兒個覺羅氏也做好了心理準備,萬萬沒想到能聽到這番話。

    她滿是不敢相信,不敢相信都寫上臉了。

    這個樣子把老太太氣得不輕,方才的好臉色刷一下就沒了,板著臉又是一頓訓:「和你說話聽到沒!知道你們兩個寶貝她,該說的還是要說,寧肯關上門自己教訓,也別等嫁出去了給外人說閒話……」說著老太太就不耐煩了,雖然薩伊堪母女可勁給她做思想工作,老太太看著二房的還是氣,怎麼看怎麼氣,她生怕再說兩句就忍不住了,擺手讓覺羅氏滾蛋,沒事別過來礙眼。

    覺羅氏:……

    是你叫我過來的!

    當我樂意走這趟?

    直到回了自家地盤,覺羅氏還是懵的,總覺得老太太今兒不對勁,她竟關心起寧楚克來,嚇死人了!

    猛拍了兩下胸口,覺羅氏暗自想道往後要少去那頭,那邊個個都不正常。這麼想著,她快步往前走,又聽見管家問說:「福晉您看這幾口箱子抬哪兒去?」

    「抬正院來,晚上也叫老爺好生瞧瞧。」

    又過了兩天,將手裡的事情安排妥當了,覺羅氏還去了趟尚書府。其實早就派人報過喜,只是因為往常老走動,這回有些時日沒過去,她親自走一趟,正好心裡積了不少話想同額娘說。

    覺羅氏過去的時候,哈爾哈人在禮部衙門,她只見著親娘鈕鈷祿氏,鈕鈷祿氏一看只她單獨過來,就瞪她一眼:「光你來做什麼?我看你三四十載,都看煩了!」

    聽出額娘是在賭氣,覺羅氏趕緊上前去扶著她,笑道:「寧楚克忙著學看帳本學管家,還有御下之術什麼的,宮裡還沒給準話,不過聽說吉日挺趕的。」

    鈕鈷祿氏還彆扭著:「前頭你說要選秀了,學規矩忙;眼下選秀結束了,賜婚的聖旨也下來了,怎麼還是沒時間!」

    「好了,額娘您別鬧脾氣了,女兒當初不也是這樣的?」

    「我就是想外孫女了,都有好些時候沒見著,你回去可得安排個時間叫她來看看我這老婆子,這邊還有幾樣老物件要給她。」

    覺羅氏應下,老太太可算高興了,這才同她閒聊起來,說到前頭映梅映雪鬧哪一出就不可避免要提到老二媳婦孟佳氏,孟佳氏娘家那頭這屆也有人選秀,早先聽說留了牌子,結果一波二波三波聖旨發下來,都沒有給他家的,皇上莫不是把人給漏掉了。

    每屆選秀都有這種情況,閱選的時候瞧著挺好,回頭找不到合適的去處,又或者臨時讓貴人們忘了,結果就是留了牌子沒給指去處,能怎麼著?只能等,等皇上想起來,要是想不起來就等三年之後同下屆新鮮選送的秀女一塊兒進宮,再複選一回。

    只說孟佳氏娘家侄女,今年十四,要是皇上真把她漏了,再等三年就是十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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