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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18:38 作者: 徐公子勝治
陶宗恆摸了摸光腦門道:「慚愧慚愧,我已經告別挨踢很久了,前些年就回國創業做自己的生意,我和四寶就是幾年前在北京認識的。這次四寶追蹤一個叫雲少閒的人來到加拿大,找我幫忙打聽消息,而我恰好要找沃爾夫算帳,又查出沃爾夫曾與雲少閒打過交道,所就與四寶一起來了,沒想到在這裡竟會遇見成總。」
成天樂:「你已經很久沒回武陵鄉了吧?那雲少閒其實與你來自同一個地方。」
陶宗恆訝道:「什麼,武陵鄉竟出了這種敗類?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!」
沈四寶很納悶的插話道:「成總,陶哥,你們所說的武陵鄉究竟是什麼地方啊?」
兩人以神念分別向他解釋了一番,沈四寶驚訝萬分道:「如今我雖已知道世間有妖修潛伏、發現沃爾夫是狼妖也不奇怪,但還是剛聽說陶大哥居然也是妖修!……陶哥與雲少閒來自同一個地方,那麼雲少閒應該也是妖修了?」
可憐的四寶,雖與陶宗恆已經認識好幾年了,知道他是一位神通廣大的修士,卻一直不清楚他也是妖物出身。假如不是今天遇到成天樂,碰巧點破了這一切,四寶恐怕還會蒙在鼓裡呢。這也難怪,世間修士有幾人能如成天樂這般擅察天下妖修?
陶宗恆混跡紅塵多年,結識沈四寶時已玄牝大成,將氣息收斂得非常好,並不擅長此道的沈四寶沒看出來也正常。但陶宗恆這人很有意思,他雖未告訴四寶自己是妖修,卻對四寶講了世間有各類妖物潛行的情況,來之前也告訴了他沃爾夫是個妖怪團伙的頭目。
陶宗恆有些尷尬地答道:「雲少閒當然應該是妖修,我也是。這種事情嘛,你沒看出來也沒問過,我也就沒有主動說。但今天遇到了成總,大哥就不好再瞞著你了。」
沈四寶追問道:「陶哥,你究竟是什麼妖修啊?」
陶宗恆嘿嘿一笑道:「這個嘛,暫時保密!」成天樂在一旁也沒看出陶宗恆的原身為何物,可能是他從未見過的,聞言也沒有繼續追問。但他想知道也不難,給雲沖漠打個電話就清楚了。
沈四寶終於知道了陶宗恆與雲少閒都是妖怪,而他怎會追蹤雲少閒至此呢?從另一種意義上講,沈四寶也是來「降妖除魔」的,此事說來話長——
當年沈四寶與成天樂一起在傳銷團伙中時,就見過雲少閒,但也沒認出他是妖修。白少流應該認出來了,卻沒有直接點破。當時雲少閒不過是那傳銷組織在蘇州團伙的一個小頭目,沈四寶並沒有太在意此人。
後來雲少閒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搞傳銷團伙,又被警方端掉,這隻鼠妖總結經驗教訓,便改頭換面做起了別的生意。他加盟了一家連鎖機構,在上海及廣州一帶活動,搞心靈學培訓班,打著現代心理學的旗號,將傳銷洗腦的那套東西又化做了一道道所謂的「心靈雞湯」。
現代社會各個方面的壓力都很大,人們在莫名的焦躁和憂慮中想得到安慰與放鬆,也成了一種很時尚的需求。只要有需求,就會有人以各種手段盯住這樣的機會,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。
雲少閒搞的這種靈修培訓班,主要針對的目標是都市白領以及身家殷實的有產階層。在這個浮華又緊張的時代,很多人內心中難免會有空虛、焦躁、迷茫、壓抑、失落、憤懣等種種情緒,有時不知自己在隨波逐流中所追求的是什麼、怎樣才能得到身心的安寧與滿足?
這些東西乍聽上去很高深很玄妙,但人們不論是內求還是外求,最終面對的不過是自己的在世間諸事中的心境。很多時候人們仿佛將壓抑和焦慮轉移釋放,自以為得到了安慰和解脫甚至是所謂的升華,往往卻只是一種異化甚至是扭曲。
比如就有這麼一些人,從最初的成功學、勵志學,到後來的心理學、靈修學,參加各種所謂「培訓課程」,高價購買一大堆所謂的教材或典籍,家中也擺放著各種所謂的」靈性用品」,據說其中蘊含著治療和轉變「身心靈」的神秘作用。
不少所謂的心靈學培訓班或俱樂部往往都宣稱,在親密、安全、放鬆的氣氛中,交流體會心理學不傳之秘,感悟渴望中嶄新的綻放人生。而所謂的導師往往也被冠以心理學專家、某某心靈學派的創始人的身份,據稱是擁有清澈、溫暖、愛、和諧與內在精神靈性的指引者云云。
除了最能刷時髦值的最新、最現代的心理學招牌之外,這類靈修班往往還涉及到各種讓普通人感到神秘與好奇的東西,比如道、禪、密宗、靈性舞蹈、靈性書法等等「喚醒與釋放生命靈性的體驗」,還可能涉及到占星、塔羅、瑜伽等各種東西。手段都是其次,主要看是什麼目的。
假如人們沉浸其中,仿佛確實能得到寧靜與放鬆的體驗,與正常生活中的情緒感知暫時隔離。在有意無意的暗示與引導下,一點點解除心理防線,往往會對這種刻意營造出的環境和體驗產生依賴心理,並在團體內部形成一種封閉的群體意識,將偏離正常認識的行為視做理所當然、是真正的生命靈性釋放云云。
搞這種東西的人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斂財,這種培訓班或俱樂部的收費不菲,各種活動費用從上萬到幾十萬不等。另一方面,讓所謂的學員或夥伴產生精神上的依賴感,不知不覺中被左右與控制,使他們的行為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才能得到彼此的認同。所以幕後掌控者不僅可以斂財,更高明是讓人心甘情願的付出大筆錢財,還自以為是人生莫大的收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