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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7頁

2023-09-30 09:18:38 作者: 徐公子勝治
    可是他並沒有踢中,成天樂伸另一隻手輕輕拍了他一下,碩大的土撥鼠一陣顫抖,身子突然就變小了,變得只有一尺多長,身穿的衣物墜地,他從自己上衣的領口被提了出來。成天樂鬆手再一抓,便拎住了他的後脖子。這隻土撥鼠在成天樂手中掙扎蹬腿,卻怎麼樣也無法掙脫,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將一尺多長的土撥鼠拎在手中抖了抖,細鼻子感覺自己的骨架都要被抖散了,發出一陣嗚鳴聲連動都動不了,懸在半空不停的打哆嗦。他瞪著一雙驚恐的小眼望著成天樂,就像看見了地獄裡來的惡魔,他並沒有察覺到對方使用任何神術的痕跡,就這麼被徹底打回原形並提了起來,這一瞬間的遭遇已經讓他快嚇暈過去了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沖小韶呵呵一笑道:「這才是他原身真正的樣子,對於土撥鼠來說已經不小了,假如突然遇見,也能嚇人一跳。」

    小韶:「乍一看,我還以為是只兔子呢。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:「怎麼能是兔子呢,長得不一樣嘛!」

    小韶:「大小個頭差不多,假如沒看清楚的話,還真說不定會以為是只兔子。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突然脫手將這隻「兔子」扔了出去,皺眉道:「沒出息的東西,怎麼嚇尿了?把地毯都弄髒了!」

    土撥鼠豈止是被嚇尿了,它已經覺得天旋地轉,終於當場暈過去了。等這隻土撥鼠幽幽轉醒的時候,發現自己趴在地毯上,後腿上的毛還有點濕漉漉的感覺,全身的力量受到了奇異的封印,也無法再變化成人身。全身骨節都是那麼的酸痛,尤其是兩顆尖牙的牙根感覺就像快斷了一般。

    土撥鼠驚恐的抬眼望去,只見那一男一女還坐在窗邊飲茶。成天樂很平靜地問了一句:「細鼻子,你醒了?你是什麼來路,為什麼要一路追蹤我們至此?」他這次說的是英語,說話時還在手中掂著那枚大地之瞳。

    「你,你們是教廷的驅魔人嗎?我,我並不是黑暗生物啊!我的力量也是上帝喚醒的。」土撥鼠縮成一團下意識的回答,發現自己還能口吐人言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也是一愣:「什麼教廷、什麼驅魔人、什麼黑暗生物、什麼上帝喚醒?」

    小韶在一旁提醒道:「白少流在晶石中提到過這些。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:「老白只提到過另外的修行,與不同崑崙修士不同,可他沒說什麼教廷和驅魔人啊,這又和一隻成了妖的土撥鼠有什麼關係?」

    小韶:「很顯然,這土撥鼠說的教廷就是一種修行組織或門派,黑暗生物可能就是在人間作亂的妖邪,而上帝喚醒的力量,應該是指某種信仰或者修煉方式。白少流只是介紹各種修士和妖修的情況,卻沒有明確說這些,應該是想讓我們自己去發現吧。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又對那土撥鼠說道:「我一樣一樣的問,你一樣一樣的答,若敢欺瞞的話,我就廢掉你能修煉的本事,把你扔到大街上去。」他原本想說的是廢去修為打回原身,可是並不知道「修為」用英語怎麼說,於是就換了這種說法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特意等這隻妖修找上門,就是想打聽這一帶妖修出沒的情況。而驚慌中的土撥鼠一開口卻說出了很多更有意思的東西,看樣子能審出不少線索來,都是成天樂以前所不了解的,那麼就慢慢拷問吧。

    這隻土撥鼠的綽號就叫細鼻子,認識的人都這麼稱呼他,來到人間已經有十幾年了,但他在山野中究竟度過了多少歲月,連自己也說不清。最早他就是一隻野生的土撥鼠,懵懂中開啟靈智,發現自己超脫了同類,卻又不清楚這種區別究竟意味著什麼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當然了解這種情況,妖物有幸開啟靈智得天地造化機緣,修煉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,真正想修煉有成,僅靠自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,其中的絕大多數妖物都會在殘酷的野生環境下殞落。而且開啟靈智之初會經歷色慾劫,那是天性中本能欲望的躁動,是邁入修行與生俱來的劫數。

    細鼻子當然也經歷過,但懵懂中已記不清楚是多少年前的事了,本能欲望的躁動使他就像一隻發了瘋的土撥鼠,還因此受過傷。後來在恐懼中蟄伏,壓抑那種躁動的欲望終於擁有了清晰的靈智。此後他喚醒了一種力量,自我感覺神奇且強大,簡直不再是土撥鼠了。

    成天樂當然了解,這就是妖物最原始的天賦神通,體會並掌握其玄理,在漫長的歲月中或可踏上修行之道。假如沒人指點僅憑自悟,就要靠各種機緣和幸運,有的妖物可能繼續修為精進,而更多妖物可能終身也就停留於此境界,或因意外殞落,或至壽元已盡。

    武陵鄉的長老們行走山野,如果碰見這樣的妖物,會把它們帶回去指點其修煉。但細鼻子是在美國和加拿大邊境一帶自悟成妖的,當然沒有碰到武陵鄉的長老。他就在山野中修煉這種被喚醒的力量,直至有一天傷病莫名發作、奄奄一息。

    相比與普通的土撥鼠,他當時已經活了漫長的歲月,也許是生命即將凋零了,可是他自己又感覺不對勁,生命力分明仍然很旺盛、並沒有衰亡的跡象,怎麼會突然就病了?如果請教成天樂或者任何一名崑崙修士,當然就會清楚這是身受劫到來了。

    當年的土撥鼠當然沒機會遇到成天樂,這也是他擁有清晰時間記憶的開始,卻遇到了另一個人,更確切地說是一頭狼。那時土撥鼠在傷病中忍受著折磨,可以感覺自己一天一天的在恢復,很幸運的又活了下來,但仍然很虛弱。他看見一頭狼很害怕,本能地就想躲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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