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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9頁

2023-09-30 09:18:38 作者: 徐公子勝治
    成天樂趕緊上前行禮道:「法澄大師快請進!萬變宗的大門對您來說就是空門。」成天樂在蘇州靈岩山布陣殺曹鄺之時,曾遠遠的見過法澄一面,當時雖沒有說話打招呼,但也能認出這位神僧。神丹會前他拜訪蕪城九林禪院,法海與法源也曾提到法澄在蘇州見過成天樂。

    法澄笑眯眯的進屋,張樂道趕緊讓出了左手邊最上首的座位,迎這位大師落座,問道:「大師,您今日是為何而來?」

    熊向看似笨拙但也乖巧,隨著法澄大師的腳步,他跪在地上轉了一百八十度,仍然衝著這位高僧伏地而拜。法澄一指熊向道:「首先就是為他而來,他的名字是我取的,總不能賜名而不賜福吧。……成總,我能不能引薦一位傳人拜入萬變宗門下?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趕緊點頭道:「就算大師不說,我也正有此意。」

    法澄:「那就多謝成總了,也祝賀你收了個好徒弟!……熊向,你不要只顧著對我磕頭,快過來拜你的師父吧。」

    熊向趕緊從門側起身,再走到廳中對著成天樂以師禮下拜,被成天樂叫了起來侍立一旁。師徒名份就這麼定下了,至於正式的入門受戒儀式回頭再補辦不遲。

    方才於泠善還擠兌過成天樂,質疑他與熊向的關係。而此刻熊向大大方方拜成天樂為師,這位於掌門面紅耳赤,也跟隨著眾人一起祝賀。他又特意向法澄大師長揖道:「原來您就是熊向道友所遇見的那位大師,方才有所不知,無端質疑,請大師與熊道友海涵。」

    法澄仍然笑眯眯地說道:「於掌門,你的質疑並非無端,連我聽了都覺得有些道理。但貧僧當日確實沒有告訴熊向我的法號,他想說也說不出來啊。」

    於泠善贊道:「大師真是淡泊高風!」

    法澄呵呵笑出了聲:「我沒有對熊向說出名字,你質疑熊向所言;當我現身相見,你又贊我淡泊高風,那麼我到底應不應該留名呢?」

    這句話把於泠善給問住了,而熊向小聲說道:「大師剛才並不在場啊,怎麼會聽見這些?」

    法澄反問道:「若我沒聽見,又怎會進來呢?」

    第647章、見彌勒,有佛緣

    熊向在那兒撓腦門,一時沒琢磨太明白,法澄大師的神通修為超出他的理解也正常。法澄看著於泠善又說道:「其實那老和尚是不是我並沒有關係,叫法澄大師也罷,叫和尚大師也好,並無分別。你該贊就贊,該質疑就質疑,搞清楚了之後該道歉就道歉。

    貧僧自己尚不在意自己留不留名,你難道還要為貧僧在意嗎?於掌門啊,我佛門雖不太講究那麼多說法,但也知正法修行次第,你破妄大成已有二十八年,度過真空已有十六年,卻遲遲不得邁入脫胎換骨門徑,也是有原因的。」

    於泠善向法澄大師拜謝,然後又朝成天樂道:「方才法澄大師提起白莊主也曾用雷鋒之名,我也知成總與白莊主私交甚密。假如是白莊主出手拿下了蘇漁隱又不欲揚名,請成總替我轉達謝意!」

    成天樂笑著搖頭道:「我和白莊主的私交確實不錯,他也幫過我很多忙,但拿下蘇漁隱之人並非白莊主。至於你的謝意,有機會我自會轉達。」

    法澄嘆了一口氣,手指於泠善又說道:「雷鋒就是雷鋒,借用這個名號或被冠以這個名號的人多著呢。是小白如何,不是小白又如何?難道若是小白所為,於掌門就當欽佩;非小白所為,於掌門就要質疑嗎?」

    於泠善的額頭微微見汗,又向法澄點首道:「多謝大師教誨,晚輩明白了!」

    法澄:「話頭參禪,說一句明白容易!但修行證悟,你真的到那個境界卻不簡單,希望今日萬變宗之行,於掌門沒有白來。」

    於泠善:「能聆聽法澄大師如此點化,當然不虛此行!」

    法澄又搖了搖頭道:「點化你的人未必是我,修為也未必比你高,甚至未必是人,只是今日之事。」然後不再看於泠善,又朝陳秀芸道:「秀芸姑娘,你今天又是為何而來啊?」

    陳秀芸趕緊答道:「法澄大師,不要總叫我姑娘嘛。」

    法澄笑道:「你不是姑娘,難道還是小子嗎?」這位大師在崑崙修行界聲望極高,修為也是極高,甚至沒人能說清楚他是什麼境界。他剛才提起白少流時稱為小白,在座眾人絲毫沒有覺得不自然。

    陳秀芸又說道:「我為何而來,法澄大師當然已一清二楚。大師既然問我,不知有何話要說?」

    法澄大師:「你這姑娘,倒是個好人。」

    陳秀芸一怔:「大師為何又誇我?」

    法澄:「我聽說在別有洞天中,於掌門已起身,欲廢了與自己一同長大、相交多年的好友,你不忍見之,搶在於掌門身前出手了。……旋極派執掌宗門戒律的長老,此番回山亦應受罰,在那種場合怎麼能讓掌門那樣為難!」

    於泠善趕緊插話道:「大師有所不知,蘇漁隱年輕時救過那位內堂長老的命,也是他引薦其拜入旋極派。若須動手的話,我其實應該命其迴避的。但蘇漁隱必須受罰,所以我才會親自出手,也很感激陳秀芸道友搶在身前。……那位長老所能做的,如今只是照顧蘇漁隱養好身體,並親自將之送回福建而已。」

    法澄大師點了點頭道:「你就不應該帶那位長老去執行宗門戒律,但他必定會關切蘇漁隱出了何事,處置此事也正是他的職責所在,你又不可能不讓他去。所以這個結果就算你事先能預料到,也只能無奈。因此世事總有兩難處,你有兩難時、成總當然也有,否則世人也就沒有煩惱了。都是說別人容易,輪到自己才清楚是什麼感覺。……秀芸姑娘,既然是你廢了蘇漁隱,那麼貧僧問你——其人大過在何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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