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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18:38 作者: 徐公子勝治
蘇漁隱已經完全懵了,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,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、這樣的人讓自己給遇到了?這人是高手,卻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!他偷襲並劫持了自己,卻什麼都不問,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施展重手法將自己打昏,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,仿佛沒有任何目的。
第631章、玩心術,小宗師
蘇漁隱終於掙扎著又開口道:「這位道友,您為何這麼做、到底有什麼目的?您若是有什麼要求,儘管說出來,我們談談!」
那人轉身走了過來,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,只有不斷接近的身形輪廓,仍是微笑著說道:「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!」說著話俯身一掌拍在蘇漁隱的胸口。這位可憐的旋極派長老又暈了過去,躺在黑暗中就像一條從水裡扔上岸已經三天的魚。
蘇漁隱遇到梅蘭德,真是倒血霉了。梅蘭德曾對成天樂說過「君子遠庖廚」,也說過「這世上的髒活總得有人干啊」。假如是成天樂攔下了蘇漁隱,絕不會是這種做法,這不是成天樂的風格。其實這也不是梅蘭德的習慣,但梅蘭德知道該怎麼讓蘇漁隱在最短時間內、毫無保留的說出他最想問的東西。
按常規的思路,抓住蘇漁隱之後自然是要訊問。但蘇漁隱畢竟是修煉多年的修士,在修行中也度過了色慾、身受、魔境、風邪的考驗,假如就是不願意招供的話,是很難問出什麼東西來的。他又畢竟是旋極派的長老,更不能輕易傷了他或殺了他。
但是梅蘭德根本不問,也不流露出任何目的,等待蘇漁隱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自己崩潰。若論玩心術之狠,梅蘭德那可是宗師級別的。梅蘭德並沒傷蘇漁隱,他既是以術入道也算是以武入道,內勁手法已控制得爐火純青,就是讓蘇漁隱暈過去而已,將這種感受通過身體刺入元神。
果然不出梅蘭德所料,蘇漁隱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崩潰了。俗話說事不過三啊,在正常情況下就算被綁架,對方也一定是帶著某種目的。要麼問什麼事情、要麼拿他做什麼交換、要麼讓他答應什麼條件,就算是仇家也要說清楚是怎麼回事,哪有這麼幹的?
最令人恐懼的就是對方沒有目的、行為完全出乎意料,讓人不知怎麼去應對,在反覆的劇痛暈厥後,對未知的恐懼已經到達了極限。蘇漁隱現在最想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對方開口告訴他為何要這麼做?哪怕有絲毫的商量餘地也好,不管問什麼,他一定會說出來的。
但山洞裡卻沒有人,那個令人驚怖的瘋子不知去向。蘇漁隱漸漸恢復知覺,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還在,五臟六腑也都完好,只是運轉不了法力還被人捆住了。他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,而是更加驚恐,這算怎麼回事?假如就是這樣,他非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不可!
他在黑暗中奮力地喊道:「您究竟是什麼人?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啊!」雖然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,可他的聲音早已嘶啞,連這個山洞都傳不出去。
過來好幾分鐘,那人的聲音才不知從何處傳來:「我是什麼人,與你沒關係。」
蘇漁隱:「既然如此,您為何要這樣做?我是旋極派的長老,我可以答應您很多事情。究竟想讓我怎樣,您倒是說啊!我們無冤無仇,我也從來沒得罪過閣下……」
那人的聲音打斷他道:「我與你好像是沒什麼冤讎,但有一個人與我有仇,他的名字叫李逸風。」
蘇漁隱心中一喜同時也一驚,喜的是那人終於肯開口與他交流了,驚的是對方原來是沖李逸風來的。他在等著那人的下文,不料卻沒有了下文。令人驚懼的腳步聲傳來,一聲聲就像敲擊心神的巨錘,那人又從洞口處走了進來,卻什麼都沒問,輕輕一掌就拍向他的腦門。
蘇漁隱終於忍不住竭力喊道:「且慢!我認識李逸風,知道怎麼找他!」
一旦心理防線崩潰,就如洪水衝破了堤壩,不需要梅蘭德多問什麼,蘇漁隱自己就全交代了。他在很久之前就認識李逸風,並不是於旋極派中,而是在天台山附近的紫清派中。那時李逸風還很年輕,剛拜在春村前輩門下不久,跟隨師父去紫清派拜山,停留了很長時間。
旋極派每年都會派人到紫清派拜山並送上賀禮,參加一年一度的祭祖儀式,這已經是數百年來的慣例,仿佛是一種朝供。當然紫清派也不能讓旋極派的人白來,會回贈不少東西,顯示這兩派的關係不一般。
那一年,就是蘇漁隱帶著兩位晚輩弟子去的,在紫清殿中見到了春村師徒。春村大師這位前輩高人他不好直接攀附,但李逸風卻與這位來自旋極派的長老結交,私下裡的關係顯得很密切。通過李逸風,蘇漁隱邀請到春村大師到旋極派作客,顯得自己以及宗門都很有面子。
後來春村大師為求超脫大道遠遊崑崙仙境清修不回,唯一的傳人李逸風卻留在了世間,表面上默默無聞,只在北京與人合夥開了一家培訓公司,但私下裡與各派相熟的同道交往甚多,尤其是那些處於邊緣狀態不太受器重或者不太得志的弟子。
他們交往的過程就不必多說了,蘇漁隱喜歡吃喝玩樂,李逸風有好幾次便相約同游,一路都是他做的東。但李逸風結交各派修士做的並不是賠本買賣,因為這些人或多或少的掌握了各自宗門的獨特資源,若有人私下裡需要什麼東西,他會通過各種關係渠道儘量幫助他們交換,就像是一個中間人,從中也能得到不少好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