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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9:11:40 作者: 翹搖
這臉皮厚的,連艾莉爾都忍不住說道:「先生,您這就是非法盜取吧?」
弗蘭克思不以為意,又從沙髮腳下拿起了一罐已經打開了的啤酒,嘬了一口,挑挑眉毛,單臂搭在沙發上,翹著二郎腿,「那又怎樣?」
一幅無奈的樣子,誰都不能拿他怎麼樣。
突然,電視劇里傳來一陣熱情高漲地歡呼聲,弗蘭克思一把推開擋住他視線的趙曼歌,猛地站起來跟著電視機里的人一起歡呼,雙手胡亂揮舞,踩在桌子上,踢翻了一堆酒瓶子。
活像個瘋子。
艾莉爾不屑地看了一眼電視機,說道:「回放的去年的球賽也能看得這麼興奮,真是不可思議。」
弗蘭克思壓根沒理會艾莉爾的吐槽,依舊沉浸在剛才球隊進球的喜悅中。
等他緩過勁來了,趙曼歌才再次問道:「弗蘭克思先生,我再次懇請您出庭作證,上帝他……」
「噢天啦!」弗蘭克思打斷了趙曼歌的話,「別跟我提上帝,我不信基督。」
「不願意給錢是吧?」弗蘭克思指指電視機,「你讓他來當說客,我就出庭作證。」
弗蘭克思從小就浪慣了,成年後染上了賭癮,又沒有收入來源只能靠著政府補貼過日子,偶爾乾乾偷雞摸狗的事情也沒發現,日子一直過得十分窘迫。
靠著上次視頻的十萬美金,他去賭場瀟灑了半個月,不出意外地又輸了精光,回到了原來的生活狀態。
這次他也想著敲詐趙曼歌和艾莉爾一大筆,能讓他去賭場再揮霍一段時間,想讓他無償作證?沒門兒,除非讓索爾來當說客。
當然這是更不可能的事情。
弗蘭克思笑了笑,這二十萬美元他是要定了。
趙曼歌回頭看著電視機里被弗蘭克思指著的球員,熟悉的面容在她心裡起了漣漪。
*
從弗蘭克思的房子裡走出來,趙曼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,知道坐上了車,艾莉爾才問道:「你有什麼打算呢?弗蘭克思他似乎不會妥協。」
趙曼歌取下眼鏡,說道:「他不是說索爾來當說客就行嗎?」
艾莉爾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曼歌,「噢我的寶貝,你是瘋了嗎?他明顯就是找了一個藉口來推脫我們。」
「雖然我知道你如今和索爾關係好,但是……」艾莉爾問道,「要他來當說客,你要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嗎?」
這也是趙曼歌在考慮的問題,如果真的請池彌來當說客,那麼就肯定要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趙曼歌不能把那段密事隨意說出去,說了池彌也不一定會信。
而且,她下意識地也不想池彌知道她坐過牢。
「再說吧。」趙曼歌煩悶地打開窗戶,吹了吹風。
艾莉爾不再說話,吩咐司機發動汽車。
嘈雜的市區烏雲密布,像一個鐘罩壓著整個城市,讓人喘不過氣來。汽車在車流里穿梭,慢慢駛入郊區才有了新鮮空氣。
路邊的風景慢慢荒涼,汽車最終停在了一處荒廢的住宅區里。
看著一片破舊無人的住房,艾莉爾說道:「你去吧,我在車上等你。」
趙曼歌摘了眼鏡,走下車去,慢慢步行至一處廢墟前。
常年沒有人管理的區域長滿了雜草,殘垣斷壁中隱隱還能看出當年的樣子。
趙曼歌歪腰拔掉門口的雜草,踢開爬滿青苔的石頭,在這裡靜靜站著。
每一次回到這裡,她都會想起十三歲以前的生活。那時候她幾乎是所有同學艷羨的對象。事業有成的父親,美麗溫柔的媽媽,家裡還住著大別墅,每天像個公主一樣生活著,尤其是她的父親,極其寵愛她,她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只要她看上的,她父親花再大心思都會滿足她。
可偏偏打破她這個夢境的,也是她的父親。
出軌,小三,私生子,這些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名詞居然全部出現在了她父親身上。
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,家破人亡,生離死別也全部出現在了她這個「公主」的生活里,命運像是一個極會開玩笑的人,先讓她在天堂生活了十三年,然後瞬間將她打到地獄裡去。
那時候,她想過自殺,她把車庫裡爸爸沒用完的汽油一桶一桶地抱了出來,圍著房子澆了一圈,然後回到自己的臥室坐最後的禱告。
可是就是在禱告的時候,趙曼歌后悔了。
不,其實不是後悔,是她依然沒有膽量結束自己的生命,於是哭著鼻子從廚房裡抱了一桶水,想去把汽油沖洗乾淨。
就在踏出家門的那一瞬間,她看見站在門口的祝惜安一手牽著一個孩子,一手拿著打火機。
祝惜安看著她,冷漠的臉上突然溢出一絲陰毒的笑,然後將打火機打燃,扔到了潑滿汽油的地方。
趙曼歌求生的**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,她哭著求祝惜安救救她,把嗓子都喊啞了,自己卻沒有勇氣越過門口那一道火線,只能看著火勢越來越大。
讓趙曼歌喪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是,她親眼看著祝惜安把自己孩子也推進了火場。
那個孩子才四歲,趙曼歌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被火引燃,哭都哭不出來,眥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,最後倒在地上變成一個火團。
原本趙曼歌十分討厭這個「弟弟」,可是那一刻,那發現那個孩子比她還可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