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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他們晚飯吃的是西餐，中途顧銘消失了一小會兒，靳沉只以為是去洗手間了，卻沒看到上車時被顧銘偷偷放在后座上的一瓶紅酒。

    那是顧銘剛剛買的。

    靳沉給他買的公寓仿佛還把他當小朋友對待，一點酒都沒放,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剛剛偷偷去買了。

    他之前那個想法可不是說笑的, 他都迫不及待啦！

    可是先生還要玩兒什麼溫溫吞吞的追求, 唉, 真是不懂他們年輕人的心思。

    靳沉絲毫沒有自己還是一個追求者的自覺, 跟老夫老妻似地和顧銘一起吃飯, 還盯著顧銘把洋蔥吃了, 不准他挑食。

    這可把顧銘給氣著了, 以至於他還偷偷摸摸去附近的娛樂會所買了個不可說的東西。他已經想好了, 今天晚上不成功便成仁！

    等靳沉開車帶顧銘回到公寓時,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，天空中繁星點點，好在時間還早，才八點多。

    兩個心思都不純潔的人誰也沒提要讓靳沉離開, 故作坦然地一起進了公寓。

    顧銘拉著靳沉坐下，拿著紅酒去廚房把那些該加的不該加的都加上了，然後才裝模作樣地端著酒出來，說，「先生，不如我們喝兩杯？」

    靳沉是喜歡喝紅酒的。

    睡前喝一杯，舒服。

    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，更別說這還是顧銘給他的了。

    兩個人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的天空，一邊小口地喝著紅酒，一邊聊天，愜意無比。

    靳沉看著這有些熟悉的環境，問道，「還記得我們在C大附小旁邊的那套房子嗎？」

    那是靳沉小時候的家，恰恰也成了顧銘小時候的家，真是奇妙無比。

    顧銘點點頭，顯然也想起了那段時間的美好回憶。

    靳沉又指著這寬敞的落地窗說，「這套公寓原先是沒有落地窗的，後來裝修時我讓他們加了上去。沒有落地窗的話，是不是有點眼熟？」

    顧銘看著這落地窗，「啊」了一聲，顯然這才想起。

    靳沉說這是熟悉的環境，其實是指給顧銘第一次過生日那回。

    那時他準備了許多煙火，在十二點左右給了顧銘一個驚喜。顧銘本來只是想拉著靳沉去看看陽台上別人放的新年煙花，沒想到最後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生日祝福。

    過了這麼多年，其他的細節靳沉都快忘了，但是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——那天晚上顧銘很冷。

    那會兒的顧銘才十歲，還小小的，抱在懷裡也沒多大。那天陽台上的風很大，吹得顧銘手腳發涼，直往他懷裡鑽，讓他去加衣服他都不肯，非要犟著在陽台看完煙火。

    他沒辦法，自己給顧銘暖手，但是顧銘的臉還是被吹得紅彤彤的，要是風再烈一點，指不定都要皸裂了，那他可得心疼死。

    後來，他就想著，小崽子說不得，又不聽話，那他只能在陽台上加落地窗了。有一層玻璃隔開，風就不會吹得人發冷。

    可惜後來搬家後倒是加上了，政府又開始禁止在市內燃放煙花爆竹，再也沒機會讓顧銘能暖暖和和地在陽台上看煙火。

    但是這個習慣靳沉仿佛保留了下來，給顧銘裝修這間公寓時，他也要求裝上了。

    就算沒有煙火，指不定小崽子在陽台畫個畫，看個書，亦或者就是單純地曬曬太陽也都用得上。

    這間公寓樓層不高，雖然不是獨棟的別墅，隔江相望，卻恰好又和C大附小那套房子一樣可以看見那座山。公寓一邊是江，另一邊就是繁華的商業區，車水馬龍，星星點點的燈火恍若把顧銘帶回了十歲生日那天，恰恰是相似的場景。

    顧銘想明白了這一切，心都快融化了，他眼睛眨個不停，亮晶晶的雙眸盈滿了千絲萬縷的情意，手指也在不知不覺間纏上了靳沉的手，悄然捏緊。

    「先生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嗯？」

    「你對我真好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那你要怎麼回報我？」

    顧銘把手中的紅酒放在一邊，手臂穿過靳沉的腋下在背後交疊，仰起頭看著靳沉。

    他現在個子仍舊比靳沉要低，低半個頭。靳沉微微低頭時，顧銘的鼻尖就可以碰觸到他的嘴唇。這會兒，他也的確是低頭了，看著顧銘眼裡倒映的星子，看著那溫柔的碧波，情不自禁地又低了兩分。

    他好似是著魔了，看著那雙眼睛時，視線無法移開分毫，幾乎快要沉溺進去，讓整個人都埋進去。

    顧銘也動了。

    他微微踮起腳尖，只是一點，卻恰好讓那雙沾染上紅酒香氣的紅唇划過靳沉正在滾動的喉結，划過他那略有些刺人的下巴，貼上了散發著同樣香味的唇。

    靳沉的唇很薄，每次微微抿唇便崩得很緊，他現在也是如此——下|腹好似有一團不知名的火氣猛然竄起，伴隨著顧銘的動作，迅速地點燃全身。

    他有些難受，嘴唇便情不自禁地抿起，卻又因為顧銘的動作感受到難言的快樂。

    顧銘的唇很甜，還有幾滴殘留的紅酒淹沒在唇角，隨著唇齒相交，都慢慢過渡到他嘴裡。

    顧銘的唇很軟，和他的唇相貼、相依，廝磨，纏綿。

    他沒有閉上眼睛，顧銘也沒有。

    他們倆就這樣對視著，任由雙唇糾纏在一起，那一個小小的連接點好似是什麼不得了的靈丹妙藥，全身上下就這有這裡能感受到難言的清涼。

    明明是那樣溫熱的肌膚，明明是那樣灼熱的感情，在這樣的觸碰下，卻只有陣陣清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