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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3 07:54:34 作者: 咕鳩
    謝炡的心口早在十分鐘前就不疼了,這會兒已經快要躺不住了。

    許泆心知肚明地盯著謝炡的後腦勺,他倒要看看這人還要躺到什麼時候。

    「咳咳……韓一啊,你跟白秋,是咋認識的啊?」

    謝炡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。

    白秋翻了個白眼,等了半天啥也沒聽見,讓她八卦的心十分不爽,連帶著回應謝炡的語氣都帶著一股子懶散:「他是我爸的兄弟,以前我管他叫叔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現在呢?」謝炡有點好奇,為啥要加個以前,那現在關係變成啥了?

    許泆深吸一口氣,看謝炡精神好像恢復了,直接把腿一抽,任由謝炡哐當一聲躺地上。

    「嘶……許哥……」

    謝炡仰面躺在地上,看著許泆無情地走開,眼神幽怨。

    許泆沒理謝炡,坐在對面等著白秋的後話,他早就有點好奇了,之前還以為韓一和白秋是利益關係,互相利用活命的那種,現在看來不是。

    「現在叫他名字,或者姓韓的。」

    白秋嘴上這麼說,但眼神還是掃了一眼韓一,似乎還是有些敬畏的。

    韓一苦澀地扯了扯嘴角,「沒錯,我跟她父親是過命的兄弟,當初進入關卡的時候,我們又恰好在一起,所以一直都是組隊通關,但後來她父親為了救我們……出事兒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抱歉。」

    謝炡沒想到自己隨意找的話題會揭人家的傷疤,趕緊坐起來誠懇地道歉,摳著褲子的手顯示著他的不安。

    「沒事兒,過去很久了。」

    白秋眼底快速划過悲傷,但被她掩藏得很好。

    氣氛再度陷入尷尬,許是舊事重提的緣故,又或許是太久沒有傾訴,白秋盤腿坐在位子上,眼神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枯樹,苦悶地說道:

    「從那之後,韓一就一直帶著我,每一個關卡他都在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別說了。」韓一拍了一下方向盤。

    白秋吸了吸鼻子,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,倔強地說道:

    「我說了很多次了,那是我父親的選擇,不怨你,他是在救他的摯友,當時如果換做是你,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,這麼多關卡過去,你救了我很多次了,韓一,你不欠我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上個關卡你差點就死了,你要是出事,我沒臉去見你父親。」韓一更執拗。

    「韓一!」

    白秋火了,眼睛紅紅地轉過來瞪著韓一。

    「你剛才說,當初那是你父親自己的選擇,那現在,這就是我的選擇,別說了。」

    韓一不為所動,但越來越快的車速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
    謝炡和許泆從剛才開始就沒敢插話,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這種偷聽到他人家事的感覺,實在算不上好。

    謝炡恨不得讓時間倒流回去,敲暈那個多嘴的自己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四個小時轉瞬即逝,車子穩穩停在了地圖上那個藥劑實驗室大門前。

    荒草枯甸,烏鴉繞枝,將亮前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極致的黑,連星光都看不見半點。

    謝炡放下車窗看了看,藥劑實驗室從外面看上去是一棟全白的雙層小樓,二樓整體外層都是由特殊強化的玻璃圍成的,一樓則是正常的高牆門窗,最外面配備了通電的防護網。

    門口的鐵柵欄被一輛卡車撞開,車子側翻在院子裡,這個距離看不見車子裡頭的情況。

    許泆從車上找了遠光手電,對著藥劑實驗室的正門照了照,電動門是敞開的,中間用一把扳手抵住。

    「有人來過了。」許泆皺眉。

    「肯定的,沒看過喪屍片嗎?但凡是這種搞科研的地方,喪屍病毒一爆發肯定是最先淪陷的,如果碰見沒淪陷的,估計那就是0號免疫者該去的地方了。」

    謝炡一邊把車上能用到的防身傢伙帶上,一邊說道。

    「你看過很多喪屍片?」

    許泆有點意外,那種片子血呼啦的,好看嗎?

    「啊,前幾年有段時間挺火的題材,看過不少,打發時間吧,挺下飯的。」

    謝炡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
    「那你口味挺獨特……」

    許泆無法想像那個畫面。

    他倆說話的這會兒,韓一在車上換了不同的角度觀察,但視野有限,效果不是很好,雖然大面上看著沒有喪屍,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從犄角旮旯突然冒出來一個。

    「要從正門走嗎?」韓一問道。

    「防護電網估計通著電呢,從窗戶進不太現實,就算是沒通電,剪開防護網的動靜也太大了,更容易打草驚蛇,走吧,警惕著點,發現不對勁趕緊回車上。」

    謝炡說完就率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。

    其他人緊隨其後,躡手躡腳地前進,不發出半點聲響。

    路過卡車的時候,謝炡特意往裡看了一眼,駕駛室里沒人,只有少量血跡,車斗子裡頭也是空的,但卻並沒有因此而鬆口氣。

    因為……車裡頭的人,很有可能都進去了。

    而且,他們當中絕對有人感染了。

    夜裡有些冷,許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,聞著那股和謝炡身上如出一轍的寒松香氣,竟覺得安心了幾分。

    到了門口,謝炡往裡探頭看了看,一進門是個七八十平左右的空曠大廳,光潔的石灰色地磚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,亂糟糟的文件紙蓋了他們一身,看不出是死是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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