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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56:44 作者: 卡比丘
    方昭暮面頰微有些粉,嘴唇也的確比常人更紅,哪怕垂著眼,也能看見他眼裡和唇上的水光。

    宋遠旬想,他至少絕對不是唯一一個久久看著方昭暮就會呼吸不暢的人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對著宋遠旬話不多,宋遠旬朝他攤開左手,方昭暮就捏著宋遠旬手心,一手拿酒精棉給他消毒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的手也很軟,想到這裡,宋遠旬手一合,抓住了方昭暮左手的手指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吃了一驚,把酒精棉移開,問宋遠旬:「這麼疼?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鬆開方昭暮,緩緩點點頭。

    「那我輕一點,」方昭暮說著,對宋遠旬笑了一下,說,「你居然這麼怕疼啊。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看著方昭暮的笑臉,想了幾秒,硬著頭皮給他寫:「保密。」

    方昭暮又笑了笑,他離宋遠旬的距離不到二十公分,眼睛彎彎的,輕輕鬆鬆對宋遠旬保證:「好啊,不說。」

    說罷便又低頭拿酒精棉擦了一圈,給他貼了一張創口貼,又對宋遠旬說:「還要去打破傷風針。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便給他寫:「好。」

    第19章

    處理完傷口,方昭暮轉身放醫藥箱,宋遠旬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起來,是趙函的電話。

    宋遠旬簡單粗暴地把電話掛了,給趙函回:「自己打車到我家。」

    趙函問他:「你在修車?我來修車的地方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別來。」宋遠旬只回了兩個字,因為方昭暮放好了醫藥箱,又回來了。

    適才他讓方昭暮對保險員說的話,不完全是假的,不過也不全是真的。

    前兩天,趙函聯繫宋遠旬,說要到他家借住幾天,宋遠旬右眼皮開始跳。

    昨天上午,在路上碾過一個深坑後,宋遠旬車開始報警,說胎壓不穩。

    他下午先去拜訪了一個長輩,從長輩家出來沒開多久,一個胎爆了。長輩家在郊外,宋遠旬便自己下車換胎。打開後備箱一看,備胎不是全尺寸的輪胎,只能暫時裝上了,再去店裡重新換。宋遠旬弄好了,往最近的修理點開,快到修理點的時候,又碾過一個深坑,胎壓檢測又報警了。

    宋遠旬停下來看,又爆了一個胎,他剛想找人來拖,方昭暮給他發短訊了。

    他和方昭暮通了語音,又看著自己的車,心中突然靈光一閃,上了車往前開, 經過修理點也沒停,快到方昭暮家時,爆的那個胎已經磨到了輪轂,報警器響了一串。

    宋遠旬下車看了看,感覺挺像那麼回事兒的,便立刻給方昭暮發了信息。

    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,有時厄運是為好運而準備的。

    這不過爆了兩個胎,宋遠旬就名正言順進了方昭暮家的門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洗了手,走過來,見宋遠旬姿勢十分拘束地坐在他的地毯上。方昭暮坐到對面去,看宋遠旬還是愣著不動,心說大少爺就是大少爺,什麼都要人伺候的,便把方才拿走的蛋糕拿回來,推給宋遠旬,說:「不吃嗎?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看了方昭暮一眼,低頭吃了幾口,又給方昭暮寫:「你許了什麼願。」

    方昭暮不是很清楚宋遠旬問這些的原因,他許的願,和宋遠旬一點關係都沒有,他搖搖頭,說:「沒有什麼。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不再強迫他,放下了筆,繼續吃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兩人默不作聲各吃了一塊蛋糕,宋遠旬手機響了,他拿起來看了看,遞給方昭暮,方昭暮看見方才聯絡過的保險員的名字,就接起來聽,對方說自己到車邊了,請方昭暮和宋遠旬下去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掛了電話,宋遠旬手機又突然震動,方昭暮手一抖按下了接聽,對方問他:「你在沒在家啊?」

    「啊……那個……」方昭暮呆了呆,把手機拿遠了點,看看手機上「趙函」兩個字,又看看宋遠旬,猶豫地問宋遠旬,「要幫你接嗎?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也看見了趙函的名字,表情停頓了一下,對方昭暮攤右手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沒懂他是什麼意思,而對面的人也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,才問:「你是哪位?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等了幾秒,看方昭暮反應不過來,便伸手拉著方昭暮手腕把手機拿過來,摁了掛斷,給對方發了條信息,然後站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和宋遠旬下樓,碰到了保險員,宋遠旬簽了張單子,保險員就把他的車拖走了。

    「好了,」方昭暮站在街邊,對宋遠旬說,「那你現在打車回去?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給他打字,問他:「一起吃個飯吧。」

    方昭暮並不想跟宋遠旬單獨待太久,搖搖頭,說:「不了吧,我想上樓睡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就當是我謝你。」宋遠旬不給他走,又給他打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抬頭看了看宋遠旬,直視他的眼睛拒絕:「不去了,我也沒幫什麼,用不著謝,而且我有點累了。」

    宋遠旬看了方昭暮片刻,點點頭,恰好路邊駛過一輛空的士,他就跟方昭暮揮揮手,坐上了車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走到家裡,沒有了宋遠旬,房間一下空了不少,方昭暮甚至覺得自己家裡變大了。

    他倒了杯水,又給自己切了一小塊蛋糕,慢吞吞地吃。這時候,Andrew又給他發了訊息來,問方昭暮,蠟燭點了嗎?

    方昭暮想了想,還是回復他:「點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許了什麼願?」Andrew問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覺得今天好像被問了很多次願望,其實知道了又怎麼樣呢,哪怕的確是關於Andrew的願望,Andrew也並不一定可以幫上忙。

    所以他對Andrew說:「許了很多,可是好像都不能實現啊。」

    「說來聽聽。」Andrew執著地回復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看著Andrew的信息發了片刻愣,才一個字一個字打:「希望以前跟別人約定的事,能夠做成一兩件。」

    過了沒有多久,Andrew就給他撥了語音來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接了。

    「別人是說我嗎?」Andrew很直接地問方昭暮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在幫宋遠旬忙之前才和Andrew通過話,卻覺得很久沒聽見Andrew聲音了。

    只是聽到聲音,方昭暮就覺得心裡有很多不可以說出來的傷心和不甘。

    Andrew應該在室外,有風、有樹葉搖動與汽車駛過的聲音,那可能是西雅圖特屬的背景音,讓方昭暮有些想往。

    他也想像路過Andrew身邊的行人一樣,看到Andrew給他打電話的模樣,才有希望窺見一點點Andrew對他的真實想法。

    「是的話呢?」方昭暮反問Andrew。

    「如果是,」Andrew說,「我會帶你做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做什麼啊。」方昭暮悶悶道。

    「不是想看三月上映那部電影嗎,讓我帶你去市區看生物展,」Andrew一件件給方昭暮報,「去水族館,要餵魚。要逛集市,要吃中餐,晚上要帶我在T校散步,白天再散一次。」

    從認識到現在,方昭暮都沒聽他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。

    方昭暮靜靜聽著,心跳卻因為Andrew的記得,變得不規律起來,一周的壞心情也一齊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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