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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56:32 作者: 卡比丘
    蘇家文轉過身向車子走去,羅聿看著他走,突然發現他鞋帶散了,立刻開口叫住了他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回過身來,疑惑地看著羅聿。

    「家文,」羅聿指指他的鞋子,「鞋帶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低頭看腳,「哦」了一聲,就彎下腰去繫鞋帶,就在他彎下身的那一刻,他的T恤領子垂下來。

    羅聿只是隨意掃過一眼,就看見了蘇家文的胸口和肩上,密密麻麻布滿著的青紫色的吻痕,做愛的痕跡,被人粗bào對待的痕跡。

    以前羅聿也在他身上留下過這些印子,現在有別人替羅聿留了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和別人上chuáng了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身體很白,韌帶軟,什麼姿勢都會擺,叫得很好聽,他很喜歡羅聿,曾經想要讓羅聿把他挑的那個花瓶永遠留在羅聿房裡。

    他是羅聿隱秘的藏品,是從舞台角落裡打到羅聿身上的一束戀慕的光。

    羅聿突然想起來姜棋和他吃飯時說的那句話來。

    什麼「或許有一天他也會在chuáng上哭著說喜歡我」。

    羅聿不由得閉了閉眼,只覺得自己從後頸連到整個後背都冷得發麻了,四肢百骸的力氣全被抽盡,注入進他的眼睛,盯著蘇家文系好了鞋帶,羞澀地對著他笑了笑,又走向姜棋的車。

    羅聿喑啞著嗓子想叫一聲「家文」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有心跳聲仿若從胸腔穿出來,直直敲在他腦袋上。

    確實是永別,蘇家文在和他的愛意說再見,羅聿連挽留也都來不及,他親手把蘇家文送到姜棋身邊。

    刑立成站在他身邊,看著他的表qíng,心想,他老闆這次怕是真的栽了。

    第9章

    蘇家文徹底失聯了。

    他半個月沒有去學校,手機不在服務區,他在羅聿眼皮子底下坐進了姜棋車裡,就再也沒出來過。

    羅聿如同一隻被泡在溫水裡的青蛙,洋洋得意,自以為占盡好處,蘇家文的愛慕他要,面子他也要。

    可是水漸漸熱起來了,過了五十度,他變得急躁焦灼,再也安定不下來。羅聿只要是想到蘇家文打吊針那天的模樣,整顆心就像被鐵索捆緊了吊到半空中,用滾水澆了個透。

    他等了個把禮拜,終於是忍不住了,臉也不要了,把刑立成叫進來,讓他去和震廷溝通,想辦法把蘇家文給討回來。

    姜棋接了邢立成的電話,但這會兒輪到羅聿求他,他便擺起譜來。今天約推說忙,明天約推說不在平市,後天又有別的安排,總而言之,就是要羅聿等著。

    最後羅聿只好親自打給姜棋。

    對面是姜棋助理接的電話,羅聿黑著臉表明了身份,助理說姜棋在開會。

    羅聿又等了兩個小時,才等到姜棋的回電。

    他在那頭輕鬆地問:「羅先生怎麼有空找我?」

    「是姜總太難約了。」羅聿習慣xing地拿鋼筆敲著桌子。

    姜棋慡朗地笑了:「不如羅先生難約,我記得我和你買蘇家文那時候,你可是晾了我小半個月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也被你約到了?」羅聿沒有動怒,反問姜棋,「姜總現在這樣,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。」

    姜棋在那邊頓了頓,讓羅聿等一等,接著有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來,羅聿心一下沉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不久後,羅聿聽見對面有很輕的呻吟,還有ròu體的碰撞聲和姜棋的粗喘。

    呻吟的人是蘇家文,他聽上去很痛苦,又或許只是羅聿覺得他應該是痛苦的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和別人做愛,應該是痛苦的----因為他喜歡的人是羅聿啊。

    羅聿平靜地掛了電話,手微微有些顫抖地從桌上拿了根煙咬在嘴裡,摸出了打火機,放在嘴邊半天都沒法打出火來,他終於放棄了,攥著打火機閉了閉眼。

    邢立成站在外面正要敲門,只聽得裡面一聲巨響,他立刻轉開門把手進去查看,羅聿右手邊那面牆一片焦黑,冒著濃煙。

    煙霧觸發了消防警報,天花板上的噴淋頭瞬時噴出水來,澆熄了濺在地毯上的火星,也把擺設和電子設備淋了個透濕,豪華的大樓頂層辦公室被弄得亂七八糟。

    邢立成看見羅聿手裡的煙就知道發生什麼了,羅聿肯定是把打火機砸炸了。室內一片混亂,羅聿倒是還很冷靜,拎起半濕的西裝走出了門。

    到了晚上,姜棋才又給羅聿打電話,而羅聿只能接。

    「羅先生,」姜棋道,「下午抱歉了,你也知道……體諒一下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窒了窒,安靜地深呼吸了兩次,才聽見自己說:「無妨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不介意就最好了,找我有什麼事嗎?」姜棋問。

    羅聿還沒開口,姜棋又道:「哦,想起來了,羅先生是要請我吃飯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知道姜總什麼時候有空。」羅聿手裡拿著一把手槍,進攻型MK23 Mod0,羅聿把槍放在桌子上,用指腹輕推著轉動,槍桿摩擦著實木桌子,發出沙沙的輕響。

    「稍等,我和秘書核對一下行程,」姜棋按了靜音,又讓羅聿等了五分鐘,才開口,「羅先生,還在嗎?」

    羅聿把手機開著外放擱在桌上,聽到姜棋說話,他「嗯」了一聲。

    姜棋「呵」了一聲,道:「羅先生等了這麼久,最近很閒啊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確實沒受過這樣的冷遇和侮rǔ,但他也沒有喜歡上過別人,沒有看見誰身上留了些xing愛的印記,就幾乎要窒息了一般,站在原地從身體到心全都動彈不得。聽著姜棋這麼羞rǔ他,羅聿一時間腦子裡有些空,嗓子眼裡堵了一口氣似的坐立難安。

    姜棋那頭接著說:「我下周二有空,還是我請羅先生吃飯吧,屆時將地址時間發給你。」

    說完便掛斷了。

    等待的時間漫長得可怕。

    羅聿面上看著若無其事,甚至還去大洋彼岸出席了他母親閨蜜的生日會,在生日會上拒絕了不少人幫他做媒的好意。

    回平市那天碰巧沈齊喑也在,他新jiāo往的女朋友想出海。

    沈齊喑問羅聿要不要聚一聚,羅聿心不在焉地敷衍他,讓他自己去玩兒。

    沈齊喑有點不滿,覺得羅聿最近魂不守舍,不過他還約了別的幾個人,也沒在意,自己帶著人去了羅聿的碼頭。

    遠遠看著白色的遊艇尖,沈齊喑就覺得哪裡不對,走近一看,船身上「沈齊喑」的噴繪和船里的裝飾樹不翼而飛。

    「齊喑……你的名字呢?」同來的周子豪也發現了這個問題,便問他。

    沈齊喑僵著臉笑了笑,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,只說他家人聽說了這事兒,覺得太高調,只好又重新噴漆了。

    上了船,沈齊喑把女伴留在外面,走進房間打羅聿電話,看著鏡子裡,沈齊喑覺得自己臉色是漆黑的。

    羅聿接起來,沈齊喑問他:「你他媽把我名字噴了也就算了,把我樹拔了什麼意思?」

    羅聿正在回公司的車上,聽沈齊喑提到那兩棵樹,冷不丁想起來蘇家文在樹後頭把籌碼塞給他時的光景。

    深海上的海腥味很濃厚,棕櫚樹高大筆直遮住了餐廳的燈光,海景晚光里的吻是很甜的----而蘇家文對他說:「送你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那時未曾細想,回憶起來卻覺得蘇家文說的是籌碼送你,真心也要送給你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你他媽倒是說話啊!」沈齊喑還在那兒罵。

    「回頭賠你兩棵樹。」羅聿冷冰冰地說。

    沈齊喑說了半天羅聿都不給他回音,只好主動熄火了,換個話題問羅聿:「蘇家文怎麼樣啊?」

    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我下周包了個機去我們在U國的那個酒店,你去不去?」沒等羅聿說話,沈齊喑自己把羅聿的想法補全了,繼續說,「白巢最近來了幾個新鮮的,比蘇家文還嫩,我自己----」

    「去U國不錯,但是不用準備人了,我帶蘇家文。」羅聿打斷了他。

    沈齊喑在那邊愣了幾秒,聲音又拔高了幾度:「我cao,蘇家文你不是給姜棋了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到時候聯繫。」羅聿根本沒打算回答沈齊喑的問題,說了一句就掛電話了。

    姜棋必定是有意,才約在了拍花瓶那一場拍賣會所在的酒店餐廳。

    他提前兩小時給羅聿發了晚餐的時間地點。

    羅聿整一天都非常bào躁,收到姜棋的簡訊時正召集了科技部的核心高層開短會,他對上個季度的報表非常不滿意,指著鼻子一個一個罵過去,突然間手機一響,羅聿就閉嘴了。他抓起手機看了眼,眉頭緊鎖地掃視了一圈,隨便說了幾句就出去了。

    留下幾個被訓的公司高層面面相覷,大家尷尬地打了打哈哈就走回辦公室了。

    羅聿準時到了酒店,姜棋已經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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