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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56:32 作者: 卡比丘
    「我花錢幫你買過去的。」羅聿說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在那頭愣住了,都不知說什麼接話。

    「騙你的,」羅聿說,「讓陸易打聽了一下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……」蘇家文在那頭軟聲道,「打聽我gān什麼呀?」

    羅聿打開了電視,隨意切著頻道,又把聲音調低了些,才說:「不是怕你過不了麼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那邊有人叫他名字,蘇家文突然變得緊張,小聲和羅聿說了再見就把電話掛了。

    羅聿聽著電話里的忙音,才想起那個聲音大概是姜棋。

    回到平市第二天,羅聿發消息問蘇家文下午幾點能走,蘇家文在那頭有點為難:「可是我最近有門禁了,姜先生讓我每晚十點前回家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就十點前回家,」羅聿撥了電話過去,qiáng硬地說,「我讓廚娘做了你喜歡的菜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想了一會兒,說要問問姜棋,羅聿險些捏斷電話,但他很想見蘇家文,想來蘇家文也是想見他的,就退了一步道:「問吧。就說我會來接你,再把你原原本本送回去,讓你的姜先生放心。」

    過了一會兒,蘇家文回他電話,說姜棋同意了。

    去平大接了蘇家文回家,蘇家文要先去看狗,一下車就往花園跑。

    Abel最近心qíng不大好,管家把他的柵欄換成了密實的鐵絲網,每天凶神惡煞頂在鐵絲網上,用牙啃鐵絲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走過去,Abel看見他,鬆了牙,衝著蘇家文嗚嗚撒嬌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一下笑了出來,高興給Abel開了門放他出來,蹲著摸Abel的頭,還和它互動:「Abel想我嗎?」

    「看完了嗎?」羅聿酸溜溜地問。

    廚娘是南方人,老家靠近邊境線,會做的菜系很多,都是順著羅聿口味來。這次羅聿吩咐她做蘇家文喜歡的,讓她犯了難,她也不知道蘇家文喜歡吃什麼,蘇家文吃飯很快,什麼都吃,並看不出好惡。

    思量許久,她做了一桌家鄉菜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看見那幾個菜,眼睛都亮了,吃的也比平時多,羅聿看他吃的高興,就問他:「好吃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好吃,」蘇家文說,「像我爸爸做菜的口味。」

    廚娘站在一旁,也放心下來。

    晚飯後,羅聿帶蘇家文去了馬場。

    三月的晚風已經暖了,守夜的工人把馬牽了出來,蘇家文依舊是騎上了利士,羅聿則挑了上回沈齊喑騎的那匹白馬。

    後山很大,羅聿騎馬在前面,蘇家文跟在後面,利士躍躍yù試想超過去,蘇家文拽著韁繩,它只好慢慢跑。

    跑到一個歇腳的小涼亭邊時,蘇家文停了下來,看著天上:「今天星星特別亮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陪著他看,看了一會兒,蘇家文突然問羅聿:「羅先生,你和姜先生的關係是不是很差?」

    羅聿皺了皺眉頭,他不想和蘇家文聊這些,瞥他一眼:「問這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看出了羅聿的不悅,就搖了搖頭。

    他們繼續繞著山道跑,跑到了山頂上,看著平市的燈光,蘇家文抬手看看表,說:「我可能要回家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把姜棋家也叫家?」羅聿不咸不淡地問他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愣了愣,道:「他叫我這麼說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要回就回吧。」羅聿看著蘇家文,蘇家文的馬比羅聿的體積小些,羅聿俯視著他說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上半身微向前傾了些,利士向著羅聿的方向跑了兩步,他們就貼近了。蘇家文仔細觀察著羅聿的表qíng,小聲說:「羅先生,你別生氣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不接話,他又用更小的聲音告訴羅聿:「你最近要小心。」

    「怎麼?」羅聿心裡一動,問蘇家文。

    「我……」蘇家文面露難色,似是掙扎了一番,才道,「昨天姜先生在書房打電話,我經過,他房門沒有關,好像在說A國寮國還有你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說我什麼?」羅聿皺了皺眉頭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看上去有些害怕,他貼在羅聿耳邊說:「說什麼槍,什麼毒……我怕他要害你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心裡有數了,他離開了蘇家文一些,欣賞他擔憂的樣子,又安慰蘇家文:「這些你不要管。是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見羅聿不當回事,只好不說話了。

    羅聿帶蘇家文去車庫,原本都取了個跑車鑰匙,想了想又換了台大的。

    姜棋家和羅聿家在平市兩端,天不早了,羅聿從外環繞過去,也開了四十多分鐘,到羅聿家大門口時,離十點只差十分鐘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和羅聿說了再見,卻打不開車門了。蘇家文剛想開口,羅聿附過來,放倒了蘇家文的座椅背,壓了上去。

    羅聿把蘇家文帶到姜棋門口時,已經十點十分,姜棋走出來了,站在鐵門邊等蘇家文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看了看表,又看看站在門口的姜棋,顯得很侷促,甚至有些焦慮。

    「怕什麼?」羅聿問他,他牽著蘇家文的手走,「我帶你去和你的姜先生道歉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想把手從羅聿手裡抽出來,他衣服很亂,脖子上還被羅聿留了一個吻痕,看起來真的有些害怕,可是羅聿沒注意到,他趾高氣揚地把蘇家文帶到姜棋面前,毫無歉意地說:「抱歉來晚了,姜總體諒一下。」

    姜棋什麼都沒說,他看了蘇家文一眼,蘇家文跟著他走進院子裡去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一個多禮拜沒接羅聿電話了,這很反常。

    終於在一天上午,羅聿憋不住了,他把陸易叫進來,布置了一堆工作,又讓陸易幫他看看蘇家文下午有沒有課。

    陸易動作很快,沒過半小時就把蘇家文的課表給羅聿拿了過來,蘇家文下午有課,三點多下課。

    羅聿無視了自己下午原來排好的行程,帶著邢立成去突擊檢查了在平大邊上的一個子公司,然後就殺去了平大,正趕上蘇家文下課。

    羅聿在教學樓邊等了兩分鐘,蘇家文就出來了,他看起來有些消瘦,經過羅聿時都沒發現羅聿,還是羅聿清清嗓子,他才回頭。

    羅聿這才發現他臉色很不好看,好像在生病,還不等蘇家文開口,羅聿就拉住了蘇家文的手腕,問他:「怎麼回事?」

   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羅聿覺得手裡捏著的手腕也細了幾分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反應有些遲鈍,他呆了呆才說:「生病了。」

    他聲音有帶著些沙啞,嘴唇發白:「有點發燒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看醫生了嗎?」羅聿一緊張面上看著就凶,像質問蘇家文似的問他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縮縮脖子,慢吞吞道:「看了,正要去校醫院掛水呢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羅聿對蘇家文要去校醫院看病這事兒很費解,「姜棋就這麼對你?」

    聽見姜棋的名字,蘇家文的臉色幾不可見地白了白,才回答:「小感冒,沒關係的。」

    他和羅聿告了別,慢慢往校醫院方向走。

    羅聿原地站了幾秒,追了上去,走在蘇家文身邊,問他:「一個人去吊水?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蘇家文點點頭。

    羅聿便接過了他的書包,道:「反正沒事,我陪陪你吧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遲緩地轉頭看他一眼,笑了笑,點點頭。

    校醫院的條件很簡陋,輸液廳里只有十幾個位置,還好身邊的人不多,羅聿就在蘇家文邊上坐下來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要掛兩袋水,護士幫他扎了針之後,他不好意思地和羅聿說:「羅先生去,要一個多小時呢,你先走吧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沒理他,拉開了蘇家文的書包拉鏈看他的書。

    「字不錯,」翻看著蘇家文的註解,羅聿表揚他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勉qiáng地笑了笑,對他說謝謝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這麼客套,羅聿便也有點彆扭,但他不想走,他還想看著蘇家文等他打完針,就堅持地坐在他身邊。

    好不容易相顧無言地掛完水,蘇家文手機響了,他接起來聽,又和對方說好。

    掛了電話,他告訴羅聿:「姜先生在外面等我了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聳聳肩:「我送你去出去總可以吧。」

    蘇家文這天很是奇怪,他好像被奪走了生氣,僅靠本能作出各種應激的反應。聽羅聿這麼說,他沒有再拒絕了,拿起包默不作聲地往門外走。

    姜棋的車停在大門口,司機站在門邊,很是顯眼。

    蘇家文,深深看了羅聿一眼,同他揮揮手,他的手上貼著拔了吊水針後止血的白膠帶,人和透明了一般靜靜站著:「羅先生再見。」

    羅聿心裡莫名被他這一眼抓得難受,下意識跟蘇家文說了句再見,覺得這場景怎麼就和永別了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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