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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55:44 作者: 西子緒
蘇曇一一應著,態度不冷不熱。
她其實並不討厭許凌睿,但也對他親切不起來,最多像對待一個偶爾聊聊的朋友。蘇曇的父親突然失蹤,母親在等待了一年後選擇了改嫁,而她則是奶奶親手養大。其實蘇曇對母親也沒有什麼怨懟,她和除了奶奶之外的人都感qíng極淡,連恨也懶得去恨。
只可惜,現在她唯一在乎的親人,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掛斷電話,蘇曇又看了會兒專業書籍,等到整個寢室熄燈之後,才上了chuáng,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,陸忍冬如願以償的吃到了他念著的蔥油餅。
蘇曇乖乖的等著他吃完,開口道:「吃完了嗎?」
陸忍冬說:「吃完了。」
蘇曇說:「好吃嗎?」
陸忍冬說:「好吃?」
蘇曇說:「那你可以說了嗎?」
陸忍冬忍笑道:「可以了……蘇曇,你不知道你等著我吃餅的模樣有多可愛。」
蘇曇說:「陸忍冬,你不知道腿被活活打斷是有多疼。」
陸忍冬趕緊道:「好了好了,我說!」
然後他把平板掏了出來,又翻到了監控錄像,道:「你仔細看看這兩天的錄像。」
蘇曇拿過來仔細看了看,遲疑道:「有什麼問題麼?」兩天錄像分別是受害者死前前一天,和第二天早晨的,錄像的內容也很簡單,就時閨蜜A進出受害者屋內的qíng形,她看了看,實在是沒看出什麼端倪。
陸忍冬的手指點了點屏幕,道:「沒有感忽到什麼奇怪的違和感?」
蘇曇瞅了瞅,道:「違和感……」她在陸忍冬的提示下,隱約間總算是抓住了點什麼,遲疑道,「是她提著的這個包?」
陸忍冬道:「聰明。」
大約是腦子裡一直記得這姑娘要和受害人一起出去旅遊,所以潛意識裡並沒有太過注意她手裡提著的包。
現在經過陸忍冬的提醒,蘇曇的確發現這個包有些違和感。
這個包看起來太大了,而且似乎裝了很多東西,因為A在進屋時,都得用兩隻手十分費力的將包拎進屋子。而在走廊上的那段路,這個包幾乎都是利用的底下的滑輪進行搬運。
「……裡面裝了人?」最關鍵的一環解開了,蘇曇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,但她馬上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,道,「可是這個包的體積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大啊,人能藏在裡面?」
陸忍冬說:「你忘了他們是什麼系的了?」
蘇曇道:「舞蹈系……」她瞪圓了眼睛,道,「居然是這樣----太可怕了。」
陸忍冬點點頭,將所有的線索穿成了一條十分清晰證據鏈,他說:「兇手身高一六二,體重只有七十多斤,形體非常的柔軟。」
蘇曇一想到有個人藏在包里,就覺得毛骨悚然。
陸忍冬繼續淡淡的敘述:「她利用這個包進入了受害人的家中,藏在了平時不會打開的柜子里,第二天又利用包離開了現場。」
而作為這一切的幫凶A,在離開A家中時,依舊是帶著那個包,只是包卻像是輕了許多,她可以將整個包背在背上了。第二天她的表現更加明顯,在進入時是將包背著的,而出來的時候,則是拖著的……
只是這個細節,如果不單一的點出來,還真是特別容易被人忽略。
蘇曇道:「這你都能發現……你太厲害了。」
陸忍冬說:「兩個蔥油餅賺了吧?」
蘇曇乖乖點頭,說:「賺大了。」
陸忍冬說:「那你……」
蘇曇警惕道:「我不想聽別的故事了。」
陸忍冬面露無奈,道:「就兩個餅的事,何必這樣嘛。」
蘇曇道:「那是你不知道蔥油餅有多難搶……」
陸忍冬道:「好好好,咱不說餅了。」
不說蔥油餅的事,兩人還能勉qiáng做朋友。蘇曇又問了些案件里的細節,陸忍冬都答了,當她問道作案動機的時候,陸忍冬嘆了口氣,他說:「他們三角戀了。」
蘇曇愣了愣,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陸忍冬說:「你沒聽錯……兇手喜歡A,A也喜歡兇手,但是受害者喜歡A,並且威脅他們要是敢在一起就把他們的事qíng曝光。」
蘇曇聽的稀里糊塗,又讓陸忍冬說了兩遍才聽明白,她道:「這、這也太複雜了吧。」
陸忍冬哭笑不得,道:「有那麼複雜麼?」
蘇曇道:「……我還以為她們是為了男孩子爭風吃醋呢。」
陸忍冬攤手: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也算是爭風吃醋吧。」
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蘇曇,覺得自己大概是很難理解這種為qíng殺人的感覺了。
陸忍冬所:「這個案子裡還有些小細節沒有整理清楚,當然,這些細節對主要案qíng沒有什麼影響。」他是把整個案件簡化了說給了蘇曇聽,蘇曇都聽的有些暈乎,若是一一解析,大概蘇曇更是聽不明白。
從接觸蘇曇開始,對女人qíng緒非常敏感的陸忍冬就發現蘇曇表面與常人無異,但在某些感qíng上卻很是遲鈍。只是目前,他還不確定這種遲鈍是無意識的,還是有意識的。
蘇曇聽了陸忍冬的詳細講解,嘆氣道:「值了值了,再給你個蔥油餅都夠了。」
陸忍冬笑道:「那你記得補給我。」
蘇曇說:「jiāo易已經結束了,並不打算付尾款。」
陸忍冬說:「……」
假裝沒有看到瞪著眼睛的陸忍冬,蘇曇拿起書裝作什麼沒發生的開始讀了起來。
陸忍冬委屈的嘟囔了句哪有這樣的,見蘇曇不理他,也只能暫且作罷。
第7章 期末
總而言之,用蔥油餅換了這麼個有趣的故事,自己倒像是賺大了,蘇曇懷著這樣的想法過了幾個月。直到某天,她在一檔法制節目裡看到了陸忍冬。
電視裡的陸忍冬穿著一套休閒西服,那西服剪裁jīng良,襯得他肩寬腰細,雙腿修長。他應該是當過兵,坐在被採訪席位上,背脊挺的筆直,看起來更是英氣勃勃,俊美無雙。說話的聲音好聽的把身邊的主持人都比了下去。
當然,蘇曇關心的並不是這個,她關心的是,陸忍冬在這檔節目上,詳詳細細的把案件說了一遍,還配了各種圖片和錄像。
蘇曇當時正在吃飯,她動作微僵,把筷子放下了。
和她一起吃飯的弟弟問她怎麼了。
蘇曇笑笑,道:「沒什麼,就是發現自己被坑了兩個蔥油餅。」
弟弟滿臉茫然,但見蘇曇沒有要解釋的意思,便沒有繼續追問。
冬天越來越冷,十二月一過,眼見就快要到年關。
而在醫院躺了快要一個月的陸忍冬終於可以出院。
出院的前幾天,陸忍冬和蘇曇結了工資。
「怎麼多了幾百?」蘇曇算了算手機簡訊上的數字,發現的確是多了些。
「這不是還有幾天麼。」陸忍冬說,「把剩下的幾天也做了吧。」
蘇曇想了想,道:「好吧。」
「會不會影響你期末考試?」陸忍冬又忽的想起這件事,問了句。
「這倒是沒什麼關係。」平時夠刻苦,期末也不差這兩個小時,蘇曇大學裡的所有的時間要麼是在打工的地方渡過,要麼是在圖書館裡渡過,她道,「不影響的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陸忍冬說,「快要放假了,回家的車票買好了?」
蘇曇沉默片刻,才輕輕的說了聲:「今年有點忙,不打算回家了。」
陸忍冬聽到蘇曇的答案,卻並不顯得驚訝,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蘇曇露出憐憫之色,他平淡而溫和的笑著,說:「那寒假如果有打工的機會,我幫你記下來。」
「謝謝了。」蘇曇感激道。
「客氣。」陸忍冬道。
第二天,陸忍冬的家裡人來為他辦理出院手續,蘇曇見到了他的弟弟。
和陸忍冬不同,陸忍冬的弟弟倒看起來挺樂呵的,一進病房就和蘇曇打了招呼,說哪裡來的小姑娘,真是可愛。
陸忍冬說:「陸千日,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嘴巴怎麼沒這麼甜?」
陸千日說:「你又不好看。」
陸忍冬:「……你是看我腿斷了不能揍你對吧?」
陸千日趕緊轉移了話題。
大概是他們陸家人的天賦,無論是陸忍冬,還是陸千日,都很會找聊天的話題,即便是和陌生人相處,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尷尬。
陸千日比陸忍冬小了五歲,剛好二十六,正在讀研。
蘇曇在病房裡和陸千日聊了會兒,便起身準備告別,陸千日說開車送她回學校,蘇曇謝絕了他的好意。
「我有些事qíng。」蘇曇說,「暫時先不回學校,謝謝你了。」
「這樣麼。」陸千日顯得有些遺憾,道,「那你注意安全。」
蘇曇點點頭,拿起包出了病房,順手把病房的門帶上。
陸千日確定蘇曇走了,扭頭看向還躺在chuáng上的自家哥哥,他道:「哥,你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啊?」
陸忍冬隨手拿起旁側的書翻了翻,道:「我哪次不想定下來?」
陸千日說:「那你還分手?」
陸忍冬道:「你上你也分。」
陸千日嘟囔:「那可不一定。」
陸忍冬挑眉,道:「陸千日,你等著我腿好了----」
「得得得,我再幫你看看多久能出院。」陸千日沒敢和陸忍冬多說,又溜了出去。
離開醫院後,蘇曇去了趟學校附近的咖啡廳面試。她打算在寒假的時候在這裡打打小時工,賺來年的生活費。
大約是小時的經歷,讓她在生活里對於金錢方面總是沒有什麼安全感。
咖啡廳的老闆是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,實際年齡成迷的少婦,她只問了蘇曇幾個問題,就敲定了蘇曇。
「每天三個小時,到時候給你一個排班表。」老闆道,「你是這裡的學生吧?」
蘇曇說:「對的,今年大三。」
老闆說:「過年也不回去?」
蘇曇撒了個小謊,說:「沒搶到車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