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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3 07:47:26 作者: 桃嶼
    脆弱,令人心疼。

    心疼到,她不覺得淚便濕潤了眼眶。

    或許是見到他從手術室出來那一眼,臉上儘是擦傷,脆弱的像是輕輕一觸就會碎掉的紙張。

    那種直擊心底的揪心,此後數年都會很難忘卻。

    「怎麼又哭了?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放下水杯,將臉頰上的淚抹去,「沒有哭。」

    趙宥齊輕笑,視線始終定格在她臉上,「嗯,那剛剛是被哥哥帥哭了?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被他逗笑,嗔怒一句:「討厭。」

    趙宥齊立刻連聲『哎呦』道,「不行了,又難受了。月月討厭哥哥,可太難受了。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瞧著床上的人,明明幾個小時前還生死未卜,現在便已經開始逗趣自己,「沒有討厭哥哥,我是心疼你。」

    心疼到,她不敢去問現場發生了什麼。

    就仿佛,只是聽那一過程,便如同再次失去他一次般。

    -

    趙宥齊是第二天有的力氣,可以活動上肢。

    醫生查房時都不由感嘆,「還得是年輕人的恢復能力,現在看來我們擔憂的初階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。之後就好好靜養,再觀察兩天拍張CT。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連連道謝。

    「你這小妹妹真的是感人呀,整個VIP特殊都知道了。」

    都知道VIP特殊病房有一個身份不一樣的患者,身邊沒有大人陪著,只有一個小妹妹自他住院以來寸步不離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羞澀一笑,隨即便撞進趙宥齊瞳孔內。

    他溫柔注視著自己,然後寬厚的手掌攥住了她軟軟小小的手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心悸動盪,那隻被突然抓住的手,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放。

    「我家月月,令人感人的可不止寸步不離。」趙宥齊說著,視線落在了他手腕上的黑色平安符。

    求過平安符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紅繩和黑繩的區別,除非是感動方丈,才會將終日供奉於佛前的平安符送給有緣人。

    醫生:「你們兄妹感情真好,那我就繼續查房了,好好休息,多睡覺。」

    送走醫生,謝臨月才抽出自己的手。

    她手心內早已沁滿汗粒,潮濕如海。

    但謝臨月心裡還是有些許的不開心。

    為什麼是兄妹?

    「和哥哥說說,額頭上的傷是不是去求平安符弄得。」趙宥齊歪頭看她,問道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摸了摸額頭,還有明顯的疼痛感,「不小心弄得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要多不小心,就差破皮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真的就是不小心。」

    趙宥齊拍了拍床邊,示意她走近。

    「萬一留疤怎麼辦,臉對於演員多重要,還需要哥哥多強調麼。」趙宥齊忍不住說教,也是擔心極了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輕抿唇角,視線向下,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不敢直視人眼睛,「我知道錯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哥哥沒有責怪你。」趙宥齊語氣隨即軟下,他哪裡捨得怪她。在生命一點點流逝時,很多事情如跑馬燈一般在他腦海回溯。然後便是有一個小姑娘以後沒有自己撐腰,可怎麼辦。

    「算了,如果真的毀容了。大不了就嫁給哥哥,兩輩子,哥哥也養得起月月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啊?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瞪大眼睛。

    覺得自己錯失了一個機會。

    「過來,塗藥。」趙宥齊發現她受傷後,第一時間便要求小白帶著她去看醫生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乖乖過去,將臉湊到他方便的位置。

    「真是小姑娘,哥哥受著傷,還要照顧你。」

    近在咫尺,那張過分清雋的臉一同被清晰放大。

    因為接連住了幾天院,他下頜和臉頰有已經泛出青灰色胡茬。

    雖是帶了幾分滄桑感,可還是讓人忍不住十級心動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眨動眼睫,移開視線向下看去。

    趙宥齊穿著病號服,寬厚的肩膀將衣服撐得飽滿。

    他並不是瘦弱的體型,但還是因為病來山倒,胸、膛前空蕩起來。

    昨天晚上小白給趙宥齊穿衣服時,她站在旁邊看了一眼,身上全是淤青。

    「月月是又難過了麼?」趙宥齊放下藥膏,用指腹的溫度去推開乳白色膏體,「你一傷心,哥哥真的都想要愁白頭了。」

    謝臨月覺得自己這幾天將接下來一年的淚都哭出來了。

    想到他受傷要哭,看到身上的淤青要哭。他稍一喊痛,就心疼的眼眶發燙。

    最好便是,她能時時刻刻看著他。

    她也真想,時時刻刻守著他,哪都不去。

    但也有棘手的時候,隨著趙宥齊逐漸恢復,上衛生間成了一大問題。

    多數時間小白在,但也會存在小白去公司處理工作,只剩下他們二人的情況。

    謝臨月羞地漲紅整張臉,但還要硬著頭皮攙扶趙宥齊下床。

    他還不能使上全力,所以便整個人掛在她身上。

    肢體的過於緊密接觸,於兩人都是撩撥。

    趙宥齊手臂挪移不開,便直直壓在謝臨月胸脯上。

    靜謐的室內,兩人心跳聲蓋過窗外風聲,連帶呼吸也是急促的。

    手臂觸及女孩子綿軟溫熱的胸脯時,就像是看到一株妖冶的罌粟花,你明知有毒,應該注意分寸,可還是毫無避讓。

    趙宥齊那天覺得連骨頭縫都是酥的,身上更是像著了一團火。

    一點點侵蝕著他,是病痛帶來的不便為他留下最後一絲清醒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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