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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4:17 作者: 南枝
    閆然抱著筆電在家裡加班,他上本科的時候去做了近視眼飛秒手術,導致眼睛非常容易乾澀,但他一個財務人員,時時都要對著電腦,於是工作的時候,他就不得不戴防藍光平光鏡,他戴著眼鏡,微微眯著眼盯著電腦屏幕,說:「我請了假,臘月二十六,就要帶我爸媽還有舅媽他們去俄羅斯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驚訝了,又很迷惑,「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講。」

    閆然聽出他語氣里的不高興,就把目光轉向了手機鏡頭,看向手機上還在跑步的蕭子翀,說:「就是想這兩天就對你講的。你家春節怎麼安排?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很氣惱,心想我讓你請假來g城,你一點假都沒有,這下要陪你爸媽還有舅媽去俄羅斯,倒是可以請到很多天假了,你過分不過分啊!

    蕭子翀繼續跑著步,沉著臉說:「那你能請這麼多天假嗎?」

    閆然道:「所以還是要把電腦帶著,雖然是去俄羅斯旅遊,也要做事啊。」

    那你之前怎麼沒說可以把電腦帶著來g城我這裡做事呢。蕭子翀生了滿肚子火,又不能對閆然發。

    閆然一點也沒意識到蕭子翀的情緒已經不對了,又說:「我們要去半個月,還要去看極光。我帶了相機,專門去拍極光,只是不知道遇不遇得到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不想和閆然說話了,這去俄羅斯半個月,那兩人春節期間還能見面不?

    蕭子翀壓抑著失望和煩躁,道:「希望你能遇到極光。」

    閆然說:「是我爸媽不知道在朋友圈裡看了誰發的極光圖,突然就說要去俄羅斯,還非要我陪著去,他們不想只自己去,怕遇到問題沒解決能力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心說你難道就不能反抗一下你爸媽嗎?你都多大人了,你都要三十歲了啊。

    閆然和蕭子翀說了很多自己家的事,才想起來蕭子翀還沒講他家的春節計劃,就問:「你家春節怎麼過呢?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跑完了步,擦著汗從跑步機上下來,拿著手機說:「還沒確定。我爸媽說來g城看看我,然後他們去海南,我外婆在那裡。」

    閆然意識到了問題,問:「那你呢?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心說本來是想和你過啊,我現在能怎麼辦,他只好道:「陪我爸媽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。」

    閆然便也沒再多問了。

    閆然的單身狗生活意識太過穩固和強大,即使每天都和蕭子翀聊天,而他又那麼喜歡蕭子翀,但他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和蕭子翀談戀愛,所以也意識不到兩人都需要將時間安排更多地告知對方。

    春節時,閆然帶著爸媽和舅媽跟團去了俄羅斯,跟著爸媽,閆然就不得不變成了跟班小哥,全程給長輩背包、拍照、解說、點餐、付帳、買東西,砍價、提東西等等,在父母和人鬧矛盾的時候還要上前調解矛盾甚至包括賠禮道歉……

    閆然心累,時常在微信上對著閨蜜群和蕭子翀吐槽。

    蕭子翀比閆然還要更慘一點,他先是接了父母到g城,因為外婆自覺自己活不了幾年了,就想到蕭子翀的房子看看。

    他們這些後輩自然不能不滿足老人的願望,姨媽一家只得帶著八十多歲的外婆來了g城,蕭子翀忙忙碌碌地安排家事,又去機場接了姨媽一家和外婆來他家。

    姨媽一家倒是可以去住酒店,但不能讓年邁的外婆去住酒店。再者,外婆自己也不願意去住酒店,於是,只得將蕭子翀的父母的臥室整理了安排給外婆住,蕭子翀讓父母住自己的臥室,他想自己出門住酒店,但外婆不願意,不讓他反而要住出去。

    蕭子翀從小就和外婆不熟悉,沒有交流,如今外婆年紀又大了,兩人更是缺乏所有共同話題,而外婆還很愛教育蕭子翀「趕緊找媳婦生孩子」,蕭子翀面上帶笑答應,心裡則是煩死了。

    吳嵐把兒子的煩躁看在眼裡,就拉他到樓上說:「你外婆這輩子,能來你這裡麻煩你幾次?最多也就這一次,你最好別鬧脾氣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心想我是鬧脾氣的人嗎?

    吳嵐說:「既然外婆想好好看看你,你就多陪陪她嘛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只得答應了,所以白天陪外婆簡單逛逛g城,晚上在家睡沙發。

    外婆一直玩到大年初三才和姨媽一家回海南去,吳嵐和蕭靜仁也跟著去了海南。而蕭子翀在陪外婆幾天之後,倒也心平氣和了。

    人都會老,都會死。蕭子翀不知道外公過世了幾十年,外婆至今是否還會想他,不過也沒好意思直接問她。

    蕭子翀在大年初四去了東京,想自己一個人走走,蕭子翀一直覺得東京是很適合一個人走走的城市,這種感覺從何而來,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
    不過大概是運氣不好,他在初五傍晚從酒店裡出門時,在大廳里看到了沈總,蕭子翀轉身就走,想假裝沒注意到沈總,但沈總何其眼尖,叫他:「喂,蕭子翀!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只得轉過身來,假裝疑惑地四處尋找聲音來源,待目光定在沈總身上,他就驚訝道:「沈哥,你怎麼也在這裡?」

    沈總心想你就裝吧,明明是你先看到我。

    沈總說:「在家無聊,過來走走,你有什麼安排,要是沒有安排的話,一起去喝一杯吧。」

    蕭子翀看了看沈總身邊的男孩子,是個大概剛二十出頭的男生,白淨斯文又有點羞怯的樣子,蕭子翀在心裡嘆了口氣,心想我這個春節是遭受了詛咒還是怎麼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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