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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4:17 作者: 南枝
洗手間裡現在有燈,但沒有人。
蕭子翀說:「剛才,我正要洗澡,有隻老鼠突然跑過去。你可不可以在這裡陪一下我。」
閆然:「……」蕭子翀居然怕老鼠?!
閆然無法拒絕,只得站在一邊。盯著蕭子翀脫衣服洗澡,他是絕不敢的,但是一眼不看蕭子翀,好像又非常不正常,於是只得面紅耳赤,心神不寧,在蕭子翀同他講話的時候,不時回頭瞥他一眼,其他時間,就只敢盯著在燈泡周圍起舞的飛蛾了。
蕭子翀做別的事都快得驚人,腦子的運轉速度是一般人的好幾倍似的,偏偏洗澡奇慢無比,這對閆然來說,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折磨。
等蕭子翀總算洗完了又穿好了衣服,他才鬆了口氣。
結果,兩人回宿舍時,正好遇到教官們來查房,見兩人還磨磨蹭蹭從洗手間回宿舍,教官不僅吼了走在前面的閆然一句,還要拍他一巴掌,只是,他那巴掌才剛抬起來,一個聲音阻止了他:「不要隨便拍人後腦,這樣很危險。」
那教官瞬間板了臉,想要罵出聲的人一句,轉頭一看,見是蕭子翀,他就自然而然閉了嘴,語氣變得隨和,「趕緊進去睡覺,明天早上七點起床。」
經過晚上一二班的答題比賽,蕭子翀現在是在軍營里出名了,不只是學生都認識了他,各個教官也都認識了他,大家在承認這是一個天才的同時,不由就會高看他給他便利。
閆然和蕭子翀匆匆向教官道謝,進了宿舍。
閆然躺在床上,望著架子床的上鋪,他知道上面躺著蕭子翀,他的腦海里不由就會浮現之前看到的,蕭子翀雪白的皮膚,他在心裡嘆息——蕭子翀可真白啊,像牛奶一樣。只是不敢多看。
有這個想法後,他就有種渾身燥熱的感覺,不由趕緊用手捂住了臉。
第一天的軍訓生活實在算不得什麼,之後日復一日地站軍姿,練習左右看齊,左右轉,踏步走,齊步走,跑步走等等,太陽大,疲累,枯燥,滿身是汗水和操場裡的灰塵……
每個學生,不管他們是處在多麼像花像嫩草的年齡,這下都被/操練得像泥猴子一樣了,男生女生同等,沒有區別。
大家筋疲力盡,晚上也絕沒有什麼精神再去玩什麼活動。
不止沒增進同學感情的輕鬆好玩的活動,倒是有各種讓人鬱悶的訓練。
這晚,凌晨一點,所有學生睡得像死豬一樣,鈴鈴鈴,鈴鈴鈴,警報響了。
有人起來了,沒起來的,馬上被總教官通過大喇叭傳出的聲音嚇了起來:「緊急集合,十分鐘沒完成的同學,晚上站軍姿兩個小時!」
這下大家屁滾尿流地爬起來,飛速穿衣服,兵荒馬亂跑去集合。
軍訓時,閆然站蕭子翀前面,這時候,蕭子翀站在隊伍里了,他才發現,閆然沒來!
咦,他四處都沒看到閆然,又問了周圍幾個同學,都說沒看到,蕭子翀只得從隊伍里又沖了出去,往宿舍跑去。
第16章
閆然可沒膽子不參加緊急集合,他不來,定然是遇到了什麼事。
操場距離宿舍有兩百多米的距離,深夜,月亮高懸,月光和路燈光映在路上,不斷拉長縮短飛快跑過的人的影子。
隨著學生都集合在了操場上,蕭子翀一路上幾乎沒看到人,他擔心閆然是出了什麼事。
閆然怯弱又不懂得反抗,這樣的性格,在一群最是爭強好勝又還沒有學會克制自己的惡意的男生中間,最容易受到欺負。
很多人欺負了他人,甚至完全不會把這當回事,也意識不到自己的做法多麼壞,有的人還會覺得這是一件很酷的事,全然想不到被欺負的人多麼痛苦。要是被欺負的人表達了自己的痛苦,往往還能被說成「弱雞」「矯情」「娘們兮兮」……
校園霸凌這事,蕭媽媽吳嵐在蕭子翀上小學時,就和他討論過。
蕭子翀上幼兒園不是在M市里,而是在雲山縣,他奶奶那時還沒有過世,他父母工作又特別忙,根本沒辦法帶他,所以他被放在爺爺奶奶那裡上了一兩年幼兒園,直到他上小學,才把他轉到了市里上。
剛到市裡的蕭子翀,和市裡的小朋友格格不入,入學不久,媽媽吳嵐就被老師叫去了學校,原因是有另外的小男孩兒打蕭子翀。
蕭子翀那時候是個沉悶的小孩兒,和父母不太親近,和班裡的同學也不太親近,被打了也只是受著,根本打不過其他孩子。
當時,吳嵐去找打蕭子翀的小孩兒家長調解這個問題,但對方家長完全談不通,一直說「小孩子不懂事,我也沒辦法」,既不願意為之前打過蕭子翀負責,還意指他家孩子以後再打蕭子翀,他也「沒辦法」,反正蕭子翀這打是白挨了不說,以後還要繼續挨。
吳嵐被氣得面色鐵青,和蕭爸爸省吃儉用,花錢把蕭子翀送去少年宮學了幾年武術。
那武術,也只是強身健體而已,並不是用來打架,但這也足夠蕭子翀比其他小朋友厲害了。
吳嵐讓兒子在別人欺負他的時候,那他就打回去,小孩子的打,好在是沒出什麼大問題。
但是,擁有力量的同時,必須要擁有約束這份力量的理性。
蕭子翀之後就經常被他媽詢問,是否和其他小朋友鬧矛盾了,並開始討論能力、力量、約束自我、人性本善或者惡之類等等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