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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蕭子翀家就住在衛馨苑裡2單元6樓。

    在蕭爸爸把車開下M市的高速收費口開進城進入小區大門時，衛馨苑2單元2樓和4樓都有大事發生。

    八月的M市很熱，平均氣溫在34、5攝氏度，小區里綠蔭滿地，但接近飽和的空氣濕度，讓人站在樹蔭里依然滿身熱汗。

    小區里雖然打掃得很乾淨，但依然有垃圾發酵出的味道在空氣里瀰漫。

    一個瘦高的年輕男人在夏日正午的小區里行走，這天不是周末，衛生系統的職工都在單位上班，小區里人很少，這人一路走來，一個人也沒碰到。

    走過放在1單元和2單元之間的垃圾桶時，他完全沒像其他住戶一樣對這散發著臭味的垃圾桶發表感言，他徑直上了2單元2樓，2樓2號住戶大門有兩層，外面一扇鐵柵欄門，裡面一層防盜門。

    此時，防盜門開著，只關了鐵柵欄門，這樣有利於房裡通風。

    男人熟稔地要從裡面把鐵柵欄門打開，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太婆正好端了切好的西瓜從廚房出來，看到了男人。

    老太婆又驚訝又憤怒，但其中又夾雜著矛盾和心疼，她沒有放下手裡的西瓜，過來為男人開了門，念叨說：「你還曉得回來，好在你爸上班不在家，要是在家，他不會讓你進門的。」

    男人瘦得臉頰凹陷，雙眼黑眼圈嚴重，眼神很散，他瞄了老太婆一眼，說：「我回來拿點錢。」

    老太婆瞬間就板了臉，「沒有錢，沒有錢給你了。」

    男人不理她，一把將她推到一邊去，老太婆摔在了地上，西瓜也都摔在了地上，瓷盤掉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。

    老太婆在一聲痛呼後趕緊緊閉了嘴，她不敢叫人，怕別人聽到聲音來看她家的笑話。

    在老太婆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，男人已經進了裡面一間臥室，看來他知道家裡哪裡有錢。

    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的聲音在裡面響起來：「舅舅……」

    那男人沒理這個被他吵醒的小女孩兒，一把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，掀開床上的涼蓆，果真在他熟悉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布包，他翻開布包，裡面包著錢。

    他拿了錢就要走，老太婆已經趕了過來，一邊拽他一邊要搶錢回去：「你這個混球，你死在外面好了，總回來拿錢，把錢給我……把錢給我……」

    男人把老太婆一把攘到了床邊，小女孩兒被嚇壞了，瞬間張大了嘴哇啦哭了起來，但她只叫了一聲，男人怕他的聲音叫來其他人，他順手拿了放在旁邊六斗櫥上的鋒利剪刀，一剪刀扎在了小女孩兒的身上，小女孩兒被他連扎幾剪刀，什麼聲音都再不可能發出來了。

    老太婆震驚痛苦地要大叫

    ，撲過來搶男人手裡的剪刀，剪刀也同樣刺在了她的身上。

    男人回過神來，好像有一瞬間的慌張，但他很快就抱緊了手裡裝錢的布包，往外走去。

    **

    4樓。

    閆（yan）然和蕭子翀同歲，兩人初中是同一所中學，只是兩人所在班級不同。

    如此，兩人都在今年參加了中考，經歷初中升高中的人生大事。

    閆然的母親姓李，名梅，是市2小的數學老師，教導主任，副校長。屬於年輕領導，做事能幹爽利，性格潑辣。

    現在放暑假，她正好這幾天沒進修安排，就待在家裡為兒子的事操心。

    閆然站在客廳里，戰戰兢兢，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板上去。

    他前一陣才被他媽帶去箍了牙，戴著矯正器，非常不適應，從牙疼到了頭。

    但這些痛苦都沒有被他媽盯著他帶給他的恐懼更嚴重。

    李梅是個略矮略胖的女人，一張白生生的圓臉，本該是讓人覺得和氣的，但她此時坐在沙發里，瞪著站在她跟前比她還略高的兒子，帶著怒火的面龐有種猙獰的感覺。

    「你看看你，我和你爸也算是有點本事的人，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。」

    閆然一言也不敢發，又痛苦又內疚，知道自己很丟父母的臉面。

    李梅看他縮著肩膀低著腦袋的樣子，就更是怒不可遏，對他大吼道：「你扛著背低著腦袋做什麼！要成績沒成績，連背也要駝了嗎？你有沒有一點骨氣！啊！給我把背挺直了！」

    閆然抖抖索索地把背挺直了，這瑟縮的樣子，又把李梅氣到，她一把將手邊放著的書扔到了閆然的身上去。閆然嚇得條件反射要往後躲，但又不敢躲，只得站在那裡，閉上了眼，由著那本書扔在了他的身上。

    李梅氣得不斷喘氣，看書掉在了地上，她指著書，說：「給我把書拿過來！」

    剛才那本硬殼書砸在閆然身上，讓他的肋骨都發疼，他只得又去撿書。

    剛把書遞給李梅，那書又抽到了他的身上，李梅氣得不行：「你看看你這個窩囊樣子！你這個樣子，到底像誰啊！樓上蕭家的兒子考632分，全市第一，我們也不指望你考什麼全市前幾名了，你倒是上五百分啊！473，473分，你倒是考得出來！我給你找關係，讓你去讀省實驗中學，差點給錢都把你塞不進去，還丟了老大的人！你這個丟人現眼的！」

    她罵一句，用書抽兒子一下，閆然只縮著肩膀，一言不發地忍著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但不敢掉出來，他真的沒有貪玩，很認真地學習了。

    閆然奶奶在睡午覺，她一向睡得沉，加上這個房子是單位福利房修得紮實，門又是厚厚的實木門，房子隔音效果極好，她一點也沒聽到兒媳婦罵孫子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