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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50 作者: 亦朝朝
元瑤心知自己這樣哭下去也沒個辦法,努力收住淚,起身送那郎中離開。
回到屋裡時,謝晗拽住她纖細的腕子,「我會想辦法救元叔叔。」
「此處距離涼州僅有百餘里,待元叔叔病情穩定些,我們立即啟程。到時我會在河西遍貼布告,尋訪天下能解此毒的巫醫,許以重金,請求他們為元叔叔醫治。」
事到如今,也只有這個辦法。
元瑤點了點頭,鼻頭一陣發酸,謝晗幫她揩去淚,語氣溫柔:「瑤瑤,是我的錯,我應該多一分戒備。」
她如何能責怪謝晗?在此之前,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。
又兩日,一行人抵達涼州,暫在刺史府安頓下來。
得知堂姐回來,元歡自是歡喜得很,急忙趕來刺史府與堂姐相見。
久別重逢,可堂姐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開懷,眼底籠著淡淡的水霧。
元歡不解,「阿姐,你怎麼了?」
「阿歡。」元瑤把她抱到膝上,遞過去一塊松子糖,「你還記得元徵伯伯嗎?」
「記得的,元伯伯不是離開兗州好久了麼?」
「他後來找到了我們,可是他生病了,病得很嚴重。」
元瑤牽著她去探望元徵,元歡掌心握著松子糖,輕聲喚「元伯伯」,未得到任何的回應。
「郎中說,如果尋不到治病的藥方,元伯伯他至多只有三個月的壽命。」元瑤低聲解釋,「他現在醒不過來,也聽不見我們說話。」
元歡問:「阿姐,元伯伯為什麼會生病呢?」
元瑤答不上來。
她曾拿同樣的問題問過謝晗,起初他並不願如實相告,最終還是教她逼問出來。
皇帝母子以她為恥,壓根就沒想過讓她活著回到涼州,便想出一個陰損的法子,在元徵身上中下蠱毒,脅迫他伺機動手殺了她。
可是元徵硬生生將一次又一次的毒發默默扛過去,沒有讓任何人發覺,直至快要抵達涼州,毒素入骨,再也隱瞞不住。
她覺得自己除了拖累旁人,一無是處。
元瑤自嘲地一笑,輕拍元歡的肩,「我們出去吧,莫要打擾元伯伯休息。」
姊妹兩來到廊下,遠處,行來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,手裡提著藥罐。
「元娘子,元先生的藥煎好了。」阿瑀停下腳步,與她寒暄。
很快,他瞧見了元瑤身側的元歡,登時瞠目結舌:「阿、阿歡姑娘?我莫不是看花了眼?」
元歡眨了眨眼,學他之前的模樣,雙掌合十,行了個禮,「阿瑀小師父,我們又見面啦。」
「多謝阿瑀。」元瑤接過藥罐,柔聲道,「我先去餵義父喝藥,你兩去玩罷,記得待會兒一同來正堂用午飯。」
阿瑀對刺史府並不熟,也不知要把元歡帶去何處。
好在元歡已經隨鍾將軍夫婦來過數回,知曉後苑西北角有一方人工開鑿的小池子,築有亭台,清幽僻靜,方便敘舊。
她牽了下阿瑀的衣袂,示意道:「你隨我來。」
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池邊的小涼亭,元歡往他手心裡放了一顆糖,「小師父,你為何也來了涼州。」
阿瑀攥著那顆糖,喃喃道:「我來涼州尋我的父母,阿歡姑娘你呢?我先前還以為你已經……」
元歡道:「阿姐不想讓我留在洛京,便請謝侯爺想了個法子,瞞天過海把我送來涼州安頓,也好擺脫宮中的控制。」
想了想,她試探地問:「阿瑀小師父,你知曉我元伯伯生了什麼病麼?」
阿瑀搖頭,「我也不知,那夜元先生忽然昏過去,再未清醒過來,謝侯爺便一直在為他尋訪名醫治病。」
初夏的風帶著花木清香拂來,元歡垂下眸,悵然道:「好不容易,大家又在一塊兒,可為什麼上蒼要讓元伯伯遭這樣一回罪呢?」
阿瑀不曉得應如何安慰她,急得抓了抓後腦勺,變得笨嘴笨舌起來:「阿歡姑娘,你別著急,會有辦法的。」
又說:「今日起,我每天為元先生誦經祈福,佛祖聽到了,定會保佑元先生平安無恙。」
元歡道:「這世上祈願的人太多了,佛祖未必能聽見呢。」
阿瑀堅定地道:「那我就多誦幾遍,日夜誦經,佛祖定會被我的誠心打動。」
元歡噗嗤一笑,輕聲道:「你個小傻子。」
寧安元年的夏天,在北地的徐徐清風中,如約而至。
作者有話要說:
作者菌厚著臉皮求個預收《穿成暴君的炮灰皇嫂後》
天子山陵崩,漠北王霍珣回京,廢少帝,幽禁太后,夜夜出入長秋殿。
【女主版】
蘇慕儀十七歲這年成為太后,偶然落水,發現自己竟活在一本書里。
她是男主霍珣的皇嫂,登基路上的絆腳石。
書中,男主奪下皇位後,她將被廢為庶人,與收養的少帝一起死於一場刺殺。
得知結局的蘇慕儀瑟瑟發抖,她讓同樣不想營業的小糰子主動送上傳國玉璽,換來活命的機會。
按照劇情,霍珣登基第三年,御駕親征北戎,被流矢所傷,不治而亡。
她只需小心謹慎熬過這三年即可。
然而,霍珣卻以金屋為籠,將她困在了長秋殿。
蘇慕儀心想,倒也不必。
於是她施計從宮中脫身,烈火焚燒過後,只餘下一枚珍珠耳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