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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慕風搖頭道:「前輩,我……」
「你好好躺著吧,我找到她了,她現在在自己的屋裡。」元夕進門,一臉疲憊,想來昨晚一夜未眠。
「真的?」莊遠衝上前拉住元夕的手,驚喜道:「你找到清渠了?她沒事吧?算了算了,我自個兒去看。」
「莊伯。」元夕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正要出門的莊遠,略微不自在道:「她眼下不方便見人,王妃和蓮姐去看更合適。」
聞聲,黎相憶腦中當即湧起了不大好的念頭,她看向駱應逑,駱應逑點頭。
「蓮姐,我們走。」
「嗯。」
黎相憶跟簡蓮匆匆去了偏院。
兩人推門進屋,帶了一縷日光,裡頭一下子亮了。此時,清渠正坐在床榻上,背靠床頭,整個人呆呆的,面容憔悴,比起慕風來也沒多少。
「清渠。」黎相憶疾步走上床板,清渠下意識拉起被子,然而她還是看見了她脖子裡的傷。
她不是不知事的姑娘,大致能猜到她身上發生過什麼。
簡蓮關上房門後走了過來,關切道:「清渠,你怎麼了?」
「我沒事。」清渠低著頭,只管扯住被子將自己包住,神情恍惚,像是失了魂。
她這自稱跟以前完全不同,簡蓮心下疑惑,不由看向黎相憶。
「對不起,我,是我害了你,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引開他們……」黎相憶望著清渠自責地說著。
「不關你的事。」清渠緊緊抱著自己,低著頭不願看她們倆。
簡蓮嘆了一聲坐上床緣,伸手將清渠抱入懷中,溫柔地撫她的腦袋,「不管你發生了什麼,經歷過什麼,都過去了。從今往後,你就是莊哥的女兒,是我們王府的一份子。」
清渠愣愣地伏在簡蓮懷裡,一句話也不說,眸中卻隱有淚光。
「謝謝,謝謝你救了我。」黎相憶握住她的手,愧疚道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安慰你。」
清渠轉著眼珠子看她,她此刻的眼神跟前幾日的怯弱不同,跟前日的堅毅也不同,淡淡的,反而更真實。
她遇見莊伯絕對不是巧合。黎相憶懷疑過她,如今也沒覺得她是好人,但一碼歸一碼,她為救自己成了這般模樣,她心裡頭很是自責。
*
為了安撫清渠,黎相憶與簡蓮用完飯便來她房裡,兩人輪流陪她說話,簡蓮更是將自己和賈人的故事從頭說到尾。
即便如此,清渠也沒能走出陰影,一直低著頭。
沒一會兒,慕風來了,他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,走路不穩,被元夕攙扶著。
兩人看慕風進門自動站起了身。
元夕扶著慕風在床邊坐下後飛快走開,「……清渠。」慕風看了清渠許久,虛弱地喊。
清渠抬頭,但她沒看慕風,默默拉起被子遮住脖子以下的肌膚,淡淡道:「我配不上你,之前的婚事不作數,你走吧。」
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,慕風隨即一愣,「你在說什麼,你這般好的姑娘,是我配不上才對。」
清渠擁著被子,一動不動地看向某處,「你心裡沒有我,我很清楚,慕公子,不必勉強。」
慕風剛想拉她的手,她趕忙將手縮回了被子裡。
見此,慕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「我沒有勉強。是,我承認自己的心裡沒有你,但我既然承諾要娶你,那你便是我一輩子的責任。」他收回手,自嘲道:「我少了一隻手,多少算個殘廢,你沒有配不上我。」
「我沒將你當做殘廢。」清渠皺眉看他。
慕風溫和地笑著,「那我們配得起對方。」
不管他們倆接下去要說什麼,有人留著總是不方便。黎相憶默默拉住簡蓮的衣袖,簡蓮會意,連帶元夕,三人自覺退出房外,順道關上房門。
人的確複雜,黎相憶想。
清渠來的時候是個柔弱,不,裝柔弱的姑娘,她如今沒裝了,她反而覺得她是真柔弱。
「王妃,你說清渠究竟是什麼人,我想她的來歷不簡單。」簡蓮挽著她走在去廚房的路上。
「你方才不是說人家是莊伯的女兒麼,怎的這會兒好奇她的來歷了。」
若是清渠真能擺脫她背後的勢力,當個普通人,那也算一件好事吧。
*
後頭,不知慕風是怎麼哄清渠的,反正兩人的婚事定下了,七月初七。
這兩日,都城裡發生了一件大事。扶陽郡王一家幾十口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毒殺,郡王府更是被大火燒成了灰燼,而廢墟前躺著一張狀紙,後覆各種證據,上頭一條條揭露了扶陽郡王多年來做的惡事,陷害朝廷命官,指使鴻運賭坊賣紅綃散害人,強搶民男等等,數不勝數,每一件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。
這上頭不僅有他,還涉及了朝中的其他幾位官員,此狀紙一出,登時引起了全都城百姓的憤慨。
上次,駱時遺幫黎覺潛免去死刑已惹起民怨,如今想幫幾人也幫不了,只得下令將他們革職查辦,這一鬧,他也算斷了一隻手臂,不得不去拉攏楚旌。
近日,駱應逑越來越忙,鮮少有時間陪黎相憶,黎相憶清楚他去見誰,也清楚他在做什麼,她幫不了,只能在背後給予支持。正好,閒了她便去大將軍府見范巧,順道給她施針治瘋病。
這天,黎相憶與清渠簡蓮三人上街置辦婚禮上用的東西,元夕跟慕風緊隨其後,上次的事,他們可不敢再經歷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