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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    有氣勁劃出風聲,不過一瞬,屋內便陷入了黑暗。倏然進入黑暗,她的眼睛還不大適應, 甚至看不清面前的人。

    慢慢的,他俯下身,獨屬於男子的氣息襲來。

    黑暗擋住了視覺,但其他感官會變得更為靈敏, 而兩人的呼吸聲在某一刻撞到一點時,她的心跳更快了,恍若午夜綻放的曇花, 即將開到極致。

    「你在想事?」心下如鹿亂撞, 黎相憶等了許久,結果駱應逑什麼也沒做。

    黑暗中一片靜謐,他不說話, 她便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, 響得突兀。

    片刻,一隻偏涼的手從她頰邊擦過,順著長發撫至腦後, 他抽掉了她挽發的簪子扔出帳簾,「叮」金簪與地面相撞。髮髻被打散,她的長髮就這麼撲在床單上,像匹上好的黑緞。

    「怎麼,王妃等不及了?」

    他話里的調笑味很重,黎相憶適應黑暗後不由瞪了他一眼,這時,她能隱約看到他的輪廓,面部微微模糊。

    她看駱應逑不真切,可駱應逑看她是清清楚楚,他喜歡她的小表情。

    耳畔傳來低低的笑聲,她又羞又氣,惱怒道:「我要歇息了,不跟你耗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這是看不起我。」說著,他擺正她的臉吻了上來,從外到里極盡纏綿,溫柔繾綣,霸道瘋狂。

    這一吻下來,黎相憶頓覺無力,只能不住地呼吸平復悸動。

    他單手稍稍撐起自己,出手略微猶豫,用一種折磨人的緩慢拉開系帶,似乎在等她喊停。

    黑暗中,她覺得他看了自己一眼。外頭的檐上還掛著風燈,所以屋內沒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,她看著他將自己的衣衫丟下床,羞地全身都有些發麻。

    深吸幾口氣後,駱應逑拉開了她的衣帶。真到了這時,他緊張地怕是跟她差不多,明明前幾次他都沒在慌的。

    單說解衣帶的過程,如此漫長,難耐地讓人臉紅心跳,黎相憶情不自禁屏住呼吸,她的呼吸一停,周圍便全是他的呼吸,一次比一次粗重,且每一次都能撞在她的心跳上。「你,不說點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說什麼?」他扯下薄薄的衣衫,雙手猶自顫抖著。「不如你說,我聽。」

    幸好是夏夜,並不會讓人覺得冷,反而更熱了,燥熱。她下意識便想遮,可他動作更快,擒住了她的雙手。

    「我,我不知道,不知道……其實,今晚的月色不錯,我看池塘里的荷花開了……嗯……」斷斷續續說著,她也不曉得自己想表達哪種意思,或許只想借它來分散注意力。

    他沉沉地應了一聲,「嗯。」手上動作卻沒停。

    「唔……我喜歡,和你在一起。」異樣的觸感上來,她不禁哆嗦起來,字的尾音上揚而顫抖,猶如細密的玉珠,解開束縛,散地不成樣子。「若是,有,下輩子,我還想,嫁給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小傻子。」動作一頓,他輕輕笑了一聲,笑得很輕,非常輕,輕得幾乎聽不見。「我也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……不要……」她抓緊了被褥一角,挨不住想逃。

    「要。」他抬頭,密密麻麻地吻著她的臉,溫柔地描摹她形狀姣好的唇瓣,沙啞道:「我說過,只有我能要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他這話說得她心口猛然一跳,立時,一股酥麻從尾椎骨升起。

    「待會兒若是不舒服,喊出來。」帳簾內昏暗,可他看得清晰,她雪白的肌膚被浸染成了胭脂色,清艷動人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嗯。」她慌亂點頭。

    他怕她疼,動作中自然帶了十萬分的隱忍,克制而小心,一見她眉頭皺起便停,一見她抿嘴便慌,弄得自己束手束腳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「……王爺……」這兩字帶著泣音,媚地很,勾得他心癢,緊繃的理智差點飛了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不要,別看……」她無力地攀著他的肩頭,像離水的魚,大口呼氣,出口的嗓音更是婉轉地風情。

    「偏要看。」他啞著嗓子,容不得她拒絕,說後手中掐得更是用力,直把她腰部的皮膚掐出一道紅印子來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夜一深,乘涼的三人各自回屋。

    慕風關上房門,再次拿起了腰間的鑰匙,按元夕所說,清渠有問題,那她是為何來而,又是為誰做事。

    這上頭有三把鑰匙,一把對應帳房,一把對應庫房,還有一把開廢棄的小院,小院離王爺住的主院最近,且兩院之間有道打通的木門。

    他不願將清渠往壞處想,但也不能掉以輕心,畢竟他們做的事出不得差錯。

    越想越放不下,慕風轉身走出房門,不管如何,多個心眼總沒錯。

    亥時過了,夜更深,天上無月也無星,王府里的人都已睡下。因著苗疆御蠱人的事,屋頂上鋪有無數陷阱,外人一般進不來。

    他踩著夜色走進那座荒廢的小院,裡頭的確有個秘密。發現鑰匙丟了的那瞬間,他做了不少猜想,而在帳房外見著清渠也算證實自己的猜想,但他忘了還有一種可能。

    清渠在做戲,她去帳房是為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。

    這一想,她比誰都可怕,心思深不可測。

    小院朝北,長年不見日光,與前幾個院子比起來要涼快地多。夜裡出奇地靜,連蟲鳴聲都聽不著,布鞋踩在石階上的聲音顯得格外響。

    他快步走近緊鎖的房門前,鎖沒動,應該沒人來過,門窗上都用黑布糊著,看不清裡面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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