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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    說完,她又討好似的說:「王妃,奴家沒見過什麼世面,許多東西都不懂,方才提王爺只是隨口,奴家不是故意的,奴家自知卑賤也不敢肖想王爺。」

    這姑娘一口一個自己不是故意的,自己不懂,如此一說,反而顯得她小氣了。

    黎相憶心想,她這故事倒也沒什麼特別,若不是遇著莊伯,說不定她就信了。不過怎麼說呢,天下間本就有許多巧合,比如她跟駱應逑。

    「清渠,我問你,你想嫁人麼?」

    簡蓮張嘴又合上嘴。

    「嫁人?」清渠怔了一下,飛快搖頭,「奴家不想嫁人,奴家想待在義父身邊伺候他一輩子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的生父生母還沒找到,你就不想他們?」黎相憶問。

    清渠哽咽回道:「都五年了,奴家不曉得去哪兒找他們,興許,他們都不在了。奴家是個苦命的人,如今只有義父相依為命,若是王妃一定要將奴家嫁出去才開心的話,那奴家願意嫁出去。」

    黎相憶沉下臉,這話說的,她怎麼聽都不舒坦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期間,元夕一直跟在三人身後,見她們快到王府才轉身走後門。

    他到書房的時候,駱子節早走了,駱應逑似乎剛從外頭回來,身上帶著楔羅國的檀香味,這香味不屬於王府,屬於丞相府。

    聽得聲音,駱應逑在書桌前坐下,「怎麼了,看你的樣子像是發現了可疑的事。」

    「屬下有兩個消息,一個壞,一個驚,王爺先聽哪一個?」元夕望著他認真道。

    駱應逑往前傾,冷冷道:「你的戲能不能少一點?嫌月錢多是不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是!」元夕失聲,老實道:「那屬下先說壞消息,清渠這個女人有些古怪,她進試衣間後逕自去了窗戶口,可她什麼也沒做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真的什麼都沒做?」駱應逑眯起眼,神情凝重,「她的表情有沒有變?手的位置可有移動?」

    「的確是什麼都沒做,表情應該沒變,手,我倒是不記得了,不過我老覺著哪裡不對。」元夕抓了把自己的頭髮,然而他弄亂了額前的頭髮也沒想出所以然,「先說另一個消息,王爺鎮定。」

    駱應逑嘲諷道:「你那位心上人跟她夫君和好了?」

    「不是。」一提那人,元夕的臉飛速垮了,「是關於王妃的,王妃在街上撞見了楚夫人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哪個楚夫人。」駱應逑蹙眉。

    「大將軍楚旌的夫人,她拉著王妃不放手,非說王妃是她女兒。」回憶起自己剛剛看到的場面,元夕思索了片刻,「楚夫人看起來精神狀況不大好,我當時還想她一定認錯了人,結果後來她掀開了頭髮,我立馬信了,王爺沒見過她吧,她長得跟王妃有七分相像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麼?」駱應逑輕輕扣著桌面,眸光閃爍。

    這倒讓他想起一件事來,在黎曲的納妾宴上,楚旌非要跟她單獨說幾句。莫不是,他早知道了此事。

    「王爺,若王妃真是楚將軍的女兒,這消息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。」元夕激動地走到書案前,正色道:「如今一半兵權在駱時遺手中,另一半在楚將軍手中,有了他,我們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住口。」駱應逑喝道,冷冽的視線仿佛淬了冰刃,「我不想利用她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。」元夕撇嘴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三人踏入王府,清渠見慕風在搬椅子便放下東西跑過去幫他,「慕公子,奴家來幫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用,我一人便成。」慕風不動聲色地避開了清渠的手,「謝謝。」

    清渠跟在他身側往前走,柔聲道:「你一隻手不方便,還是讓奴家幫你吧,你看,你都流汗了。」說著,她拿出懷裡的手帕往慕風面上擦。

    她突然做出這動作,慕風顯然被震住了,回神後尷尬地往旁邊站躲。「男女授受不親,還請清渠姑娘自重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奴家只是給慕公子擦擦汗,這也算錯麼。」清渠低下頭,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。

    黎相憶跟簡蓮站在門口,兩人默契十足地看戲。

    「王妃,你說,清渠喜歡慕風麼?」簡蓮望著那兩人,頭一次覺得自己看走了眼。

    「何以見得?」黎相憶輕輕笑了一下,要她說,那就不是喜歡,興許連獻殷勤都算不上。

    「看她那動作,我說不上來。」簡蓮走下台階去逗驚雷,「驚雷,餓了麼?」

    「嗚嗚嗚。」驚雷不住地點頭,跳得起勁。

    「先看著吧,她要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,要是小白兔,那也挺好。」

    第65章 . 私語  誰不會看人

    下雨的夏夜, 空氣中飄著菡萏的清香,細雨從屋檐上滴落,奏出一曲「滴滴答答」的歌。

    晚飯時分,王府里的一群人圍在桌邊吃飯。

    其他人都吃得自然, 唯獨清渠一直低著頭, 即便是夾菜也只敢夾身前的菜, 不敢伸手夾遠一點的菜, 仿佛是在怕什麼東西。

    「丫頭,怎麼了 ,出去買了新衣裳還不開心?」莊遠揚手夾了一筷子肉片放到清渠的碗裡,滿臉關切地看著她。

    聞言,黎相憶抬眸看向兩人, 看得出,莊伯是真心喜歡清渠,也是實意將她當女兒看的,但這個清渠值不值得那就另說了。

    「沒什麼。」清渠小聲地說著, 忙拿起飯碗蓋住自己的臉,她臉小,這碗還真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。她吸了吸鼻子, 聲音也小, 卻又讓人剛好聽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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