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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    「有一點熱,還行。」駱應逑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輕笑,抱起她放到床榻內側,他側過身,拿左手撐著自己的臉,「不必擔心隨時會發瘋的滋味,今晚讓我嘗到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這藥不能多吃。」她憂心忡忡,用右手撐著自己的臉,和他面對面。

    燭光在屋內暗自燃著,兩人相顧無言,一切安靜地剛好。不知過了多久,他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
    「為何嘆氣?」黎相憶問,她看進他眼中,裡頭的愛意明明滅滅,惹得她心尖一跳。

    「嘆命運奇妙……」他伸手撫上她的面頰,眸光繾綣,熱意滾滾的指尖一寸寸描會出她的五官,「我沒想過自己會重生,沒想過你會重生,更沒想過駱時遺會將你賜給我,今生種種,你說,命運奇妙麼?」

    「是奇妙。」黎相憶點頭,然而一提起駱時遺,她心頭便有不少疑問,「你恨他麼?」

    「恨。」這一字,駱應逑說得像是從牙齒縫間擠出來的一般,他喉間慢慢滾動,側臉覆著一層說不出的銳氣,「他害我,雲瀾害我母妃,我如何能不恨。」

    「皇后娘娘害死了你母妃?」黎相憶驚道,下意識看了眼房門,「這是真的?」

    「千真萬確。」駱應逑放下手,整個人躺平了,他望著床頂,目光幽幽,不曉得在想些什麼,「我出生沒多久,母妃便走了,她待我如親生兒子,不,準確說,比親生兒子還好,駱時遺這個大哥也待我好。我惹事了他幫我兜著,父皇罵我他擋著,我生病了他不眠不休照顧,試問,皇家的兄弟能有幾人如此。」他不屑地哼了一聲,譏笑道:「他們倆待我如此好,我又如何會跟他搶皇位。」

    第61章 . 相互  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……

    思量許久, 黎相憶跟著躺平,看向床頂問道:「你是不是一早計劃好了,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。」

    直到此刻,她也沒明白自己為何會重生, 興許是死得太冤, 閻王爺看不下去。那麼他呢, 想必是生前恨意太重, 為復仇而生。

    有些事,她以前不想是不願想,可今晚他說了自己對駱時遺的恨,她的腦子便跟著活絡起來,開始回憶一些不起眼的事。

    比如他為何要裝瞎, 為了讓駱時遺放鬆對他的戒心;比如大姐夫為何在晚宴上親手拿他,是為做戲給駱時遺看,取得他的信任。

    再比如,王府里沒什麼事, 但元夕和慕風常常不在,兩人回來時總是一副很累的模樣,元夕的袖子偶爾還會破, 她看得出, 那是被利器割破的。

    至於他為何清楚黎府的事,她不敢想。

    那些看似不起眼又透著古怪的事,如今看來都不是偶然。

    她這話問完, 房內一片寂靜, 靜地連蠟油滑下蠟柱的聲音都能聽到。

    駱應逑側過身來,面上神情變了又變,先是害怕, 隨後是糾結,最後是平靜。

    「是,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,我沒想瞞你。」說著,他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,目光灼灼,「你怕麼?若是我失敗,你得跟我一起死。」

    連著受傷,他手指上還纏著細布,包得略顯臃腫,他握她的手時,她能感受到的都是布料的粗糙。

    她側過頭看他,「你要問我怕不怕,我肯定是怕的,重活一次不容易。」說話間,她一點點挪到他懷裡,嘆著氣道:「不過,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屋內再次靜下,他心頭激盪沒說話,摟著她的腰往上一提,四目相對。他緊緊盯著她,仿佛看不夠似的。

    對視許久,他沒下一步動作,她眨著眼,嬌嗔地哼了一下。

    「哼什麼?」他喜歡她這幅小女兒家的模樣,隨即撫上她的唇瓣,輕聲道:「想明天下不了榻?」

    「你胡說,我才沒有。」面上一紅,她抬腿便要踢他,結果對方技高一籌,跨腿往前一伸再一壓,她瞪大眼,雙手按住他,使勁地揪起了衣衫,「你別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上次那感覺如何,還想再試一次麼?」他靠近她耳蝸,懊惱道:「我們忘了問她能不能行周公之禮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腦子裡都是這種事,不害臊。啊,別咬。」耳朵太癢,她受不住便往後挪,低著頭想往他懷裡鑽,偏偏他抓著不讓,只得轉移話題道:「你現在比方才熱,那藥起效了?難受麼?」

    「我難不難受你不知道?」她越是不敢看自己,他就越是要她看自己,擺著她的臉問:「我好不好看?」

    對上那雙看似清澈的雙眸,她心頭跳得飛快,呼出的氣息連自己的都覺得熱,「嗯。」

    「任何時候都好看?」他又靠近了些,面上稍顯邪氣。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她點頭,耳畔清晰地聽見了咽口水的聲。

    他出口的嗓音低啞而喑沉,每一字都撞在她心口上,「那個時候也好看?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應完,她又覺得自己不是那意思,誠實道:「我上次都沒看到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,再看一次?」他細長的手指像是撥弄琴弦一般,靈活地剝開了她的衣襟,見她面上酡紅地醉人,聲音更沉,「相互看。」

    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,總能叫她不知如何回應。「你身上還有傷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真是煞風景。」他伸手過來捏她的臉,指尖很燙,燙地她一哆嗦,「以後喊我的名字,不准叫王爺。來,喊一次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此情此景,該是情到深處,她竟叫不出口。太羞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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