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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「賣糖葫蘆,糖葫蘆,又大又圓的糖葫蘆……」樓下傳來氣息綿長的喊聲,由遠及近,桑酒的眼睛瞬間亮了,望著窗戶口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。
「你等我一下。」語畢,駱子節從窗口跳下去。
「喂!」他跳得突然,桑酒都沒反應過來,反應過來後趕忙站起身,誰想駱子節再次跳了進來,他手上拿著麻杆,麻杆上插滿了一串串的糖葫蘆,他笑著看她,「送給你,想吃多少吃多少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想吃?」她沒看糖葫蘆,直直望著他,他面上滿是醉意,映得那抹笑有些傻氣,不真實。
「你方才那眼神不就是想吃麼。」駱子節隨手抽了一串糖葫蘆遞過來,「給,試試甜不甜。」
桑酒訥訥地接過糖葫蘆,目光還在駱子節臉上,這時,駱子節也抽了串糖葫蘆,張嘴一咬,誰想酸著了,五官皺成一團,「噗呲」,她看著他詭異的表情笑出了聲,越笑越大聲,「你這模樣醜死了,還說我不好看。」
笑夠後,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糖葫蘆,山楂紅彤彤的,又大又圓,糖衣晶瑩剔透。記得宗主說過一句話,「凡是甜的東西都致命,沾上死路一條。」
想起宗主回苗疆時說的話,桑酒頓覺身後發涼,即刻收起那點想吃的念頭。她在心裡告訴自己,自己是來找香囊的,不是來吃糖葫蘆的,儘管她真的很想咬一口。
猜都不用猜,香囊一定在駱子節身上,桑酒板著臉從駱子節手中拿過麻杆,生硬道:「公子,我伺候你去榻上休息,你醉了。」
「伺候?」駱子節震了一下,撫著腦袋道:「我不會,待會兒要是弄疼你了,你不能怪我。」
「弄疼我?什麼意思?」桑酒眨著眼問。
駱子節不答,紅著臉,顫著雙手來抱她,出於本能,桑酒想也不想,利落地揮出一把金粉。
金粉入鼻,駱子節雙眼一閉便暈了過去,「真重,重地跟豬一樣。」桑酒嘟囔著,扶過他倒在矮榻上,然而搜遍駱子節全身,她也沒找著香囊,「怎麼沒有?」
「你是不是在找它?」
這聲音是……
她心頭一跳,誰想手還沒揚起便被人點了穴道。
*
王府。
「王爺,抓著御蠱人了。」元夕押著雙手被捆的桑酒往前走,進書房前用力一推,動作絲毫不見憐香惜玉。
「卑鄙的中原人,你們放開我,有本事我們單打獨鬥!」桑酒被這一堆摔在了地上,她起身掙扎著,怒氣沖沖地瞪著元夕,「你敢不敢!孬種!」
縱然她罵得難聽,可元夕並不打算搭理她,全程冷漠相對。
「三弟,你怎麼了?」黎相憶側頭,只見駱子節低頭站在書房外,面上羞愧難當。
她正要上前詢問緣由,「不准去,他又不是三歲小孩。」駱應逑及時拉住她,一副沒商量的表情。
「你又開始了。」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,跟著他看向地上的外族姑娘,她瞧著年紀並不大,十三四歲的模樣,因著生氣,杏眼圓瞪,倒是可愛。
「唰」地一聲,元夕抽出長劍,劍尖直逼桑酒細嫩的脖子,他看向駱應逑問道:「王爺,殺了她你身上的蠱毒便解了。」
「……」駱子節張開嘴,身子前傾,但他很快穩住了身形,猶豫再三選擇離開。
「三弟,你別急著走。」駱應逑發話。
駱子節停下步子,站在原地不動,急切道:「二哥,我有事想先回皇宮。」
「你回皇宮不差這一時半會兒。」駱應逑直接堵了他的話,見他不懂又撥高調子道:「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會如何處置她?」
嗯?黎相憶聽得心下疑惑叢生,他這是想做什麼,為何要強留駱子節。她剛想完,下一刻,駱應逑握住她的手,沖她挑眉,隨後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。
「二哥。」駱子節大步跨進屋內,餘光悄然瞄向地上的桑酒,「她是下蠱人,一定有辦法解蠱,能不殺人為何要殺人。」
「我沒有辦法!要殺便殺。」
桑酒剛喊完,脖子間的長劍便近了一寸,鋒利的劍刃輕易割破皮膚,有血珠從劍刃上滴下。
「住手!」駱子節脫口道。
「沒有?」駱應逑眯起眼,冷峻的眉峰跟著聳動,「那便只能殺了你。」
「殺了我也解不了你身上的蠱毒,它又不是我下的。」桑酒仰著臉,話中滿是嘲諷。
駱應逑冷笑,「你很有骨氣,不知能挨多少酷刑。」
桑酒回嘴挑釁道:「說不定我能挨到最後。」
「看來你不怕受刑。」他點點頭,沉臉做思索狀,片刻後恍然,「我記得你們苗疆有一種傀儡蠱,通常用人作為器皿,我夫人正好有一隻,你想不想試試?」
聽得傀儡蠱,桑酒面上血色盡褪,咬著牙,全身發抖。
「姑娘。」黎相憶邁著步子走到桑酒身前,蹲下身,溫和道:「我們並不想傷害你,我夫君每日都被煞蠱折磨,你知道我每日看著他折磨自己有多痛苦麼,你也有喜歡的人吧,你能眼睜睜看著他忍受煞蠱的折磨麼?」
桑酒垂下眼帘,復又抬頭看她,目光躲閃。她先看駱應逑,然後看她,接著又看駱子節,最後才低下頭,悶聲道:「這是宗主的命令,我不能違抗。」
宗主?黎相憶皺眉,追問道:「他眼下在都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