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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「母后,你可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。」黎相知邊說邊哭,哭得梨花帶雨。
「今日是你的生辰,他做出這事確實不妥。」雲瀾直起身,老宮女走上前來,拿了個軟墊惦在她背後,「哀家都不曉得,原來他這般喜歡黎相憶那個丫頭,為了她,連皇家面子都不要了。」
「是,他還不讓兒臣知曉,說是去了嘉妃妹妹那兒。」黎相知捏著手帕拭淚,雙眼紅腫,瞧著甚是惹人憐惜。
「他,咳咳咳……」雲瀾氣上心頭,一陣咳嗽,直將面色咳得通紅。
「母后,你彆氣,小心氣壞了身子。」飛快止住哭泣,黎相知拍著雲瀾的背給她順氣,順道接了老宮女遞來的藥碗,「母后,來,喝杯參茶。」
「嗯。」雲瀾咳了半晌才慢慢停下,大口呼氣,等平穩氣息了才從她手中接過參茶。
黎相知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喝下參茶,試探道:「母后,你打算如何?皇上今日做出這等事,有一便有二,如此下去,遲早釀成大禍。」
「你說得對。他這皇位坐得並不穩當。」喝下參茶後,雲瀾的氣順了許多,「長亭,你去喊皇上過來,說是哀家不舒服。」
「母后哪兒不舒服?」駱時遺踩著點兒踏入寢殿,出了御書房後,他本想去侯玥嘉那兒,想起雲瀾的病便先來了這兒。
雲瀾見他過來,氣息又是一急,險些又要咳嗽,搭著黎相知的手道:「你今晚做了什麼?」
駱時遺蹙起眉梢,冷冽的目光往黎相知面上而去,她竟是個不聽話的。
「你別看皇后,哀家掌管後宮多年,你以為哀家這麼點本事都沒有?」雲瀾越說越大聲,殿內的宮女太監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,「黎相憶是你的弟媳,你今晚的所作所為成何體統!」
駱時遺在曹鄴守那兒一直壓著口氣,如今到了雲瀾這兒,她還提此事,他便不壓那口氣了。
「母后,朕已經是個皇帝了,什麼事該做,什麼事不該做,還輪不到你來教。母后身子不舒服便該好好養病,朕還有事先走了。」
駱時遺走後,雲瀾反而不氣了,沒人比她清楚駱時遺的性子,來硬的不行,而關於感情之事,來軟的也不行。
「皇后,你想借哀家的手除去你妹妹?」
黎相知一愣,萬萬沒想到雲瀾會說得如此直接。
「哀家不會,但哀家可以教你,至於行不行,得看你的本事。」
*
出了皇宮,幾人坐上侯玥嘉準備的馬車離去,元夕默不作聲地趕著馬車,走最近的道回王府。
一個時辰後,馬車到達王府。元夕扶著駱應逑往王府走,黎相憶這會兒已恢復如常,只是心頭還存著點兒餘悸。
「哎呀,你們怎麼每次出去都弄一身傷回來,這下不知要養多久。」簡蓮匆匆從台階上跑下。
經過這事,黎相與對駱應逑也算有了其他看法。她柔柔地撫著黎相憶的腦袋,「時候不早,我先回刑府了,你們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。」
「嗯,謝謝大姐。」黎相憶點頭。
「自家人還說什麼謝謝,真不會說話。」
黎相與剛轉身,「噠噠噠」,清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,是刑勻烈,他下馬的動作乾淨利落,眼裡似乎只能看到一人,「跟我回去。」
然而黎相與並不搭理他,斯文地提著裙擺上了馬車。
刑勻烈此刻的臉色比夜色還黑,無奈下跳上馬車做起了車夫。
馬車漸漸駛入黑夜中,黎相憶如今對刑勻烈也有了新想法,興許是女人的直覺。這一次,她希望自己想對了。
這條街上的府邸大多黑了燈,只咸王府里亮著。
元夕扶著四肢無力的駱應逑躺到床榻上,簡蓮端了盆水進來,「王妃,王爺他殺人了,第二個辦法是不是……」
他這話一出,榻前站著的幾人皆是一驚,慕檀這會兒似乎恢復了正常,擔憂道:「這可如如何是好。」
黎相憶攪著布巾的手一頓,哽咽道:「沒用了,是我不好,我不該去皇宮。」
「不,是我不好。」駱應逑側過頭來看她,輕聲道:「我應該堅持跟著你,管你說什麼。」
「一共三個法子,眼下還剩兩個。」元夕拿起自己的佩劍,一字一字道:「一是殺御蠱人,二是去苗疆。」
「不行。」慕風搖頭道:「苗疆太遠了。」
元夕二話不說往外走。
「站住!」駱應逑喝道,他聲音雖弱,但氣勢十足,「你若出事,我跟自斷一臂有何區別?」
「王爺。」元夕停下步子,緩緩轉過身來,稚氣未褪盡的面龐憋著股勁兒。
黎相憶攪幹了布巾,坐在床緣邊,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駱應逑面上的血跡,「你別擔心,我一定會救你。」
「嗯。」他扯起嘴角,嘴角弧度剛彎到一半,右手便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手,雙眼再次變色。
元夕反應極快,搶身上來制止住駱應逑,黎相憶反應也快,左手取出銀針往駱應逑眉心紮下。
「今晚是怎麼回事?」慕風走到門口左右張望,不解道:「許久不見王爺在夜裡發作了,外頭也沒聽見笛音。」
黎相憶呼了口氣,自責道:「他今晚殺了人,蠱蟲被壓制後只會更活躍,沒有御蠱人控制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。」
「什麼。」簡蓮驚呼,望著榻上的駱應逑搖頭嘆息,「王爺真是命苦,倒是應了那斷眉的說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