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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30 08:41:29 作者: 餘生懷
    簡蓮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疑惑道:「還真是莊哥,他最近有點古怪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們跟上去吧?」回憶那天莊遠說的賭債,黎相憶心頭頓時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。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簡蓮將籃子放在熟悉的店家那兒,兩人借著人群的遮掩跟上莊遠,從大道走到小道,最後進入一條小巷子裡。

    然而莊遠都到這年紀了,哪裡會沒點敏銳性,沒走幾步便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。

    「蓮姐,我覺得他在帶我們繞圈子。」黎相憶越走越覺不對勁,她對這兒的大街小巷是不熟,但她記憶力還不錯,走過的地方都記得。

    「難道他發現我們了?」簡蓮拉著她猛然一停。

    「我想是。」黎相憶點點頭,再往前看時,莊遠已沒了人影,「莊伯不見了!」

    「這老小子走得還挺快。」

    兩人在巷子裡左拐右拐地找人,剛過一個轉角,莊遠倏然出現,直直嚇了兩人一跳。

    「啊!」

    「王妃?蓮妹?怎麼是你們倆。我還以為是什么小賊在跟蹤我,差點拿了棍子準備打人。」莊遠見是兩人,面上神情不住地變幻。

    「莊哥,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,你最近的氣色都不大好。」簡蓮率先開口。

    「沒事,王妃前幾日給我看過。」說著,莊遠看向黎相憶,目中似有祈求之色,「我先回王府了。」

    簡蓮蹙著眉頭,黎相憶也不多說,畢竟這是莊遠的秘密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溧陽街。

    一頂華麗的轎子穿過半透薄霧而來,在巷子口停下,「嘭」,木板落地發出重重聲響,然而裡頭的人並未走出,泰然坐著。

    晨風吹過,大紅色的轎簾微微輕盪,隱約可見轎內人影。莊遠從第一戶矮檐下走出,行至轎前站定,躬身恭敬道:「楊公公。」

    這時,轎子裡傳出一道尖細的男聲,「昨晚咸王與黎相憶如何,還是同以前一樣?」

    莊遠如實道:「回楊公公,昨晚王妃跟王爺仍舊沒圓房,兩人也沒吵架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楊輝應得平淡,對於這答案似乎興致缺缺,「打賞。」他揮手示意下屬給錢。

    「謝公公賞賜。」雙眸一亮,莊遠接過小太監給的銀子,順道掂了掂。

    轎子裡的聲音再度響起,帶著一絲引誘的味道,「你記住,只要你為咱家做事,咱家絕不會虧待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,小人明白,小人願為公公做事。」莊遠忙不迭點頭。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楊輝抬手敲了一下轎壁,一旁的小太監會意,扯著嗓子道:「起轎。」

    看著手裡沉甸甸的錢袋,莊遠捏得死緊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駱應逑喜歡她。

    一想起這事,黎相憶走向新房的步子便漸漸慢了下來,初夏的晚風不冷也不熱,吹在面上溫柔地剛好。

    新房裡已亮起通明的燭光,她遠遠看著,不禁想起了自己嫁來王府的第一晚。

    那時的他該是恨極了自己,連大門都不讓她進。也不知從何時開始,他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微妙起來。如今想來,他的許多動作都太親昵了。

    難道真如蓮姐所說?

    「哐當」,她推門而入,駱應逑照常等在床上,面上沒戴布巾,她有點不自在。尤其是對上他的眼後,她總覺得心口跳得比來前快一些。

    而這感覺,她並不喜歡。

    「今晚扎什麼穴道?」他怡然地坐著,好整以暇地看她。

    「俞府穴。」黎相憶捏著銀針在放在蠟燭上過火,她低著頭,愣愣地看著火焰。

    背後傳來一聲,「俞府穴,在腹部?」

    「嗯,你把衣裳脫了。」她是背對著他的,暫時還看不見他面上的神情。

    「不行,得麻煩你。」他嘆了口氣,話中滿是懊惱,「我白日跟元夕切磋,手傷著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切磋?」黎相憶捏著銀針回身,恰好對上他的眼,「騙人,我不信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次真沒騙你,不信你看。」駱應逑緩緩抬起雙手,還沒到一寸,雙手便開始顫抖,撐不住一刻便無力似的垂落,「我若是知道自己沒好透便不跟他切磋了,如今弄成這個樣子,唉。」

    基於他有不少次騙人的前科,黎相憶對他的話並不全信,她快步上前在他身側坐下,拉過他的手把脈,「你的琵琶骨還沒好透,少動真氣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他低頭靜靜看她,今晚她穿了件寬大的衣裳,更顯嬌弱。燭光從她的十指間灑落,落在他的白淨的衣袍上。

    以前,他總透過布巾看她,朦朦朧朧的,而此刻,她是鮮活的,低垂的眉眼浮著真實的溫柔。

    「元夕下手怎的這般沒輕沒重,傷著曲池穴了。」她小心放下他的手,板著臉叮囑道:「傷沒好之前不准再動真氣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下針了。」她抬眸,不安地瞄了他一眼,沒想他正促狹地看著他,「看什麼,我要解你的衣裳。」

    說罷,她伸手解開他的腰帶,許是那個念頭在作祟,她沒敢看他,面上不爭氣地起了熱意。

    屏著呼吸,她將他的外衣和中衣一道拉開,動作麻利。當視線觸及男人結實的胸膛時,她腦子裡竟想起了那本書上的畫面,耳尖頓時一燙。

    「害羞了?」望著黎相憶香腮上的胭脂色,駱應逑的眼底深了幾分,「上次陪我沐浴不是看過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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